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開始到現在
“童童,你來。柳程這時候叫我,也不知道他和他爸商量什麼了。我跟着李媛一起過去,那兩個人真的像模像樣的抱着本日曆,尤其是柳程爸爸,還特別認真的拿着本子和筆,將看到的好日子都記錄下來。
他見我坐下之後很和善的對我說:“小顧,昨天我和你父母通過電話,溝通了一下你們結婚日子的事情,他們說讓我來決定,我想了想還是你們自己決定的好,畢竟年輕人,現在已經不是老人插手做主的年代了。”
我雖然已經不是很害怕柳程爸爸老師的身份了。但他和我說話我還是會緊張。只能點點頭求助的看着柳程說:“你決定吧,我都行。”
李媛捂着嘴笑話我,我知道她想什麼呢。我表現確實挺小媳婦兒的,但也都是和她學的!縱陣圍才。
從他們篩選出來的衆多日子裡,我選了幾個心儀的,最終柳程拍了板,下個月月初,離現在還有二十多天,反正也沒什麼特別需要準備的,我也不想弄的衆人盡知我終於給自己嫁出去了。便決定簡單一些。之所以這麼決定,也是參考了之前同學結婚的“痛苦”經歷,結婚當天新娘新郎都累到一回去倒頭就睡,不要提洞房良宵了,爲避免這種情況發生,我們都覺得還是越簡單越溫馨越好,我本來也是個特別不喜歡應酬的人,請的人越多我越累。
訂酒店的事柳程爸爸和李媛都包了,柳程告訴他們如果訂不到很合適的,就考慮在顧朗的酒莊辦一個小型聚會式的婚禮,其實我倒是蠻喜歡這樣的。
接下來的時間我和柳程都忙的不行,儘管決定從簡辦婚禮,細節方面柳程還是一點兒都不肯馬虎,從婚禮當天的攝影攝像一直到裝飾場景的植物種類,全都是他一一決定的。這些日子,我和他差不多都是早出晚歸。累但是幸福爆棚。
因爲不能很用心的照顧凱薩,他又被送去了我媽家,蕾娜已經快成原住民了,我媽居然還買了兩斤毛線,按着網上的教程給它織毛衣,不要說凱薩,我自己都羨慕嫉妒恨,上大學時就央求她給我織一件大的毛衫,求了兩年都沒求來,說眼睛不好,現在可好……我其實也爲凱薩爭取過,結果我媽說蕾娜是姑娘,會懼寒怕冷,凱薩一個大公狗怕什麼,皮糙肉厚的,我表示已無話可駁。
婚期將近。我心情倒是特別平靜,本來和柳程說好自己整理房間,由於婚禮準備階段用力過猛,我真的是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他和我狀況差不多,治好求助於家政鐘點工,找的那個阿姨幹活特別麻利,人也好說話的,給我們省了不少心。
屋子窗簾掛好那天,我和柳程又決定將所有的地板全部重新擦然後上油,這樣全部折騰完畢,還是曾經的那個小家,卻煥發着讓人欣喜的活力。
喜帖已經全部都送出去了,酒店如我們所料沒訂到,最終還是顧朗幫忙,特別開心的幫我們提供場地。其實我覺得他應該開個婚慶公司,專門提供優雅場地。生意應該不錯,不過話說回來,他估計也不缺錢。
婚期將至。
我和柳程每天晚上都躺在牀上想還有什麼需要買,有什麼要準備,每想到就趕緊記在小本子上,要購買的週末一起,要找人調節的就我來出面,我想到一句英語,Hfl。距離婚期還有三天,我看着已經裝飾完畢的新房,還有專門製作出來的婚禮當天流程表,確定沒什麼需要改動和補充的了,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柳程在上班我沒打擾他,自己打車去了他之前那套房子,已經賣給謝佳萱的。其實我沒有任何炫耀心理,只是特別想去看看她到底在做什麼,之前見到柳程弟弟在酒莊和別的女人苟且的時候我就想來看看她了,但一直耽擱着。我也沒想讓她知道我來,所以躲的還是相當隱秘的,上樓之後,我看到那套房子房門上貼着一張紙,是出售信息。
我上電梯之後好奇心作祟的給那個信息上的電話去了電話,接電話的是個男人,開口就報了某中介的名稱。
我問他:“我想問下你們要出售的那套房子,不是問題房吧?”
他趕緊給我解釋:“不是,房子主人要出國了,所以委託給我們賣。”
一般急售的房子中介都喜歡這麼說,可我沒想通謝佳萱急售的原因。站在電梯出口的位置,直到中介問了我幾次是不是對房子有興趣,我纔有些愣神的謝過了他。
剛想出門,湊不湊巧的就碰到了還帶着兩男一女一起過來的謝佳萱,其中一個男人應該是中介,不停的介紹着什麼,謝佳萱只是偶爾才應一聲,我本來想躲,但是她已經看到我了。
我站在原地等她,她臉上沒什麼表情,讓中介帶着另外兩個人先去房子看。
我和她之間隔着兩層樓梯臺階,她仰望我許久,臉很冷,最後終於擠出幾絲笑容,很是不服氣的問我:“故意來的?”
我搖搖頭,她信不信也無所謂。
“房子不好賣,肯定賣不到柳程給我的那個價錢,車不多要賠掉車子的首付。”她說道這裡冷哼一聲,向上垮了兩級臺階,和我並排站着,只是我們兩個人朝向剛好相反。她默了片刻,終於又極其驕傲的昂起了頭對我說:“也無所謂了,那些錢,就算是他被我傷害至深的補償了。”
我很冷靜的回頭看着她,她笑容很牽強,自信的骨架分明已經粉碎性骨折了,還非要堅持自己一點兒都不疼。
我是想說什麼的,但是話到嘴邊我改了主意,對她點點頭道:“我對你,已無話可說。”
“是,我和你也無話可說。你倒真是和柳程配,他將房子賣給我拿了錢之後說的話連語氣都和你一樣。”她滿是悲涼的笑起來,停止的時候還是沒有壓制住那聲痛苦的嘆息:“我房子賣了就回美國,這裡果然不適合我。”她說罷進樓門去了,我深吸一口氣伸直手臂,我果然也已經不在乎了,不管她是喜是怒,對我說着是不是有挑釁意味的話,我居然一點兒都不怒。
我收拾乾淨心情了,可以放心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