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史無前例的病號

“爲什麼,爲什麼要之身涉險?朕那裡不好,爲什麼她就是看不到?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一個渾身污點的男人,就能使得她自己連命都不要了?”皇帝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還是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他多次說服自己的那些話語,此時此刻也是失去了它的作用。

“事情爲什麼發展成這樣?朕很努力了,爲什麼就是看不到?愛妃,只有你了,只有你了!”皇帝不知道哪裡受到了觸動,這些語無倫次的話,讓人聽的一頭霧水,不過這個秦傾城,在聽到了皇帝的這些話之後,那扶住皇帝的身形都是不規則的扭曲了,她的臉上被陰影擋住了,要是能夠看見的話,就能夠在她的臉上看到斑駁的淚水。

“妾身知道,一直都知道,不過妾身還是希望自己能夠做陛下的傾聽者,一切事情很快都會過去的,陛下,這幾天你的身體受損厲害,好好的睡一覺吧,等着一覺醒來,這些煩惱都是消失不見了。”秦傾城低低的呢喃,就像實施了魔咒一樣,皇帝就是很順從的停止了自己的描述。

他還是不甘心的朝着西北的方向狠狠的看了幾眼,不過除了陰沉沉的天氣之外,其他的什麼東西,都是一片模糊,什麼都看不見的。他心裡知道,在那遙遠荒涼的地方,一個他惦記了幾年的女人,正在爲了一個傷害過她的男人,正在辛勤忙碌着。

他解釋不明白女人這樣做的理由,但是他從來都是沒有像今天一樣的明白。這個女人是一點都不在意自己的,但是卻是爲了那個男人。承受着如此大的風險,甚至一個不好。就會葬身西北的大漠,甚至就連回來,都是一件奢侈品,不過他知道,那個女人,爲了那個男人,什麼都不要了。

罷了,這就是最後的結果吧,這個結果真是傷人心。不過好在現在看透也是好的,不過那些被情愛傷的心到底是算誰的呢?這一場情愛的角逐裡,誰先拿出了自己的真心,那就是最後的失敗者,可是這個一國至尊的皇帝,現在卻是一個可憐的失敗者。

這個高高在上的皇帝,這不是第一次嘗試情愛那刻骨銘心的滋味,即使一個人表演着沒有觀衆的獨角戲,這個皇帝依然是樂此不疲。不知倦怠的樣子,他的這樣,到底傷的是誰呢?皇帝看着那個緊緊攙扶着自己的那個女人,這幾年的時間。是不是自己錯的離譜了?自己一葉障目,擋住了泰山是不是?

就因爲一個對自己一點不上心的女人,差點就是丟掉了那個自己放在心頭上。寵愛了好幾年,甚至給自己生兒育女的女人。自己甚至都是身在迷局裡,忘記了這個女人是自己年少時期的夢想。自己能夠得到她那也是老天的眷戀呢。

想到這裡,皇帝更是緊緊的抱住了懷裡的那個潸然淚下的女人,這幾年的時間,秦傾城看着這個男人與自己漸行漸遠,深深的迷失在他自己給自己製造的夢境裡,無論被人是個什麼態度,都是固執的堅持着自己的想法。這幾年的時間,自己恨過,鬧過,甚至是做過不少的錯事,但是她做着一切的初衷,都是給了這個到現在還能緊緊擁住自己的男人。

看着猶如迷途知返一樣的男人,秦傾城心底最柔軟的那一塊地方,被深深的觸動了。這一刻她等了幾年,她甚至都想到,是不是自己就要拿着自己的貌美如花,去和深宮裡的那些數不盡的寂寞哀怨去抵抗,自己就在昨天還是對於未來的生活很是迷惑,但是今天呢,自己就是豁然開朗。

老天爺雖然和她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但是她一點都不恨了,每一個人她都不恨了,這裡面的每一個人,包括她自己,都曾經是身在迷局裡的,萬幸的是,自己沒有漸行漸遠,自己還是能夠等在原地,等待着那個男人回頭去看自己,等待着那個男人迷路的時候,自己拉他一把,把他從泥潭裡拉出來。

這兩個不在彼此折磨的依然年輕的男女,就像是突然發現了愛情的真諦一樣,就這樣肆無忌憚的相擁着,低泣着,不知道是歡欣鼓舞的,還是喜極而泣的,等到這兩個人相視一笑的時候,即使每個人都是眼睛紅紅的,但是他們臉上都有新生的喜悅。

