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就被叫醒,說是要出發前往海壇島。杜辰淵說,那纔是安吉洛真正的目的地。
昨夜被杜辰淵“折騰”了一宿,嗓子都快啞了。
別誤會,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
鏡頭拉到昨晚案發現場。
昨晚在外面吃的,事先聯繫過的海鮮店,讓安吉洛讚不絕口的同時,也讓我胃口大開。當然,爲了顧及我的吃相和禮儀,杜辰淵把蝦啊蟹啊之類剝好了放在我碗裡。雖然少了些自己動手的樂趣,倒也樂得清閒。
安吉洛對杜辰淵說:“杜森夫妻兩的感情很好。”
杜辰淵笑着迴應:“人和人走到一起是緣份,沒有什麼比這個讓我更珍惜。”
我夾了一小塊從螃蟹腿裡剔出來的肉,美美的吃下去,不忘掃了杜辰淵一眼。這樣裝b的話不知道他從哪裡學來的。
吃過飯回酒店,杜辰淵對我說,安吉洛壓根不曾提到合作的事項,看來晚上要“努力”了。
彼時我纔剛剛洗完澡,拿吹風機吹頭髮。當然,我不像杜辰淵那麼變/態,就裹個浴巾出來。因爲和溫桁住在一起的緣故,我的睡衣都是很保守的家居服款式。
我關了吹風機,問他剛剛說什麼?杜辰淵接過我手裡的吹風機,長指穿過我的秀髮,替我邊吹邊在我耳邊道:“安吉洛不相信我們是夫妻,對合作隻字未提。”
我伸手去奪吹風機,一面問他,關我什麼事?
杜辰淵把吹風機拿高了些,風依然呼呼的自頭頂吹下,溫熱的風讓我莫名的燥熱起來。
“言寸心你這麼聰明,怎麼證明是夫妻,你不懂?”他含笑的看着我,眼裡閃閃爍爍的光,不像曖昧,更像捉弄。
我擡腳就往他腳面上狠踩了一下,可惜我腳上穿的是拖鞋,估計沒有多大的痛感。
“杜辰淵,你夠了啊!”下午的時候我還不懼,畢竟那時候青天白日的,他又說安吉洛的人就在外面,可這會兒到了晚上,夜深人靜,人人都以爲我是杜太太,我在這裡被他抹了脖子估計都不會有人知道。
“安吉洛住我們隔壁!”杜辰淵做了個噓聲的動作:“剛剛小田才告訴我。”
小田就是本次招待的總督導,自然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再加上杜辰淵的謹慎,什麼消息打聽不到?一有風吹草動,自然是事先向他報告。
“爲什麼臨時換房?”我不解。
杜辰淵道:“你這麼聰明。”
他很少誇我,今天說了幾次。我臉上蹭的一聲燃起了簇簇火苗,握緊了拳頭,一把將他推開,壓低了聲音道:“我警告你杜辰淵,你敢亂來的話,我就報警!”大不了就丟工作,總好過爲了工作,把人都給丟出去。
杜辰淵輕笑起來,似乎逗我逗夠了,坐在沙發上,蹺起了二郎腿:“放心,就算要……也不是在這個時候!”
“你妹!”我爆了粗口,自從五年前跟溫桁去了國外,我就再沒有爆過粗口,杜辰淵真本事,輕而易舉就招了罵,可見,人至賤則無敵!
吵吵鬧鬧到最後,還是以我的屈服而告終。當然,我的底線在那裡,他觸碰不得。我估摸着,他也沒有興趣去觸碰。五年前若不是因爲外婆的死他對我心存恨意,那件事也不可能發生。像我這樣的女人,滿大街都是,何況他還有賀泠然!
可憐了我的嗓子,嗯嗯啊啊叫了一夜,到了早上幾乎要發聲不得。
開車行了兩個小時,棄車乘船,我才知道我們今天的目的地,是海壇島。
海壇島以似奔騰的馬而得名,島上風景秀麗,沙細浪白,若說旅遊投資,的確是最佳的投資所在。
在數天前,小田率領的負責此項目的人員已經在島上租了民宿,做好了事前準備。按照行程,我們在民宿稍做休息之後,杜辰淵帶領安吉洛至島上參觀。
我第一次來這座島,儘管j城也面海,和這裡相比,卻有很大相差。這裡民風純樸,景色得天獨厚,完全未經人工開發,迎面吹來的海風,都有着清新的感覺。
赤腳踩在細沙上,能感覺到極細膩的觸感輕撫着腳丫,翻騰過來的白浪覆過腳面,便像情人的輕撫。
安吉洛和杜辰淵一面走一面交談着什麼,他的助理不遠不近的跟着。我走累了,找了個浪打不到的地方坐下,雙手抱膝望着遠方。
大二的時候吧,陸希蒙出去工作了,有一次部門聚會,需要帶家屬,我作爲家屬出席,也是在這樣的海灘上,他們的同事都很熱情,我們彎着腰在海水裡找貝殼,陸希蒙總能找到又大又漂亮的貝殼。
我央着他給我,他卻只是笑笑,用袋子裝好,當寶貝似的。
後來有天去秦扇的宿舍,發現在她的牀頭掛着一串用貝殼做的風鈴,單個看去,和那天陸希蒙找到的貝殼很像。當時我還笑自己,貝殼不都長那樣麼?
