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舅舅?那真是太好了,我瞌睡你就送來了枕頭,舅舅,爹爹,你們真是太好了。這些東西我想都想不來呢,我讓二哥他們去準備了,等有時間咱們去城裡看看鋪子,都是很大的鋪面呢。”曉傑說道這裡,眼裡都帶上了自豪,是爲她自己也是爲這一家人自豪。
“我們就知道,咱們曉傑走到哪裡都會發光的,我就說嘛,我的曉傑一定會好好的,真好真好,謝謝老天爺。”穆其真雙手合十朝天拜了幾拜,說着他的感謝話。他這幾年也老了不少,,纔不到四十歲的人,那兩鬢都斑白了。
“爹爹,我一定好好的,咱們都好好的,咱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曉傑握住她爹和她舅舅的手,很堅定的說道。
說來巧得很,曉傑家的優質木炭,還是賣到了以前在廣青縣時的那個炭火坊,那是曉傑他們的第一桶金,那也是歐陽詠賀的功勞,他在曉傑的指導下,憑那三寸不爛之舌,和那大老闆談成的生意。
曉傑他們的雜貨鋪裡,這些木炭是主打產品,招徠了不少大客戶前來商談,那耶律光就是慕名而來的,在這裡他看到了很多以前的熟人,那穆曉褀,李雲飛他們雖然長大成人,但是依稀還有就是的模樣。
“還是歐陽老闆嗎?這幾年到處找你們,原來是來了這裡。還有沒有合作的意圖呢?現在地凍天寒,這些東西都是急缺貨呢,不知現在老闆是那個?可否與在下詳談一二?”耶律光那真是有備而來,他是五皇子耶律玦的大管家。
這五皇子來到了華南府,東南府以後,就把府邸安置在了那永醇親王的府裡,改頭換面,就成了來封地居住的五皇子府,皇帝給他賜號——寧王。現在就是寧王府。
皇帝賜他寧王,是希望他安寧,不要有其他的野心,但是人們對權力的熱愛那是無止境的。一旦有機會得到,那就是整個江山,所以他必須蟄伏起來,等待着機會,伺機起事。所以他在封地急需擴張勢力,聚斂錢財。
其實幾年前,因爲他的親哥哥被皇帝誅殺,他膽戰心驚,他是早有準備的。所以他有一定基礎,有了自己的事業。這幾年在京裡忙碌,就有些顧不大上,那些管事們腦筋不甚靈活,生意有所下滑。
他們來這裡短短几個月,。就看到了曉傑和李*他們的天下第一妝,便捷雜貨鋪,在整個他的轄區裡不斷擴張,經過縝密調差,發現這李*就是老闆,甚至他的後面還有一位隱形的老闆,就起了要結交的念頭。幾經打探,就尋到了這裡,以作生意爲由,拉攏結交他們。
“實不相瞞,在下是五皇子府上的,五皇子也有幾家商鋪。但是發展的遠不如你們,想要約你們過府交談,不知這裡的東家能否賞臉前往?一起相商,公成大事。”那耶律光沒有拐彎抹角,和聰明人交談。還是坦誠相交的好。
“我就是東家,但是能否容我們商量幾番,畢竟這是合作的大事。還要和家裡人相商纔好呢,但是我們定不會讓王爺久等,在這幾天就會給您答覆。”李*不亢不卑,說話間很有氣勢,他放的長線,終於釣到了他想要的大魚。
“我知道你是東家,但是咱們主子還想見見這背後出謀劃策之人,要是不介意,五天之後,府上派人去接你二位。”那耶律光也是有備而來,所以很直接就說出了他的最初目的。
“那好吧,我儘量回去商量一下,就五天後咱們再見。”李*沉思遲疑了片刻說道。他最終還是答應了,應爲曉傑的思路,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所以還要她去才能解釋清楚。