這一場無望的愛情的折磨,給他們敲響了警鐘,即使你位在高處,那些不屬於你的東西,永遠都是不屬於你的,即使你肖想了,爭取了,但是她還是依然不屬於你。同樣的,那些註定是自己的東西,無論你走出去多遠了,等你回頭張望的時候,他還是站在原地,等待着某一刻夢醒時的回眸。

皇帝心裡的重擔就這樣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他知道一時半會兒,自己還是心有不甘的,但是自己確實沒有爲了一個女人,就要揹負上昏君的稱號的。這樣的指責,他受不起,這樣的大罪,將來等到他到了地底下,見到了那些先祖們,他也是無臉見他們的。

或許他對於那個女人的愛意很深了,但是絕對沒有深到爲了她放棄一切的地步。所以他還是退縮了,他不得不承認,他不是一個有勇氣的男人,但是要是有人和他承擔的一樣多,那或許他做的還要過分。有的時候,他也是渴望心裡的一份寧靜,他也是想要找到一個心裡最純潔無暇的女人,好好的寵愛她。

但是他所處的環境,絕對是不允許他這樣做的,因爲他根本就是無暇去顧及深愛的女人,只能是看着她步步驚心的遊走在深宮大院裡,不是慢慢的消亡,就是慢慢的蛻變,就和曾經記憶裡的女人一樣,不也是變成了很有心計的女人,現在他是徹底接受了這樣變化的女人,要不是這樣的變化,她早就是變成了一抷黃土。

皇帝的想通,連帶着對於秦傾城的再一次認識和接受,對於曉傑他們來說,無疑是一件大好事,但是現在隔着崇山峻嶺,就連那些消息,都是被這些大風雪阻擋住了,短時間,除了那些有效的途徑,其他的事情,想要傳遞進來,那都是相當費力的。

還就是,現在曉傑還真是心力交瘁,無暇顧及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這是不是樂極生悲了,因爲她碰上了更加棘手的事情了。那就是在曉傑的印象裡,一直都是很有堅強的生命意志力的歐陽詠賀,就是在那一場司空見慣的風雪裡,徹底倒下了。

密密麻麻的人羣裡,人們羣聲激昂,他們的士氣在這一刻得到了空前的膨脹。他們都是在風雪裡奔跑,慶祝,那裡還有大聲的歡呼聲。那苦苦支撐的歐陽詠賀,就像是燃盡燈油一樣,就是再也不能控制自己了,他那疲憊的身體,需要徹底的解放了。

曉傑他們被圍住,只有穆曉祿站在外圍,冷眼旁觀着這一切事情,事情的進展很是順利,這樣水到渠成的事情,眼看着就是成功了,不過總要發生點什麼,在會有紀念意義。當然了還要有製造驚險的人。看着倒下去的歐陽詠賀,眼疾手快的穆曉祿想要去扶住他。

但是即使自己盡了全力,還是離他又一步之遙。時間就像是靜止了一樣,穆曉祿感覺到就像是一切的動作都是緩慢了,發生在眼前的一切事情,都是歷歷在目,看得很清楚的樣子。那個歐陽詠賀在倒下的最後一刻,依然是眷戀的看向人羣裡,那裡面有一個他朝思暮想的女人。

倒下的那一刻,時間很慢,慢的使得穆曉祿有足夠的時間來打量這個男人,他的臉上帶着很多色彩,有一種不知名的解脫,更多的是眷戀和不捨,但是最神奇的是,最後的一瞥,這一切都放下了,只剩下那一種嘆息一樣的表情,雖然是微笑着,但是更多的還是無奈。

“姐姐,快點出來,看看姐夫,他暈倒了。”曉傑只是在人羣裡看到了歐陽詠賀最後的一瞥,這樣意味不明,不知道什麼意思的注視,使得曉傑很是困惑。就在她剛要擠出人羣,去看看這個歐陽詠賀,這個固執的男人的時候,就是隱約的聽到了她弟弟的大聲疾呼。

隔着厚實的人牆,就像是阻擋千山萬水的碉堡一樣,就是涇渭分明,把人們分開了。歡呼吵雜的人羣裡,都是些激盪,都是些歡呼,這些熱烈慶祝的聲音,打斷了曉傑傾聽外面聲音的節奏。但是當曉傑清楚明白的聽到她弟弟說,歐陽詠賀暈倒的時候,曉傑呆若木雞。

一陣的天旋地轉,眼前也是多得數不清的星星在縈繞。曉傑大腦裡一片空白,這一刻只是直視着眼前的倒在地上的男人,時間就此永恆。要不是心裡還顧忌着這個男人,曉傑只怕是就會兩眼一番,暈過去纔是。曉傑狠狠的掐一下自己的手心,使自己鎮定,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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