我沒心沒肺,所以活該受那些傷!
“杜太太……”安吉洛不知幾時走了過來:“我需要一組照片作爲本次合作的資料備存,杜先生說您不太喜歡拍照,不知道我是否有那個榮幸,能拍得一張您和杜先生的雙人照?”
擡頭看去,杜辰淵微眯着眼睛,光腳站在浪花裡。今天出行至島上,他的裝束也顯得隨意親和了許多。天藍色的t恤衫搭了五分牛仔褲,看上去顯得年輕而陽光。
我不喜歡拍照?似乎是的,很早以前,他就問過我這個問題,說是很多女人都喜歡自拍,爲什麼翻遍我的手機也難得翻出來一張?
我說不喜歡拍照!這幾乎是自小就不喜歡的事情,沒有特別的原因。
但安吉洛提出要求,還是爲了帝一本次的合作案,作爲祈望的員工,客戶是上帝。
我笑着點了點頭,起身走向杜辰淵。
我問安吉洛,需要擺什麼樣的姿勢。安吉洛說,自由發揮。
什麼叫自由發揮?他想要表達什麼?此次合作的主題又是什麼,我得知道了這些,纔好去表現啊。
我看向杜辰淵,他倒是微眯着眼睛揚起了嘴角。
“言寸心,你再皺眉頭,就會變成老太婆!”他似乎是很久都沒有出來親近自然了,以至於這會兒站在海邊,整個人都放鬆了許多,讓我又一次看到了七年前我們剛剛相遇時的影子。
“說誰老太婆呢?”恰巧浪花襲來,我彎腰掬了一捧海水潑到他身上。
追逐就是這樣開始的。
杜辰淵手長腿長,手掌也大,用的力氣也大,他的反擊我承受不了,只得一味的躲閃,浪花四濺。
這樣追逐的樂趣我從來沒有體驗過,或許開始的時候,那是源於他取笑我的反擊,但是,當真正的融入其間,我聽見自己的笑聲和着他的笑聲,在海面上隨風飄遠。
累到氣喘吁吁的時候,我彎着腰雙手上舉討饒。
那邊安吉洛叫我們過去看,便是我們追逐時他抓拍下來的那些瞬間。
“杜太太大笑的時候,很燦爛,能驅散心裡的陰霾。”安吉洛如此評價。
杜辰淵端祥着照片,在我耳邊說:“露出了牙齦!”
我光腳踩在他腳面上,雖然用足了力氣,某人卻混然未覺,甚至動了動他的腳面,溫熱的觸感輕蹭着我的腳底,微微麻癢,慌得我立即撤開,笑着對安吉洛說:“可以用麼?需不需要再來一組?”
安吉洛說:“要的,不過,不是在這裡。”
他所說的地方,在民宿。
小田一早就租好的地方,一間庭院,分東西面。安吉洛住東邊,我和杜辰淵住西面。
生活設施倒挺齊全,島上有不知名的花,在庭院裡開得正盛。
應安吉洛的約,他要拍一組溫馨的生活片。定在明日下午。
晚上我和杜辰淵商量,該怎麼樣擺拍出安吉洛要的效果。
“擺拍?你真能想!”杜辰淵這句話絕對不是誇獎,他皺着眉頭翻着平板:“安吉洛做旅遊投資已近十五年,走遍了世界大半的國家,熱愛拍攝,喜歡挖掘旅遊給人帶來的快樂。你覺得,一組擺拍的圖片,能打動他?連他都不能打動的地方,他怎麼會投資開發?”
你腦子轉得快!你商業經念得順!我咬了咬脣:“不擺拍,你就該找別人來!”
杜辰淵放了平板看着我:“除了你,我還找誰?”
“找誰不行?單單賀家姐妹就有兩個,任你挑,任你選!何況還有那些我沒見過的……”
杜辰淵欺身而上,半勾着脣角:“好濃的酸味!”
我環顧四周,目光最終落在他身上:“你沒洗澡,自然泛酸!”
“言寸心你是不是在吃醋?”杜辰淵離得更近了些,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緊緊鎖着我,讓我無處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