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也覺得,這武九一直在府裡藏着,其實也不是一個事兒。若有什麼人提審,那自然是要將他送過去。瑞安就對管家說道:“那咱們就走吧!”瑞安和老管家,二人一前一後的,只管出了屋子,徑直就朝着前方的馬廄裡走去。洪氏在後一直緊跟,見了心裡更是起疑了。好好兒的,這二人什麼路不好走,偏偏要往馬廄裡走呢?洪氏只覺得,這裡頭一定大有文章。
待到了那馬廄,管家也就先進了去,隨機瑞安便又將門闔上了。洪氏見了,就在心裡自言自語地說道:“這個馬廄,在府裡一直荒廢已久!他們這麼晚了,卻是來到這裡,且還進去了?洪氏一直以爲,那馬廄裡除了一點衰草之外,便再無別的東西。洪氏見瑞安帶着老管家進去了,也就大着膽子上了前,悄悄將馬廄的門推開。不想試了幾次,總是不能將那破門給打開。洪氏的心裡忽然就明白了,大概這馬廄裡另藏着機關。洪氏的心裡,便更是激動了。一想到這馬廄裡可能藏着一個很大的秘密,洪氏的兩隻眼睛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了。她想:不管怎樣,瑞安帶着老管家總是會從馬廄裡出來。他們是帶了酒菜進去了,也就是說,那馬廄裡頭,可能就是藏了一個人。洪氏便躲在馬廄的破牆一邊,專等着瑞安和老管家出來。
話說,瑞安和老管家進了馬廄的往地牢的階梯,管家點着燈,瑞安提着酒壺,三步兩步地就來到了地牢內。那武九本來就是昏昏欲睡的了,他半眯着眼睛,一下被那明亮的燈光刺到了,不禁睜大了眼睛,看着那地牢外。只見,刺眼的燈下,卻是來了兩個人——一個是老管家,一個是王瑞安。
武九見了瑞安,心裡立刻就警惕起來了,因就站了起來,問瑞安:“原來是柳府裡的表少爺,我當是誰呢?”武九許久不見瑞安,心裡也猜出他這麼長時間不露面,一定是有什麼事。他這樣了,那柳墨染和柳青城便更是這樣了。瑞安便對着武九說道:“武九,看來你在這裡,果然呆的甚好。嗯,因不見陽光,你看起來倒是比以前白嫩了不少!”武九聽了,只是對着瑞安說道:“我不要與你聽這些。我且問你,柳墨染在哪裡?爲何他不來見我?”瑞安聽了,就道:“武九,你且喝了這酒壺裡的酒,我表哥就會來見你。”
武九聽了,就問:“此話當真?”
瑞安就道:“自然是當真。你若不信,只管將酒喝下就是。”
武九聽了這話,又看了一眼管家,狐疑地問道:“都這麼晚了,我都睡着了,管家你又何必給我送來酒菜?真正我也沒有半夜吃飯喝酒的習慣!”武九覺得奇怪,因此就不想喝酒。
但瑞安到底是等不及了,他只想順當地將武九解決了,將他利利索索地給帶到京城去,從此也就了了事了。瑞安便對管家示
意了一下,因道:“武九,我這是關心你。這是我從外面給你帶回來的好酒,你若是識相的話,就趕緊喝了它。”瑞安不大會說話,武九聽了,心裡更是懷疑了。但他還是面不改色地對着瑞安說道:“哦,那我要多謝你了。我這樣一個惡人,竟難爲你從外頭給我買酒喝。我若是不喝的話,豈不是我不知趣?”
