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佳瑞兒說到這裡對這個皇宮深深的看了幾眼,起先對生活的留戀,慢慢的就變了。在擡起頭來的時候,裡面都是滿滿的憎恨和厭倦。對於宮裡一開始是對於年幼的孩子最大的保障,但那時現在呢,那就是最大的枳枯了。
“後來人伢子瞧着奴婢樣子還可以,就是把奴婢們專門的培訓過了,想要送去大戶人家,就這樣輾轉幾年的時間,奴婢十三歲的時候,就是被奴婢的主人給半賣半送進了宮裡,這輩子啊,奴婢是走不出去這高高的四方天地了。”童佳瑞兒的神情一下子就落寞起來,渾身上下都是悲涼的氣氛在流淌。這個年輕的女人,此時此刻就像是蒼老了幾十歲一樣,渾身都是沒有一點年輕的活力了。
“奴婢今年二十歲了,進宮裡整整八年了,數不清的無數個日日夜夜。剛進宮的時候,不知道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好不容易是慢慢的磨礪,煎熬,才能夠在這個宮裡站住腳,活下來。這其中的酸甜苦辣,不是一般人能夠體會到的。”
“這幾年的時間,奴婢費了很多時間,拜託了不少出宮的人們去找,都是找不到自己的家人了,他們搬離了原籍,不知道身在何處呢,不知道他們能否熬過去那幾年的瘟疫,是不是還活着?如今是積攢了不少的積蓄,但是呢,爹孃他們不知道我在那裡,就這樣失去了聯繫。”說到這裡,童佳瑞兒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住的留下來。
深宮裡最是磨礪人的地方,這個十三歲就進宮的女人,是不是早已經失去了她的單純和溫情,剩下的都是汲汲營營或者是阿諛奉承。要是真是那樣的話,還真是配不上他的弟弟,她家裡的人都是單純純良的人。絕對不能貿然的加進去一個滿腹心計,天天算計的女人。
再就是這個女人。是不是心裡還有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是不是也是和其他人一樣,妄想着要攀附上皇帝這棵大樹,搖身一變,變成主子呢?想到這裡,曉傑不禁爲她自己的一意孤行而感到內疚,這樣的女人,能夠安心和她弟弟過日子嗎?
“哦。在宮裡八年了,確實很久了,你沒有什麼想法嗎?難道不想着飛上枝頭,變成人上人,以你的姿色和經驗,不說做個九嬪之首,就是那采女,御女,或者是皇帝的侍妾,也是有可能的。你就沒有動過心思嗎?這可是每個女人都夢寐以求的。那個女人不想自己站在高處,揚眉吐氣。”
“現在我還是有點能力的,你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助過我。要是你有什麼要求,可以說出來,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實現。”曉傑拋出自己的誘餌,看看這個女人的反應。要是她真的對權勢很是熱衷,那好不客氣,就要被她放棄了。
曉傑說完這樣的話,這個屋子裡就陷入了沉思了。那個童佳瑞兒也是在沉默着,好像是要做出什麼巨大的決定一樣,深色不住的轉換。一會凝重,一會又是失望。臉上也是紅紅白白的。曉傑也是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這個女人,要是能經受得住她的考驗。那無疑就是得到了她的認可。
“夫人說的是真的嗎,那可以幫助奴婢尋找自己的家人嗎?還有就是,我想出宮,我害怕和厭倦這裡的生活,我現在還是年輕的,我想出去開始新的生活。”童佳瑞兒聽到曉傑如此說,以爲她是自己的救命稻草一樣,迫不及待的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呵呵,是奴婢失態了,這樣的要求,怎麼能提出來呢?這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嘛!八年的時間,漫長的沒有盡頭,就像是那些選進來的宮女,還可以在二十五歲的時候離開,出宮和家人團聚,也是可以嫁人的,但是奴婢,真的不想老死在這個宮裡。”
“經年重複的生活,使得奴婢極其厭惡這裡的生活,這看上去繁茂奢華的生活,其實裡面都是無盡的隱晦,在裡面戰戰兢兢的,如履薄冰,生怕是沒有機會見到明天的太陽。再就是那些勾心鬥角,那些腥風血雨,還有圍繞着一個男人轉悠,整天都是與寂寞爲伍。”
