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反駁,算是默認的聳聳肩,拉着我的手往裡走。導購小姐熱情非常,什麼這個聚攏效果好啊,那個上身更性感啊,今年流行這個顏色男人都很喜歡啊,巴拉巴拉……
最終,我拎着兩套內衣等柳程去刷卡付錢的時候,導購小姐不停說我先生對我真是好。我臉燒成了熟螃蟹,只能笑着點頭。開心是開心的,可實在是有點太尷尬了。
去地下車庫取車的時候,柳程站在電梯裡出我意料的說了一句:“這是我之前答應謝佳萱的事,但是沒來得及陪她買,她就出國了。”
我本來被幸福薰煮的冒着小氣泡的腦袋瓜突然就過了涼水,看向他不可思議的問:“你說什麼?”
他特別認真的看着我說:“還有很多,都是我的禁區,你怕麼?”陣東討號。
“什麼意思?”
“我和她之前回憶太多,導致我很多事情都不願意做,已經不由自主的在遇到某些事情的時候天生牴觸,我這兒是有病的。”他說着拉着我的手壓在胸口上,一字一句的對我說:“我看過心理醫生,他都拿我束手無策,他說我沒病,就算是有心理疾病,也隱藏的太深,沒有什麼惡念他覺得沒必要治療,唯一的問題只在於我以後還能不能幸福。”他說罷用手輕輕觸碰了我的臉頰道:“我身邊的女人,還能不能幸福。”
我整個人都魔障了。電梯門開了我都忘了跟他一起出去,只是癡癡傻傻的看着他問:“柳程,你想讓我幸福麼?”
他眼中本來燃起的幾分溫柔又恢復成了冷靜,拉着我的手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我不知道,我是個自私的男人,以前可能也是,只是表現的不那麼明顯。但如今我自己都知道我很自私。我可以向你道歉,可我很清楚,這不是道歉就能改掉的。”
他的話在地下車庫裡產生了些許小回音,卻在我心裡久久的揮之不去。
我坐在副駕駛,他沉默的開車,剛纔那番話對我產生了太大的影響,而他若不是真的沒感覺,就是他所言的,一切藏的太深。
我低頭盯着手裡袋子中的兩套內衣,靈魂又開始掙扎,有一種想跳車撂挑子的衝動。我顧潼何許人也,上高中時候跟別的女生吵架打仗一點兒都不含糊,但在男人身上有一個算一個,栽的一個比一個徹底。我都經常暗罵自己,怎麼就慫成這樣,但是罵歸罵,繼續去愛的時候,還是各種歡實。
當初李吉追我的時候,我是頂開心的,選都沒選,沒多久就和他在一起了,用顧米的話說就是一點兒都沒有女人的架子,所以男人追你太容易,也就容易不懂得珍惜。而如今這個,我更是給自己找了個大難題,都不是男追女,直接上演了女追男,還義無反顧的將自己徹底投身進去,搞不好就是個粉身碎骨。
可是其實這一切我自己都很清楚是爲什麼,我只是太希望愛別人,也太希望被別人愛了。
我是怕的,可柳程每給我一點兒甜頭就能完全點燃我的信心和勇氣,我不知道他會不會有能夠輕鬆撩撥我神經的成就感,只在心裡默默祈禱他千萬不是個渣男,不要見異思遷。
之前他和謝佳萱在一起的時候應該是沒有心有旁騖這種情況的吧,看他愛的那麼深那麼沉,一定是個專一的人,而我也算是被這份專一的愛吸引了。
如今想來我也是個奇葩,俗稱沒事找虐型。
到吃飯的地方時,我已經經歷了各種複雜的心理鬥爭,如果柳程是個自私的男人,那我也只能當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做個受傷了都傻樂着的人,時間久了便也就沒感覺疼了。
雖然聽起來很糾結,但我相信,早晚有一天柳程會發現,他身邊這隻叫顧潼的傢伙,雖然和他沒有那麼多過去的回憶,但愛的程度上是一點兒不減甚至是超越的。
我有這個自信。
我吃了很多,最近病着身體欠缺營養,沒讓柳程給我安排任何任務,我將他點給我的東西全部吃光了,還搶了他的,最後不夠又加了兩份甜點。
“要打包一些夜宵回去麼?”他笑眯眯的看着我,在看我吃東西這件事情上,他尤其樂忠,我估計這也算一種心病。
“以前謝佳萱吃東西什麼樣?”這算我將他一軍,剛纔他沒有任何預兆的就揭過去,那我也不能落下,多揭一層。
“她不喜歡吃東西,總嚷着要保持身材,和她出去吃飯經常是不愉快的。”他倒是不隱瞞,直接開了口,將甜點推在我面前後他又說:“但你不一樣,我第一次催你吃東西的時候,你表現的很開心,也吃的很高興,我發現在看你吃東西的時候,我也很高興。”
“於是你爲了你自己高興,就經常催我吃有可能我不喜歡或者完全吃不下的東西?”我問他。
他不否認。我肚子裡又有些火,但用他自己都承認的自私一解釋就又通了,我現在好像連他的自私都快習慣了,不過這男人確實是怪人,能坦言承認自己自私的人不多,男人尤其少。這樣一來倒算是給我打了強心針,不管他是不是個自私的人,我都要有自信將他扭轉了。說起來直男都可能被掰成彎的,不過是個自私而已,也一定是有藥可醫的!
“你病的果然不輕。”我說的已經很隱晦了,換了別人我一句變態已經罵過去了。
他又是慣性聳聳肩,默認了。
我把甜點吃完後,一邊擦嘴一邊說:“其實你這人很壞啊,自己不吃多少,使勁讓我吃,被你喂成胖子怎麼辦?”
他笑着說:“沒聽過那個故事麼?男人喜歡把女人喂胖是一種防止競爭的手段。”這算不算是一種隱晦的在乎表現?我心裡是美滋滋的,但故意撇撇嘴嘲諷他:“恩,我還聽過一個故事,就是不管養的是什麼,喂太胖都少不了挨刀的那一天。”
“我不會的。”他說着伸出手用手指輕輕觸了我的嘴角,動作相當曖昧,最曖昧的是他的表情,帶着一種讓人魔障的笑。我後退一些,依舊撇着嘴道:“柳程,你最近和之前不一樣了。”
他笑起來,用溼巾擦了手,叫了服務生買單,然後望向我說:“我一直都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我也裝着很正經的點點頭,揶揄他說:“恩,不一樣就在這兒了,突然就自信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