曉傑和李*商量後覺得可行,這是他們都商量好的事情了,於是曉傑絞盡腦汁,奮筆疾書幾個晝夜後,一份全新的營銷策略就此誕生了,它包括經營規劃,品牌模式,全國連鎖,農業新型作物種植推廣,副業養殖等等,甚至還有完善周詳的實行細節。
那五皇子果然很有誠意,在五天後派了馬車,來接走曉傑和李*,一行人都去了那位於華南府的寧王府。
寧王府,八間開得門臉,氣勢恢宏,那門前的石獅子都是白玉雕刻的,精緻細膩,威風凜凜。他們是趕着馬車從側門進入的,那正門緊閉,依然關不住那熙熙攘攘的拜訪的人潮。
當李*和曉傑夫婦進入寧王府裡時,曉傑雖然見過世面,但是依然被見到的景象震懾,數九寒冬,這裡還是滿園芬香,那各色的寒梅迎風綻放,有紅色,粉色,嫩黃甚至還有綠色的,爭奇鬥豔,美不勝收。
腳底下的小徑上都是些鵝卵石堆積起來的路,走在上面腳都是很舒服的。那些高高低低的花木,甚至還有鬱鬱蔥蔥得,展示着它的活力依舊。遠處的花園裡,隱約間有不少奇珍異獸,可見這裡是下了血本的。
那高橋上,一彎從外面引進來的活水,湊成了一條溪流,進過一道閘口,緩緩流淌着,慢慢瀉下一座小亭子裡,那亭子建在河水中央,水流急下帶起了無數水花,點點濺濺揚起,形成白霧籠罩,宛如仙境
曉傑目測,這座院子大概有十五畝那麼大。周圍是大大小小的院落,雖然是永醇親王住過的,但是人走茶涼,那裡早已沒有了他們存在過的痕跡。名字雅緻新穎,無一不透露着主人的奇思妙想,像什麼橘鄔院,霖筱閣,鳳芝塢,岸芷小築等等,那些院落,光聽名字就美不勝收。
曉傑穿着男裝,一身紫色萬榮錦長袍,將她那嬌小玲瓏的身體包裹起來,顯得曉傑俊雅從容,頭上插着墨玉簪子,將那一頭烏髮牢牢梳起。那腰間的玉墜穩穩壓住衣袍,舉手投足間都帶了一種低調的奢華,使人小看不得。
那李*穿着天青色倭錦棉袍,顯得他玉樹臨風,風度翩翩。他亦是梳了高髻,涌一隻紫竹簪固定。渾身上下清清爽爽,雖然沒有高檔奢華的衣服,但是氣勢凜然,不容人小覷。
“客人請坐。來人,上茶。”站在主院明軒閣的小花廳裡的那個男人,一身月牙白的蜀錦衣服,迎風而立,白衣飄飄,劍眉星目,那眼角上揚,居然也是丹鳳眼,他鼻樑高挺,嘴脣單薄。微微緊抿着,雙手背在背後,就是站在那裡,看着他們。
“拜見寧王,寧王萬福金安。”曉傑和李*都是跪拜在地。行那三拜六叩之禮。
“快扶起他們,你們是貴客,不必多禮。”男子的聲音溫潤,沒有他人那般的僵硬。
曉傑打量着他,同樣他也在打量着他們。就是這樣兩個人,在短時間內創造了奇蹟。這個女人真是看不透,她眉清目秀。眼睛含情,一顰一笑間好像都有風情一般,即使穿着男裝,依然絲絲縷縷泄露出來,魅力勢不可擋。
曉傑他們端坐在下手,端起茶來慢啜。趁機打量這五間連在一起的花廳,窗子上都胡着凌霄紗,使屋子格外明亮。窗子下的雕花鏤空貴妃榻,邊上是一張紫檀木高几,上面擺放着紫金雕鳳龍羣舞的四耳焚香鐘鼎。邊上是景泰藍的香盒。椅子都是清一色酸枝木做的。那酸枝木八仙桌上擺放着一盆盆嬌豔欲滴的百合和蒜瓣蘭,還有那插在舊窯美人斛裡的含苞待放的綠梅。
握在手裡的杯子是汝窯的天青色釉春夏秋冬四季圖,這是千金難求的東西,更不用提那腳下軟綿綿的百花燦爛綻放花紋的鮮豔波斯毛毯。那隔間初擺放着十六扇開得繡着山水花鳥紋的屏風,底座上鑲嵌着寶石玉珠,端得是琳琅滿目。
