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車按響了喇叭,想着這麼大半夜的我要回家,管他眼神如何。“我說,你搶了我的車。”
男人愣了片刻,目光從我的臉上移開,指了指旁邊的座位。
我如願坐進去:“師傅,光華路一號。”
司機師傅搖了搖頭,嘟噥了一句:“以爲遇見鬼了。”
我摸出手機當鏡子,車燈不算太亮,卻也看得出來我此刻的臉色,蒼白得跟紙一樣。晚上沒怎麼吃,又吐了一場,還熬夜了,神色能好看到哪裡去?
我剛要收手機,就見兩道鮮紅自鼻子裡流了出來,這下,更像女鬼了。
身旁的男子動作其快,將一方疊得齊整的藍色手帕遞給我。
我來不及多想,接過來擦了血漬,竟然莫名其妙流鼻血,難道是最近宋姐給我補得太過了?
手帕揪在手裡,到底還是對身旁的人道了聲謝。
男人擺了擺手,似乎真的疲憊得很,微閉了眼睛靠着。
“先生,這位小姐到光華路,我先送她,再送你到c鎮果園村。”司機師傅在徵求他的意見,畢竟他先坐上車。
男人點頭,輕嗯了一聲。
果園村?我怎麼不記得有這樣的一個人?藍眼的人,我沒理由不知道。
我又仔細的打量了他一番,皮膚很白,眉眼很柔和,如果不是像現在這樣的疲憊,微微一笑的話應該能傾城傾國,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因爲他的出手相助,給了我手帕,我要一起搭車興師問罪,他也沒有過多爭執,此刻又聽見他是果園村人憑添了幾分熟悉感,不禁搭話道:“我也是果園村人,你去那裡,是要找人?”
他看了我兩眼,又是一聲輕嗯。
似乎不太愛理人呢,也或者是真的很累很累了。我停止了詢問,轉而看向車窗外面。
霓虹閃爍,凌晨的j市,路上的車輛並不曾少多少。
一輛車自對面開過去,我扭了頭去看,正開進一家五星酒店,佰誠酒店。
開車的人是杜辰淵,我瞬間覺得很不好很不好。
“又下來了!”男人的聲音有點淡,指着我的臉頰。杜辰淵那樣的畫面我不想再看,扭回了臉,卻讓身旁的男人一眼看見了我又流出來的鼻血。
還是用了他的藍色帕子,我微仰着頭,眼眶有些酸澀,今晚一定是看電腦看太久了,眼睛纔會這麼不適。
男人看了我兩眼,沒再多話,又閉上了眼睛。
下了車,我站在院門口站了一會兒。地面上,原本害我扭到腳的地方貼了地磚,連周邊原本只是鋪着水泥的地方也一併貼了地磚,看上去比以前漂亮平整多了。
走進院子,杜辰淵的車不在,我壓下心裡的不適,進屋上樓。
洗澡洗頭出來,已經是凌晨兩點。杜辰淵依然在外。
我把那塊藍色的帕子打了肥皂,泡了泡,把上面的血漬去幹淨,又拿了開水泡了泡,才晾了起來。
躺在牀上輾轉反側,總覺得心裡悶悶的,要喘不過氣來。莫非懷孕都是這樣子?我不想去翻杜辰淵買的那些書,用手機打開了網頁,查找讓我不適的解釋,倒是說什麼的都有,其中,我相信了一點,房內的空氣不夠好。
索性也睡不着,便爬起來到院子裡走走。六月下旬,夏夜燥難當,當我拿了扇子,走在蟬聲陣陣的院子裡,偶爾探一探院子外面,並沒有開進院來的車,便覺得心煩又增了幾分。
車燈閃爍,在我到家後的三小時後,杜辰淵的車開進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