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算怎麼辦?”
米米說:“我把護照證件快遞給你,然後你幫我送到魏萊那兒去。”
我答應。只覺得一切發生的有些太快,但也挺爲她和魏萊高興的,至少這一次不會再錯過彼此,即便虐過心,受過苦,只要結局是好的,那一切就都不是白費的。
“米米,你是很快就和魏萊出國麼?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也許定居國外,也許不日歸來,童童,你好好照顧自己,我其實挺不放心你的。”米米說到這裡嘆了口氣,我其實知道她在擔憂什麼,但還是故作沒事的對她說:“我有什麼不讓人放心的,都是大人了。”
“童童,你記得,婚姻是一種生活方式,但絕對不是最終結局。愛情也是一種生活方式,卻不能將它作爲理想,你不要陷得太深。”
我聽的有些沉重,故意逗着她說:“又要說我重色輕友了不是?這一次可是你重色輕友更多一些,朋友都不要了,直接跑出國。”
“得了,我不和你說了,再說你都要說我不肖子孫了。還有件事告訴你,霄那邊的課程我又幫你付了四節的,這是她建議的,覺得你五節課應該就差不多出師了,你要記得去上。童童,我想和魏萊過一段時間的平靜生活,也許之後我真的就會相夫教子,平穩生活,但若是我和魏萊不合適,我還是顧米。”
米米就是這樣,從來不讓我擔憂。我知道這種時間也不是要用來和她客氣的,便輕輕對她說:“恩,你一定要好好的,和魏萊好好的。”
米米掛了電話之後,我心裡其實是很難受的。我知道她在暗示我什麼,米米也感覺到了,我又開始不由自主的失去自我。我總安慰自己,因爲那個人是柳程,吸引力實在是太大了。可仔細想想,不過是身在局中看不透迷霧的一種藉口。當然,這個道理待我想通,已經是很久之後了。
第二天我收到了米米的包裹,裡面有她的證件包,我聯繫好魏萊,他很快就過來取走了這些,他告知我,確實要帶米米去德國,他朋友在那邊起了項目,他會過去一同創業。
我祝他們一切都好,雖然其實沒必要,但還是叮囑他一定要好好照顧米米,魏萊比之前清瘦了,但被愛情滋潤的他明顯精神了很多。我是羨慕的,深愛着的男人讓人一眼望去就知道他心有所屬,非常幸福。
這種神色我從來沒有在柳程臉上看到過,我真覺得柳程特別適合去古代做皇帝,他有着讓女人癡迷的魅力,還有一顆不會遺失在誰身上的心。陣狀匠才。
隨着米米證件來的還有一份禮物,貴重的讓我有些不知所措。一對歐米伽的情侶手錶。米米在裡面附上了一張小字條:我最親愛的大童童,表花的是章魚的錢,你不必心疼。之前聽你說謝佳萱給柳程送禮物時,你的心情我能感覺到,那會兒我沒能力幫你,心裡一直很不爽,咱大童童不能受這種氣,所以這一次給你補回來,熊抱你!PS:這塊表是送給大童童丈夫的,沒結婚不許亂送。最愛你的米米。
我是想哭的,一來覺得米米這一去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我捨不得她。二來是這表我估計一時半會兒也送不出去,它到底和柳程有沒有緣,我完全不知道。
米米是在週日晚上和魏萊悄悄乘飛機離開的,她沒有告訴我她具體去德國哪兒,只在飛機起飛前給了我一條消息,讓我好好保重。我知道她是爲我好,這樣即便章魚來煩我,我心無所知,也就能理直氣壯的拒絕他的詢問。
只不過,章魚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什麼反應,我一開始猜他是被很多事纏着自顧不暇。後來我才知道,米米走的大膽,連條家裡的內褲都沒拿,隻身一人離開家。我不禁佩服她的勇氣,也因爲她找對了男人,只要有他,那還有什麼可怕?
週一,我快下班的時候接到了公司的生日祝福,老大算是有點人性,給了我一張一百塊錢的蛋糕券。我回家路上告訴柳程我明天想吃麪條,他能不能親手做給我吃?他表情沒看出有什麼異樣,挺隨意的就答應了。我倒是挺高興的,這樣明天我把蛋糕買回來他就什麼都知道了,回家之前還和他去了超市,買了不少做澆頭的材料。
算是萬事俱備。
週二我忙完手裡的案子,老大便放我提前下班。去蛋糕店挑了很多塊蛋糕,有我和柳程的,還有不帶巧克力給凱薩和蕾娜準備的。
我擦乾淨了桌子,換了一塊前陣子我新買的棉質桌布,既然打算吃麪條,那喝紅酒就顯得怪異,我買了幾聽銳澳回來,我和柳程都蠻喜歡的。
爲了表示賢惠,我將澆頭的材料拿出來洗好,不太會切只能等柳程回來,在他下班前我還專門把屋子全部收拾了一遍,然後趕時間的洗了澡,換好乾淨衣服,整個人神清氣爽的等着柳大廚下班。
平時他快到下班時間會打電話給我,到公司去接我,這會兒打過來我趕緊接起來說:“你不用接我,我已經到家啦,你快回來吧。”
“哦,是這樣,晚上可能不能回去一起吃晚飯,杭州的客戶下午過來了,需要應酬。”他聲音挺平的,和我敘述着一個非常無奇的事實,可我卻偏偏沒有忍住,眼淚頓時就下來了。
“麪條我明天給你做,晚上你早點睡。”他接着又說了一句。
我無聲的抹了眼淚,扯着嘴角非哭非笑的在屋裡轉悠了好幾圈,才終於平復了情緒,聽不出喜悲的對他說:“恩,你開車別喝酒。”
“恩,知道了。”
他掛了電話。我捏着手機,愣在屋裡,連腳步都不知道該往哪裡邁了。
這算是涼薄的又一次闡釋麼?我以爲人總歸是越捂越暖的,卻從沒想過習慣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改變的。有些已經深入人心的習慣,是很難拔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