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暖暖的照着,就像躺在船上在碧波盪漾的大海上行駛,你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靜,你這是要到哪裡去?這一隊隊的又是什麼人?他們是途徑沙漠的商旅嗎?
可是,你的手腳爲什麼被綁着?
看着眼前的“蓬”你發了一會兒呆,突然大叫,“叫段嶂儀來,快叫段嶂儀那小王八蛋來!”
“鬼叫什麼?我們這裡只有雋逸公子。”
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傳來,說話還帶着稚氣,似乎是一個還未長大的孩子。
“你們是誰?爲什麼把我綁着?”
雖然你知道這絕對是柳雋逸乾的“好事”,但你還是不得不問一句。
“停下來我要歇息。”
那小子真他媽神氣,就像帶着上百家丁在沙漠裡旅遊,很快駝隊停下,華麗的毛毯鋪開,一頂鑲着金邊的大帳篷立起來,美酒及各式各樣的水果也都擺上矮几。
“把那小子解過來!”
那小子不慌不忙的在案几前坐下,就像中軍大將等着處罰那些犯過的校官。
“可是……公子……雋逸公子吩咐過,說這小子陰險狡詐卑鄙無恥心狠手辣殺人……都是一刀兩段,而且還特別囑咐我每天只能讓他喝少量的水,飯也不要讓他吃飽。”
哈哈,柳雋逸——段嶂儀,你真是我前世的冤家,今生的對頭,不過你總有打盹兒的時候吧?你手下的這幫人不能都是老虎吧?你馬上大叫,“這位兄臺說的對,他還說你們都是飯桶,包括還在吃奶的那位。”
“你……你說誰?”
有人走過來在你頭上踢了一腳,你忍住疼眼睛翻着向後看,看到一個臉上畫的像小花貓的少年站在你面前,你“嗤”的一笑,“原來是貓兄。”
“什麼……貓兄?”那小子眼睛瞪的溜圓,手裡拿着一條纏有金絲的鞭子,你暗中嘆了口氣,好漢不吃眼前虧,這種鞭子抽到人身上一抽一條血痕。
於是你大聲說:“我是說我見了你就像老鼠見了貓,不過公子你可敢把我放開?”
“有什麼不敢的?來人,把他手上的牛皮索給解了。”
好嘞,小兄弟,我就等你這句話呢。
“可是,公子,雋逸公子吩咐過在他和西河先生回來前——”
“難道你們都是飯桶?你們手裡拿的刀都是切豆腐的?”
說的好,小子。
“可是,公子,雋逸公子吩咐過——”
那人還要說,只聽“啪”的一聲(那少年一鞭子抽過去)他馬上閉了嘴。
真是一個脾氣火爆又可愛的少年,手上腳上的牛皮索解開你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向那少年拱手道:“還是這位公子有膽氣,多謝——我的刀呢?我的馬呢?還有我的鎧甲。”
“小子,能讓你舒舒服服的站着已經是——”
只聽“啪”的一聲那少年鞭子又抽過去。
“姓源的,聽說你的劈柴刀法頗爲厲害,禿鷲堡的二當家都被嚇的自斷一臂落荒而逃——可是真的?”
“是柳雋逸那小子說的吧?那小子一向膽小,愛把芝麻吹成個西瓜,”你若無其事的來到大帳前拿了一串葡萄,吃了兩塊奶酪,“其實我的武功也就一般般,怎能和公子的系出名門及諸位大哥的名師高徒相比?我的刀呢?”
真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本來你手腳放開後整個營地的氣氛十分緊張,但經你這麼一說大家馬上輕鬆了許多,甚至還有人對你報以微笑,那少年也不再繃着臉,走過來用鞭子敲了敲矮几,“這麼說你很沒用了?”
“話也不能這麼說,”你一邊埋頭吃喝一邊十分認真的說:“那要看和誰比,如果和公子及諸位大哥比自然是稍微差了點,但和柳雋逸還有禿鷲堡那幫強盜比,似乎又強了點。”
“哼,你別故意貶低柳大哥,說,你到底什麼來路?”
已經吃的差不多,你揉揉肚子站起來,目光移向那少年,“小兄弟,我的刀呢?還有我的馬、我的玄冰甲呢?”
你很着急。
你可不想全便宜了柳雋逸那小子。
“哼,雋逸公子說那些可都是他們冰封國的東西。”
你呵呵一笑又坐下來,拍了拍毯子,“公子,坐下來,我說個笑話給你聽,這毯子是我媳婦織的,這矮几是我爺爺打的,這帳篷是我姑姑縫的,所以這裡的所有東西都是我的。”
“譁!”帳篷周圍的人都笑起來,那少年紅着臉坐下,勉強說:“我就知道是柳雋逸胡說。”
好的,小子,會認錯就好,會臉紅就好,你繼續問:“那我的東西呢?我想像公子這樣系出名門出身高貴的人一定不會吞沒我的那些東西吧?我想肯定又是柳雋逸那王八蛋起了貪心,故意忽悠公子。”
“那倒不是。來人,把源公子的玄冰甲和刀給他。”
“是!”
一個漢子答應一聲捧着玄冰甲和碧落來到你面前。
“多謝。”你正要伸手去接忽聽一個聲音道:“且慢,源公子,江湖自有江湖的規矩,而且你也不能證明這刀和玄冰甲就是你的。”
“哈哈,不是我的?”你笑了一下停住手,“衣服一直穿在我身上,刀一直掛在我身上,難道這還不夠?”
“不夠。”那人的聲音越來越近,“源兄不是野人,想必知道如今走路需要路引,買茶需要茶引,當官需要官癮(官引),就比如閣下這身份出了大漠不論到哪裡都得證明你是良民。”
呵呵,這廝倒也伶牙俐齒,你說道:“那閣下怎麼證明你是你、你爹是你爹、你媽是你媽、你的項上人頭是你的?”
“我不需要證明。”
“爲什麼?”
“因爲我們人多,因爲我們口袋裡有錢,因爲我們手上有刀,因爲我們有珍珠城發的路引——敢問源兄,你有什麼?”
“我——”你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突的冒出一句,“我有項上人頭!”
“譁!”
整個營地裡的人都笑噴了,坐在對面的那小子也笑的眼淚都快流出來。
你頓時覺得失言,紅着臉說:“你們笑什麼笑?難道你們沒有聽說過天上地下古往今來宇宙第一強國民間流傳的一句話:‘你有連環馬,我有麻扎刀;你有金兀朮,我有嶽爺爺;你有狼牙棒,我有天靈蓋。’?”
“什麼連環馬麻扎刀金兀朮嶽爺爺,什麼天上地下古往今來宇宙第一強國,笑死我了,”那少年捂住肚子,“嶽爺爺、金兀朮又都是什麼人?”
“我怎麼知道!”你把矮几一翻,抓住那捧刀甲的漢子一把抽出碧落,“來來來,別藏頭露尾,來來來,你出來,咱們證明一下誰的項上人頭是誰的!”
“哈哈,姓源的,做賊心虛、惱羞成怒了吧?”柳雋逸騎着踏雪出現在不遠處,“姓源的,不要以爲就你能說,不要以爲就你會耍橫,跟我們老老實實回去,說不定我家小主還會賞你個一官半職。”
一官半職?莫非他們來自珍珠城?你打量那少年和他周圍的人——除了那少年身形嬌小五官柔和皮膚稍顯白皙之外,其他的人一律骨架寬大面部輪廓分明皮膚呈棕褐色,不對……哪裡不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