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一向沉悶的杜辰淵微微顯了絲緊張,見我半天不說話,忍不住催促。
我沒有就畫給出意見,反倒對於他說的兒子兩個字比較好奇。“你怎麼知道是兒子?也許兩個都是女兒呢?”
兒子,女兒這樣的稱謂,是我們共同的,所以這麼說的時候,心裡柔軟得像要滴出水來。他之前問我的那個關於幸不幸福的問題,我想在這一刻,是找到了肯定答案的。我竟然會覺得自己幸福。在懷着被他強佔後有的孩子的時候,在看見他爲孩子做這些的時候,我感覺到的幸福,帶着微小的矛盾感,卻並不妨礙幸福的實質。
杜辰淵把第一張紙抽開,對我說:“看看這個。”
芭比公主的夢工場!我擡頭看向杜辰淵,很難想像,他竟然真的一天都在爲肚子裡的兩個寶寶而專心做畫。
“先畫着,等出生後再動工不遲。”杜辰淵問我:“真的沒有別的意見?當初j市博物館比稿的時候,你的意見不是挺多的?”
我驚訝的擡起頭來:“你知道了?”
杜辰淵勾了勾脣道:“現在知道害怕,當初的膽子呢?”
我咬了咬脣道:“當初是因爲希蒙……”
聽見陸希蒙的名字,杜辰淵的臉色沉了下來。似乎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曾想起,也不曾提起陸希蒙了,當我選擇了孩子,捨棄了等他的機會的時候,我就告訴自己不能再想起他。可現在突然的提起,還是讓我微微愣怔。
“畫了一天,我累了,你幫我按按。”杜辰淵打斷我的話,把畫收好,率先出了書房。
聽我提到希蒙,他生氣麼?即便現在我只是孩子的媽,心裡也不能想別人吧?杜辰淵,你還是一樣的霸道呢。那麼你呢?因爲我們的孩子,不能去見賀嫣然,心裡只怕也是如萬箭穿心般疼痛吧?你會後悔麼?後悔爲了外婆的恨意而那樣對我,以至於現在連自己的退路也完全斷了!
他的背影昂然,徑直往樓下走。走出大門的時候,做了個深呼吸的動作。一整天悶在書房裡,估計悶壞了吧?
躺在花園的搖椅裡,他的頭枕在我的大腿上,夕陽從西邊灑過來,園子裡的薔薇和三角梅開得正盛,有淡淡的花香縈繞四周。
我沒有再說話,手指按上他的太陽穴,指尖微微用力,腦海裡空蕩蕩的一片。
“言寸心。”
“嗯?”我的指尖頓了頓,目光自遠處的薔薇架上移回來,落在他立體的五官上。他的眸子依然半閉着,我看不見他的內心。其實就算他的眸子張開着,我也無法探知他的內心世界。
“在想什麼?”他的聲音有些低沉。
杜辰淵很少問我這種感性的問題,我微微愣怔:“沒想什麼。”
杜辰淵猛的睜開眸子,直視着我,嘴角揚了揚道:“嗯,沒說謊。”
我撇撇嘴:“還按不按……唔……”
我話還沒說完,杜辰淵忽然伸手勾下我的脖子,我避無可避,脣貼在了他的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