曉傑示意李*遞上他的營銷策略,那五皇子直接接過去,細細看起來,那屋子裡靜的只有人們微微的呼吸聲,彷彿落針可聞。曉傑趁機捕捉痕跡的打量那五皇子,皇家遺傳基因就是好,這五皇子眼裡很溫和,不是個冷酷之人,雖然脣薄,但是不刻薄,相反他還是個重情意的人,這樣的人不會過河拆橋。
那五皇子看着手裡的東西,雖然只有十幾頁,但是重達千金。他的心臟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他是見慣大世面的人,但是還是被這份東西里的內容震懾,這要是成功了,不出幾年時間,那就是給他架了一條通天梯子,他輕而易舉就可以得到那個位置。
五皇子沉默着,那曉傑和李*都是膽戰心驚,伴君如伴虎,萬一要是五皇子覺得這是在敷衍他,雷霆震怒,那真是要結束在這裡了。曉傑就賭,賭五皇子會被她畫出來的大餅吸引住,這樣纔是他們的機會。
過了很久以後,曉傑鎮定自若,其實腿都抖起來了。那李*更甚,他覺得周遭空氣都慢慢凝固了,他呼吸不暢,馬上就要窒息而亡。時間彷彿過了能有一個世紀那般,那五皇子放下手中的紙張,慢慢的喝起來那眉山毛尖,藉此平息他心裡的震驚。
“給我一個相信你們的理由。”五皇子的聲音彷彿從天邊傳來。
“等待,等着奇蹟降臨。短短三年,寧王定能稱心如意。”曉傑穩了穩聲音,用刻意粗狂的聲音說道。
五皇子盯着這個矮小的人,這是個女人,是個膽子很大的女人,亦是個精緻的女人,從她的眉眼就可以看出來,即使她易了容,但是五皇子那銳利的眼睛依然看得很明白。
他甚至派出了心腹,打聽出了這原先就是那歐陽詠賀娶進門二個多月,一直不被待見,甚至出征後就被休了的夫人。他用了十幾天的時間來打探這些,但是並沒有人知道她的容貌,據說是個無鹽女,醜陋粗鄙。但是真是這樣嗎?
五皇子不可置否,至於他身旁的男人,那就是她的丈夫了,她真是個獨立野性的女人,被休妻後依然活的恣意瀟灑,整個昭明朝也只有她了吧。她的丈夫已很優秀。俊郎非凡,柔中帶剛,柔美中不失英氣,俊郎中不顯粗俗,也是個商業奇才了。
他們要是爲他所用,要是能有寫的一半那麼好,他的大事定能事半功倍,指日可成。但是怎麼收攏他們這是個棘手的問題,這樣的人才只有投其所好,才能爲他所用,要是硬性逼迫,那真是自掘墳墓。
“你們的要求?”那五皇子此時有了上位者的氣勢,很懂得軟硬結施。
“我們全力輔佐,等到你功成名就時,放我們夫妻一條生路,遠離朝堂,隱於鄉野,不問政事。但是那歐陽詠賀和我們一刀兩斷,再無交集,你要庇佑我們夫妻二人,必要之時要保護我們二人,不被別人困擾,僅此而已。”李*熟練了衣袖長揖到地,不亢不卑的說道。
“願與君子相交,望君子不遺餘力。但是下次再見,希望能以真面目相見。”五皇子淡淡的一句話,扭轉了整個局面,使那凝固的空氣瞬間恢復了以往的清冷,但是後面的一個但是,還是把他們推進了一個絕地,又使人窒息了。
“寧王,我們有不得已的苦衷,還望你諒解一二,不要計較這些。”李*首先站起來,俯首長揖道。
“定不負寧王所望,小人女子身份,想來也瞞不過五皇子,但是出門行走,女子身份多有不便,還望五皇子海涵。”曉傑在五皇子重壓之下,長揖到地,依然神情自若。
“即便如此,本王依然願意想見見你的廬山正面目,是不是歐陽夫人,我想你肯定不是如傳聞中那般不堪,反之,有如此大才華,又豈會是一般人。”五皇子的這句話使得二人都打個寒戰,彷彿他們整個都被看穿了似的,一瞬間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