白阿小在昏迷之前, 迷濛中看到孟青的臉就在眼前。
“我不會殺了你。”他伸出手將紮在白阿小脖頸將的銀針拔出來,冷聲道:“不過……也不能讓你太好過……”
白阿小虛弱地眨眨眼,徹底地昏了過去。
接近黃昏的時候, 葉承德一行人才回到避暑山莊。
葉承德瞧着屋子裡安安靜靜的, 便以爲白阿小在睡覺。於是推門進去便叫道:“初陽, 起來了, 該用晚膳了。”
沒有迴音。
葉承德走進去瞧, 牀鋪是亂的,衣裳也在,可人卻沒了。當下葉承德的心就揪了起來, 這情況太詭異。
“來人!”
“皇上有何吩咐?”屋外守門的小太監剛進來,葉承德便大聲喝道:“人哪!初陽哪去了!”
小太監往牀上一看, 哪裡還有人, 登時魂都嚇飛了, 忙不迭跪下道:“皇上,小公子說是身子不舒服要休息, 叫奴才們不許進來打擾,奴才便一直在門口守着沒動過,小公子沒出來過啊!”
聽完葉承德的心更是緊張起來,忙問道:“可有什麼不尋常的事?誰來過嗎?”
“皇上出發孟道長來過,他進去一會就出來了, 說是小公子歇着了, 叫奴才別進去打擾。”
“孟青!”葉承德大怒, 罵道:“你這作死的奴才!誰讓你放他進來的?”
“皇上饒命!”小太監捂着臉不住地磕頭道:“孟道長往年也是跟着皇上祈福祭祀的, 奴才也不敢不聽他的啊。皇上饒命……”
“閉嘴!別廢話!”葉承德厲地呵斥道:“立刻去把乾元和張明義叫過來。馬上!”
葉承德的臉冷了下來。他笑起來的時候有多豔麗, 狠戾起來就又多陰冷。他就一直那樣坐在牀邊,緊抓着那件被丟棄的衣衫。
一小會以後, 張明義率先進來了,問道:“皇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貧道完全感受不到小公子的氣息,”
葉承德剛站起身,葉乾元的腳步聲便走進了。
“皇兄,這樣着急找我們來,有什麼事嗎?”葉乾元還不知道情況,不疾不徐地走近。
葉承德上前一步,擡手便甩了葉乾元一個巴掌。那一掌用了全力,葉乾元的耳朵被扇地嗡嗡作響。
等他回過神,還沒來得及開口,葉承德甩手又是一巴掌,沉聲道:“你的風流帳,惹的好事!你給朕好生聽着,若是初陽有什麼閃失……”
“初陽怎麼了!”葉乾元的心狂躁地跳動,緊張地抓住葉承德的肩膀。
張明義急道:“皇上,小公子出什麼事了?”
葉承德甩開葉乾元的手,慢慢轉過身子,走到張明義面前,道:“你也脫不了干係,你的好徒弟孟青,他來過,然後初陽就不見了。”
“什麼!你說青弟……”
“閉嘴!朕現在沒有時間和你們解釋。”葉承德轉頭對張明義道:“你能不能順着初陽的氣息找到他?”
張明義皺眉道:“恐怕不能。以青兒的能力,若是真心想要隱蔽小公子的妖氣,怕是貧道也沒辦法。”
“那你給朕好生想想,你的好徒弟,會將初陽帶到那裡去!”葉承德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卻比任何表情都更令人膽寒。
“皇兄,那我立刻帶人馬去尋。”葉乾元知道此刻着急是沒有用的,便強迫自個冷靜下來。
葉承德頷首道:“將這避暑山莊的侍衛都帶上,各個方向都派些人去。仔細着些,他一個瘸子,能跑多遠。行了,你們都下去吧。”
天色漸漸陰沉,厚密的雲將月色遮掩,黑暗吞噬了整片的大地。
白阿小昏昏沉沉中,聽見有兩個男聲在耳邊迴盪。其中一個冷冽的聲音他認識,是孟青,兩一個卻是完全陌生的。 щшш▪ ттκan▪ ¢O
白阿小奮力睜開眼,發現自個已經變回了人身,眼睛被黑布蒙着什麼都看不見。只能感覺到自個正渾身赤-裸地躺在冰涼的地板上。白阿小想動一下,可琵琶骨也被鎖着,妖力使不出來,連動彈一下都十分困難。
孟青和那個人,還在繼續說着話。
孟青道:“你想怎麼處置都好。”
那人道:“那爲兄便多謝孟師弟了。”
白阿小不知他們在說什麼,腦袋還有些混沌,繼續掙扎起來。
“你醒了?”孟青察覺到白阿小的動作,便走上來一把將他眼前的黑布扯開,道:“我說了不會傷你的。不過……我陳師兄就不好說了。”
白阿小張大眼,看着站在孟青旁邊的人。那人身材矮小,還不到孟青的肩頭,卻長得十分壯實,一雙老鼠眼射出狂熱的精光,貪婪的看着白阿小。
“孟青,你幹什麼!”白阿小環顧四周,嚇得臉色發白。這間屋子並不大,四周牆上掛着各色虎皮鹿角,當白阿小的眼睛瞟過一張雪白的狐狸皮時,不由自主地打了個顫。
孟青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而後回頭面無表情地看了白阿小一眼,轉身沉默地走了。
白阿小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走遠,整整寒意涌上心間。
“真好看……”那人蹲下來,輕輕摸過白阿小的臉頰。白阿小嫌惡地將臉別開。那人也不惱,笑眯眯地將白阿小從地上抱起來,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白阿小閉着眼不看他,也不回答。那人卻笑了,道:“不和我說也罷了,就叫你美人罷?怎麼樣,你喜歡嗎?”
那人將白阿小放在牀上,拿過薄被給他蓋上,不管不顧地道:“我叫陳猛,你叫我阿猛罷。來,手伸出來,讓我摸摸脈,看看你修煉地怎麼樣了。哦……我忘了,你琵琶骨給鎖着了……我自己來吧。”
自稱陳猛的那人抓住白阿小的右腕,翻着白眼專心地摸來摸去,而後又在白阿小的心口用兩指按着,片刻後驚喜的大叫起來:“美人啊!你竟然這樣厲害!”
陳猛站起來,激動地上跳下竄:“啊!你這可是有一千多年的修爲啊!一千年,一千年,我可以成仙啦!就可以……不對,等等。”陳猛停下來,抓了下凌亂的頭髮,急道:“可是,不行啊,你還沒有完全將這一千年的修爲內化啊……讓我想想……好啦,我想到了。這樣吧,我用金針給你催催,至多七日就能讓你完全內化。不過這樣啊……可能會有點難受,美人啊,你要忍住啊!”
白阿小睜開眼,怒瞪着他道:“你是瘋子嗎?做什麼要用金針爲我催功?這樣我會死的!”
陳猛理所當然地道:“你不把這修爲內化,煉丹的話就流失掉了,多可惜啊!你放心吧,美人啊,我會在你死之前,就把你的妖靈取出來,丟到那煉丹爐裡練成仙丹……那邊,看見沒,就是那邊那個煉丹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