瑞安聽了,就對着武九說道:“武九呀,看來你果然識相!好,我喜歡的就是你這個爽快勁!你喝了這酒,只管肚子更是暖和的!這酒可是烈性的酒!”瑞安說着,也就將酒壺遞了給武九。武九接過酒壺,對着瑞安說道:“好,那我就當着你的面兒喝下去!”武九說着,果然就仰着脖子,張着口,將酒壺裡的酒咕咚咕咚地一氣喝光了。瑞安見了,更是和管家使了個眼色。管家就道:“武九,還是吃點牛肉吧。”武九聽了,也就將熟牛肉接過去,大口啃了起來。老管家知道,這蒙汗藥總要過半個時辰才起藥效。瑞安見了武九又吃了肉又喝了酒,因就覺一切都篤定了,就和老管家耐心地坐在角落裡,只是等着武九身上的藥效起作用了。瑞安和管家出來時,已經將裝着武九的箱子備下了。
武九看出了瑞安和管家的計謀,他的心裡,是頗不以爲然的。這要殺就殺,要剮就剮了好了,他武九之前也是頂天立地地說過的。不想,這柳墨染也是奇怪,明着不殺自己,卻是暗地裡擺佈自己。武九一邊喝着酒,面上就現出輕蔑之色。武九將酒都喝完了,因就對着瑞安和管家道:“好了,這酒果然暢快,我喝下去,只覺得渾身上下哪裡都通暢的,嗯,這牛肉也是好肉。”武九說完了,便又睥睨了一下瑞安,心想:柳墨染,你使這樣的法子殺我,真正我武九心裡鄙視你!你若真要這樣的話,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武九的心裡,在這時已經想要逃了。
哼!柳墨染,這是你逼我的!我武九可是一條光明磊落的漢子!你越是這樣對我,我就越是要逃!武九喝完了酒,看了下四處,就摸了頭,裝作渾身難過無比地說道:“怎麼回事?我不過喝了一點酒,吃了一點肉,我渾身上下竟是這樣說不出地難過!”武九就用手指了指老管家,問道:“到底——到底你給我喝了什麼?我怎麼覺得全身都這樣難過?”武九說着,更是作勢要躺下了。老管家見了武九這個樣子,想了一想,就對着瑞安說道:“表少爺,不想着蒙汗藥的效力竟是這樣大。我本來還以爲還要再等上一等的。”武九一聽,更是摸着頭裝作頭昏目眩地說道:“什麼?你們給我喝的竟然是蒙汗藥?”武九說完了這話,就咕咚一聲,一下躺了在地上,一動不動。瑞安見了,便小聲兒問管家:“管家,我看這武九八成是不行了吧?”老管家見了,也就說道:“我看藥效兒也差不多了。咱們可以行動了!”
瑞安說完了,便就對着老管家做了一個手勢。那武九躺在地上,眼睛半睜了睜,想着自己該趁個什麼時候動手。
但見這二人卻不知從哪裡拿來了一條麻繩,兩人給自己結結實實地又捆綁了起來。武九見了原是這樣,心裡頓時就懊惱起來。早知是這樣,他就該趁機將他們一拳打昏,溜了出去的!這下,可又要難了!不過,瑞安和老管家沒有注意到的是,武九的手心裡卻是捏了一塊剛纔打碎了的酒壺的殘片,這殘片也鋒利,他可用着將麻繩割斷了用。武九好奇的是,這兩人得了柳墨染的命令,到底要怎樣對付自己!瑞安看着武九一動不動的樣子,就對管家說道:“管家,不必拖延時間,咱們可以行動了!”管家聽了,也就點了點頭,一手拖着武九的腳,只管輕快地拖出地牢裡去。瑞安見了,心裡不禁疑惑起來,因對着管家說道:“我說,老管家,你的力氣倒是很大呀,本來我還擔心,到底要不要多派個人手的到底武九也是個大個子,這一下將他拖了起來,卻也不是容易的事!”管家聽了,就趕緊掩飾了一下,裝作吃力的樣子,一邊喘氣一邊對着瑞安說道:“表少爺,我這是着急!因此,也就使出了渾身的力氣來!其實我當真也累!”雖如此說,但瑞安分明感覺到,自己拖着武九的頭的確輕鬆了許多,他知道這些俱是因爲老管家使出的力氣。因時間緊迫,這個時候,瑞安也並不想許多,因就對着管家說道:“辛苦你了。咱們將他拖到你的屋子時,即刻就將他放進箱子裡。到了天明之時,我就將府中的其他幾個家丁叫了過來,幫着運上了船。自然,別的家丁們若是問起,你只管說這箱子裡裝的就是採玉用的石頭而已。”管家聽了,更是點了點頭,因對着瑞安道:“表少爺,這個我自然會去放風聲。”
瑞安和管家,終於將武九從地牢裡拖上了馬廄,待瑞安按下了機關,這馬廄的門也就徐徐打開了。門開了,洪氏的眼睛更是賊亮賊亮的。她果不其然,瑞安和老管家果然從馬廄裡拖出了一個人出來。那人看着一動不動,不是昏厥了就是死了!洪氏見了,就在心裡咬牙且此地罵道:“好呀,我說你們神神叨叨的,卻原來這破爛馬廄裡果然是大有文章!且不管這人是活着還是死了,你們這樣做,一定有鬼!”洪氏看着瑞安和老管家將那個人綁了只是朝着管家的屋子裡去,洪氏也就想趕緊回去將此事告訴春琴,和春琴商量,因她走的也急,卻是不慎絆倒了身旁一個什麼破磚頭,哪知那破磚頭裡,立刻就飛出一隻烏鴉來。那烏鴉嘎嘎地叫着,瑞安和老管家在前頭聽了,心裡就有些發瘮。瑞安因道:“管家,咱們在那馬廄,大概不會有人看出什麼吧?”老管家聽了,就道:“表少爺,這個您儘管放心。方纔來時,我都明裡暗裡地看過了!果然不會出什麼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