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後悔的點在這兒呢,可惜孩子都快會打醬油了,現在說這個也沒用。不過這倒是讓我想到一個問題,我對他們的過去知道的太少,謝佳萱這個性格看起來也不像是會刻意騙我的,我要是能知道一些他們的曾經,再結合馬凌的建議,沒準我能更快的幫助柳程打開心結。
於是我問她:“咱們先不談我們之間的對立點,你告訴我,柳程當初哪兒讓你覺得不好,你那麼狠心的自己跑了。”
她很固執,低頭說道:“這個問題我要親自給柳程解釋。”
我這個時候還是有了私心,刺激她說:“你覺得他會信麼?既然你說了自己是全新的女人,翻舊賬你就不怕起了反作用?”既然她說了可以給對方使絆子,那我就從現在開始吧。
她看着我,面露幾分猶豫之色,我也不多追問,問多了好像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一般,做出一副愛說不說,悉聽尊便的態度,實則乃激將法的一種。
不過她今天來的目的我也算領教了,她是不會放棄,非要競爭的,我也只能做好心理準備,和她爭到我和柳程結婚的那一天。結婚,一想到這個,我突然就覺得好遙遠。
謝佳萱隔了一會兒開了口:“當時,我沒有選擇復旦的研究生,我外婆被氣的病倒了。她一輩子心高氣傲,她和我媽都是復旦大學畢業的,我本科沒上那個學校她已經不高興,希望我去讀研,但是我沒去。”
我對她說:“別說外來因素,說自己。”
這種婆婆媽媽的家庭壓力用來當藉口扯得太多了,我就不信這一套,只要內心堅定,就是有再大的壓力一樣能在一起,沒能走到一塊,完全是個人主觀因素造成的。
她看我不吃那一套,反而平靜下來,慢慢的說:“我那會兒確實和程感情很好,但我的重心並不完全在他身上,只是覺得有個這樣支持我的男人,我就能夠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包括出國深造。”這是句實話。
我又問:“那出去了不回來是怎麼回事兒?”
她說:“我出國後,認識的人不少,但我還是很想念程的。”這裡又開始胡說八道了,認識的人太多樂不思蜀了纔是真的,不然心心念念着柳程,也沒心情去認識那麼多人,這我最有發言權,我目前就是這種狀態。
我毫不留情的戳道:“那你後來的老公是怎麼回事。”
她被我問的有點守不住陣腳了,終於肯低下她那高揚的頭顱,聲音也漸漸失去了剛纔的底氣道:“他是美國人,對我不錯。”
我又問:“所以你移情別戀了是麼?”
她不贊同的反駁我:“也不能這麼講,每個人都有選擇感情……”
我接着戳:“直說,是不是移情別戀。”
她望着我半晌,好像突然就又變的勇敢了:“是。那段時間我確實喜歡我前夫,中西文化的不同讓我新鮮備至,他是個很沉穩的男人,體貼又浪漫,我那時候還小……”
這個女人,就不能保持真誠麼?前面肯說實話,每當到了談話的最後就非要給自己找個藉口。
我打斷了她的藉口說道:“我看出來了,謝佳萱,你當初就不愛柳程,只因爲他優秀,你也優秀,所以你要佔爲己有。”她要開口,被我很強勢的壓回去了:“而你真正喜歡的是成功且沉穩的男人,以前的柳程不是,所以你不要他跟別人了。現在的柳程是了,所以你那冷了很久的熱情一下子又死灰復燃了。”
她不贊同,卻不知道如何反駁我,只能特別沒營養的回了一句:“你別說這麼難聽。”
我笑了,我說的句句都是事實,雖然我是佩服她的,佩服她的高雅,佩服她的真誠,但我不喜歡她的見異思遷,移情別戀,這讓我想到李吉,想到章宇天,想到所有原本深深愛着,可因爲另外一個人就放棄現在愛人的任何一個人。
我們可能會在愛情的道路上走的很辛苦,因爲很多種因素不能在一起,但是我絕對不能接受的,就是因爲愛了另外一個人,放棄現在身邊的那個。
這是我的底線,絕對不能觸碰的底線。
我站起身俯首看着她說:“謝佳萱,我說話確實不好聽,但是你心裡也認同我的話,這就是事實,是你自己做的事。”
謝佳萱被我擊潰了心理防線,低頭小聲唸叨着:“程會原諒我的,他脾氣一直都很好。”
“謝佳萱,你從出國那一刻開始就變了,不管是你的心,還是你的生活習慣,甚至是你的語言習慣,都變了。那你覺得,在遭受了你給的那麼大的打擊之後,柳程可能會沒變麼?”
謝佳萱終於忍不住,再也高雅不下去了,她氣的渾身顫抖的站起來,面對面看着我說:“所以我才說我是嶄新的女人,我就把他當做是個陌生的男人來愛,不可以麼!”
她一激動起來,我還真的就不生氣了,只是平靜的望着她說:“可以,之前我可能會阻攔你去愛他,但是我現在不想阻攔你了。”
我相信柳程,我的直覺告訴我,他的底線和我是完全一樣的。謝佳萱已經衝破了他的底線,這輩子都不可能是他考慮的對象了。
她不解的望着我,我依然淡然平靜的解釋給她聽:“雖然狗血,但如果你是有什麼苦衷離開的,我覺得你們可能還能成。但既然是你自己選的,你在那個時候,他最需要你的時候踩碎了他的心,那他現在有何成就都與你無關。”
她說:“我可以不告訴他,我會讓他知道我也是有苦衷的!”
果然是個喜歡病急亂投醫的人。我嘆口氣道:“千萬不要在愛情裡說謊,你說一個謊,就需要很多個謊言去圓,總有被戳穿的那一天,你就不怕到時候什麼都不剩下?”
“你……”她快崩潰了。
我很真誠的看着她說:“你放心,我顧潼用人格向你保證,你今天告訴我的這些真心話,我一句都不會告訴柳程。你的態度我已經明白了。我的態度是,我不攔着你,你隨便示愛好了。”我臨走的時候回頭看着她又補充了一句:“沒人會放着好日子不過,非要虐自己不是?”坑歲估亡。
她在我身後叫住我,低着頭攥着拳,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得對我說:“顧潼,你若是可以退出……”
我笑出聲,問她:“你給我錢是麼?”
她看着我,眼神絕望,被我猜對了。
我轉身直面着她說:“謝佳萱,我不認爲你是個壞人,但是你總是選不對做事的方法,這點就是你實力的不足。”
我離開的時候手其實是在抖的,可是我好像終於自己找到了自信。
真愛中的人果然是不可戰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