“總之我是不會自己踏上這條死亡之路的,因爲我很明白裡面的那些事情,這些事情根本不是奴婢想要的的。”說到這裡,童佳瑞兒以前的那些僞裝成的堅厚的盔甲,都是瞬間碎成一地,恢復了以前的那些孱弱。她的迷濛的眼神帶上了一絲決斷,好像是在對某件事情下決心一樣。
“夫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但是如果夫人能夠幫助奴婢出宮去,無論找得到找不到奴婢的家人,那奴婢情願一輩子追隨夫人,做牛做馬都是沒有怨言的,奴婢知道夫人有這樣的能力,還請夫人答應奴婢的請求。”童佳瑞兒想明白了這些事情,那神情越發的果斷起來。伏在地上的身體,也是不在顫抖了。
曉傑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看着這個童佳瑞兒不斷的說着話,不斷的敘述着她自己的身世,描述着她自己的意思。這個女人常年得在宮裡生活,僞裝或許就是生活的一部分了,就是更好的保護自己,使自己在這個宮裡遊刃有餘的生活着。
見曉傑沒有一點回聲,那童佳瑞兒的心情盪到了谷底,她所有的鬥志,都是點滴不剩,都是在說剛纔的那番話的時候,都是用盡了。看來是她理解錯了,這個虢國夫人的意思。氣氛僵硬的厲害,處處都是尷尬的氛圍,到如今這個地步,真是進退維谷了。
過了很久,那個童佳瑞兒馬上都要堅持不住了的時候,曉傑悠悠清脆的聲音傳來,就像是一泓清泉,慢慢的滋潤着她頻臨枯竭的心臟。“好,只要你還是原來的本性,只要你不把宮裡的這些勾心鬥角,這些爾虞我詐帶回我的家裡去,我會讓你達成心願的,與此同時還有更大的驚喜,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曉傑就這樣簡短的一句話,就拯救了童佳瑞兒。
“真的,這是真的,夫人沒有拿奴婢開玩笑?”童佳瑞兒不知道是吃驚還是激動,那聲音都是顫抖的,她是伏在地上的,因爲剛纔太過緊張,還是身體有些力竭,在說完了這樣的話之後,身體就有些不受控制的前傾。
曉傑很是自然的伸出了她的雙手,攙扶住這個她一直都是念着的女人,這個女人是她在宮裡發現的一顆沒有被濁染得星星,恰好是被自己發現了。曉傑對於這件事情的辦成,還是相當滿意的,要是不出意外的話,這個女人會是她的弟妹,她精心挑選的家人。
這裡兩個人的談話,其他地方,都是緊鑼密鼓的籌備着自己的事情。皇帝是籌備着他的踐行宴會,貴妃是想着瑾和的話,想着她接下是不是要做什麼不好的的事情,最主要的是要精心打扮了,在這個宴會上讓皇帝耳目一新,重新使自己站起來。
同樣的那個等待着這個機會很久的瑾和,也是精心籌劃着她的計謀。她是個瘋狂而又心細的女人,她很是瞻前顧後,想到了一切能夠發生的意外,同時還有解決的辦法,再就是還有很多不確定的因素,這個瑾和都要是,把它們轉化成對自己有利的事情。
等待的時間,漫長的可以。曉傑在朝暉閣裡,和童佳瑞兒說着他們的話,同時心裡也是猶豫着,不知道等會的見面又會發生什麼事情。有的時候是期待着見面,但是呢,有的時候那真是相見正不如不見。
人心是個複雜的東西,它會隨着情緒的變化,甚至是環境,未知的變換而發生改變。同樣的再一次踏進勤政殿和皇帝老生常談的的李*,也是心情複雜不已。他想要離開,也是不容易,真是回來也難,回去也難。
高座上的皇帝,此時此刻正是眉頭緊皺,手裡拿着一份奏摺,目不轉睛的看着這份奏摺,看他神情凝重的樣子,奏摺是很重要的,封面上貼着紅色的封帖,這是緊急奏摺的意思,這個時候,真心不希望有什麼大事發生,但是時間的腳步,還是按照他的步伐,那些該發生的事情,還是依舊會發生的。
果真是有大事發生了,奏摺上清楚的寫着,那個楊成老將軍,皇帝雖然是派出了有經驗的老太醫去給他醫治,到底是沒有緩回來,還是病死在西北邊境了。這樣也就罷了,最悽慘的事情,那是都是正月了,西北那裡居然下起了大雪。
西北地方是以遊牧爲主的,連綿的大雪,凍死了很多牲畜,使得牲畜們的食物都是被大雪覆蓋住了,糧草和牲畜的死亡,也使得附近的昭明國的居民們幾乎沒有了活下去的機會,同樣的,西夏國和瓊涼國也是苦不堪言,他們也是因爲同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