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林中黃沙很厚,怪石很多,有的地方還很窄,實在不適宜騎着駱駝。
“端莊妹子,該說的那天晚上我已經說了,其實咱倆也沒發生什麼,那天早上我就摸了一下你的香肩,用不着這麼認真,別……別過來,再過來我馬上就進去。”
段端莊、段啓明他們也下了駱駝,從三個方向逼近。
“姓源的,你還真有自知之明,這是遠古時期留下的鬼城,有種你就趕緊進。”
你握緊手中的長矛後退一步,“啓明兄弟,都是誤會,我和端莊妹子真的什麼都沒發生過,不信你可以問端莊妹子。”
“真的什麼都沒發生過?源兄弟,知道二爺爺爲什麼肯讓你一個外人娶端莊妹子不?知道做爲客人調戲我們鳴沙山的姑娘會受到什麼樣懲罰的不?知道我們爲什麼現在纔來追你不?”
段嶂儀也圍了上來,不慌不忙的和另一個漢子從右側逼近。
你心裡發毛。
你最怕他這種不慌不忙的逼近,就像在圍捕受傷的野獸一般。
還有他那三個“爲什麼”更讓你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再次後退一步,“還請嶂儀兄弟明示。”
“因爲端莊已經懷了你的孩子!大家都不忍心看到孩子還沒出生就沒爹!”
沒爹……的……孩子……
沒開玩笑吧?你和段端莊最多也就是拉拉小手親個嘴的關係,這都能懷孕?你疑惑的看了看段端莊,她站在不遠處,頭上身上都用布裹着,和其他人一樣都只露一雙眼睛。
“段端莊,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姓源的,你還是別逼端莊妹子了,一個大姑娘家怎會拿這種事開玩笑?我看你還是乖乖的走過來束手就擒,跟端莊妹子認個錯,給大夥認個錯,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否則休怪我們翻臉無情。”
“源兄弟,我五哥說話雖然直,但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你現在過來跟端莊妹子回去,你們還是一家人,不,一家三口。”
一家三口?你苦笑。
“端莊妹子,我就聽你一句話,你要是撒謊欺騙大家可不是好孩子。”
你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段端莊。
“我……我……這段時間我就和你在一起,孩子……孩子就是你的。”
說完段端莊急忙轉過身。
咳咳,不會吧?看她的樣子不像在說謊,但你什麼時候和她睡過的?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端莊妹子,知道男女之間是怎麼回事不?那你說說咱倆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睡的?”
事關孩子他爹,現在不是該避諱的時候。
“你……你……在地淵的時候,在大石頭上你趁人家睡着的時候,抱着人家……”
下面她害羞不說了。
“姓源的,聽見了?果然是你!你現在還有什麼可說?我老實告訴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對付淫賊我段啓明有的是手段,去年那個我是將他埋在沙裡,割開頭皮,用熱油慢慢灌進去,他掙扎了兩個時辰我才把他的皮一片一片給燙下來……”
說的夠殘忍,夠恐怖,但你源慎行也不是被嚇大的。
“多謝啓明兄弟提醒,讓我想想。”
你低下頭苦苦思索。
那天……在大石頭上……你抱着段端莊吻她,在她身上亂摸……醒來……身上發熱,來到岸邊,衣服完整,脫衣服,下水,每一個步驟都清晰無誤,你確定真的沒做別的!
那麼到底是哪裡出錯了呢?
正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聽段嶂儀道:“源兄弟,想好沒?”
猛一擡頭,只見段啓明、段嶂儀等人已將你前方所有的路封死,最近那人離你已經只剩下三丈距離,現在你必須立刻做出決斷。
剛纔段啓明的話也不是完全嚇唬你。
大漠人固然有豪爽好客樸實的一面,但也有兇狠殘忍的一面,有時候劫掠路過的客商也是家常便飯,老實說你那天不是湊巧碰見段端莊,生死也未可知。
那麼究竟該怎麼辦呢?
是出去跟段端莊認個錯糊里糊塗做孩子他爹還是退入石林冒險一搏?
你看着段端莊。
現在出去認錯會不會晚了點?她會不會真的原諒你?以後會不會看不起你?或者其他人以後會不會看不起你?大漠人和草原人一樣重英雄,講的是漢子……還有那個所謂的孩子他爹到底是誰?
頭疼。
你回頭看了看石林。
薄霧升起,本來就奇怪的石林顯得更加詭異,那些石頭呀,沙呀,房子呀,人呀,怪獸呀似乎都在看着你,隱隱約約似乎還有人在叫你的名字……
媽的,到底該怎麼辦?
你又看段端莊,她還是一動不動的站着,滿是柔情的看着你,看的你心碎。
越這樣你才越怕。
你一咬牙轉身走進石林。
這是你一開始就打定的注意。
石林中地形比較複雜,段啓明他們人多的優勢不容易發揮,擺脫他們也容易。
剛走進“城門”,突聽段端莊嬌叱一聲,“大毛,回來。”
聽到段端莊的聲音,大毛,你手中牽着駱駝猛的向前一掙,你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拖出數丈,立刻段啓明、段嶂儀堵住了“城門”。
你急忙從沙地裡爬起來,心中那個後悔呀,大毛是段端莊家最大的一匹駱駝,大概也是段端莊養的最久的駱駝,你貪它矯健溫順這次還有上次都是帶着它走。
“源慎行,你果然薄情寡義,寧可進鬼城也不願回頭,”段端莊抽出彎刀,“既然我們成過親你就是我的男人,我的男人只能由我來動手,彭山叔,把姓源的刀給他。”
段端莊將頭上的麻布除下,一個陌生的漢子扔過一把刀來。
“端莊妹子,這種人讓我來就是,何必髒了你的手。”
段啓明冷笑着上前一步。
“多謝啓明哥關心,我應付的來,”段端莊冷冰冰的盯着你,“爲什麼還不拿刀?這就是前幾天你一直纏着我要的碧落,我幫你要回來了。”
“端莊姑娘我……你對我有恩……我……”
此刻你灰頭土臉已經是刀板上的肉還能說什麼?
“我對你也未必有什麼恩,你不必顧忌,何況即便真的有在地淵中我們已經算兩清。”段端莊語調冷的像冰。
“我……”
你真不明白事情怎麼會弄到如此地步。
女人,太愛鑽牛角尖,明明很簡單的事爲什麼非要弄到如此複雜,生離死別。
千不該萬不該你當初就不該招惹她,在她家吃過喝過就該馬上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