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 載之現在沒有時間看戲了,她與公爵大人躲在黑魔法防禦學教師的辦公室裡你儂我儂時,他們同時收到了馬爾福莊園送來的報喪信。馬爾福家主阿布拉克薩斯在1972聖誕節前實際上是今天清晨罹患龍口瘡去世, 死時不及五旬。而馬爾福下任家主剛滿十六歲不久的盧修斯先生早已請假回家侍疾, 於靈前接任家主之位, 而這封報喪信也是他親手寫的。信中表達了回顧了載之與父親友誼以及誠摯希望載之能去參加起喪禮的意願。而黑暗公爵那封估計也是大同小異, 當然也可能是公爵大人的功力太好, 方正載之從他的臉色上除了哀傷看不出別的感情。二人相對無言,又睡不着,便坐在那裡默默地想着這件事對二人勢力的影響。
載之暗忖道, 阿布生前就讓兒子與我交好,雖有要保存家族之意, 但估計也有隔岸觀火, 坐收漁人之利的心思, 不過他本人已經在手臂上烙上了黑魔標記,就讓他兒子脫身了。不過盧修斯先生真的會繼承父志嗎?英國可沒有父父子子的孝道。而且如果盧修斯先生決定與我合作, 我又該如何調整與黑暗公爵的關係,這跟撬他牆角差不多呀,載之想到這不禁心虛地看了一下隔壁的公爵大人。
公爵大人的心情也很不好,一方面這位馬爾福先生是他創業初期就來到他身邊的夥伴,另一方面, 他的兒子的忠誠很難保證, 公爵大人冷眼旁觀, 看到這個小子與蘭茲夫人眉來眼去、十分親密。我還在這, 馬爾福那一大一小就迫不及待地要抽身退步了嗎?如今大的那個死了, 小的那個恐怕忙着向新主人獻殷勤吧。公爵大人想到這裡,心裡煩悶, 站起來取酒、倒酒,一氣呵成地灌了一杯白蘭地。看到同樣坐在那裡的載之,問:“你要嗎?”
“不,先生,你還是少喝點好。這麼晚喝酒對胃不好。”
公爵大人聽到這句帶着關心的話,感覺好了點,上前摟着載之說:“沒什麼,其實我都習慣了。”
載之依偎在公爵大人懷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不由得胡思亂想起來,你的胃很強悍,據我觀察,你早上沒有吃早餐的習慣,通常都是咖啡打發;午餐則是麪包,如果我不在的話;晚餐估計也會是麪包,甚至有可能會爲了工作而壓縮晚餐時間。這樣折騰下來,你居然沒有胃病,真是奇蹟。
他們就這樣和衣相擁、各懷心事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換上喪服,二人還是氣定神閒地分派手下、安排事務,然後乘馬車到馬爾福莊園。
在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去世前幾日,盧修斯•馬爾福先生就已經從霍格華茲請假回家侍疾,以免父親臨死前看不到一個親近的親人,他的妻子早已去世,只有父子二人相依爲命,二人的感情自然甚好。阿布拉克薩斯先生在死前告誡盧修斯:“你估計也看到了,蘭茲夫人的勢力毋庸置疑,而且她的立場是最適合我們家的,我們家不是布萊克家那樣的過分驕傲的“永遠純粹”,也不像波特家那樣親近麻瓜,保持中立是最好的,而且蘭茲夫人也有倚重你的地方,她還需要一個人幫她擺平英國國內的貴族。至於公爵大人那邊,我已經爲你賺夠了足夠的功勞,再說,你不妨儘量撮合他們二人在一起,這對英國貴族來說絕對是福音。你也可以憑藉此事真正的依靠個人才華帶領家族再次騰飛了。“
阿布拉克薩斯死後,盧修斯立馬命人把家裡的火爐全部滅掉,打開屋內的所有門窗,打開所有的鎖並解開所有的結,然後親手幫父親洗屍、換裝,然後停靈在小客廳,命人在那裡守靈,保持廳內點燃的那根蠟燭不滅、
做完這些事情,盧修斯先生方有空閒,立馬寫信給載之與公爵大人。至於剩下的那些信,他都讓旁支的家人寫了,自己檢查後蓋上家主印鑑。家人們紛紛用馬蹄蓮與白色大麗花布置靈堂與靈柩。靈柩上蓋上了印着馬爾福家徽的天鵝絨。家裡原來的金質餐具都收了起來,換上銀餐具,家裡原來爲聖誕節而佈置的喜慶的裝飾也迅速清理乾淨。終於在阿布拉克薩斯先生去世24小時後,靈堂布置完畢,馬爾福莊園可以正式接受客人的弔唁。
早上10點左右,大部分的賓客也已經來到現場並且對主人表示過慰問。公爵大人及載之的馬車才先後來到,實際上,他們雖然一夜未睡,但也不會太早來。
出門之前,載之還細細地在黑眼圈上撲了粉,這讓一旁的公爵大人笑了很久說:“反正你都要穿一身黑,那個就算了吧。”載之橫了他一眼,然後在胸前戴上黑色的玳瑁胸針,簪上白色的百合花,打扮妥當後方嫋嫋婷婷地挽着公爵大人上車。
本來來的各位賓客都認爲馬爾福家主的過世恐怕會帶來馬爾福家族的衰落,原因無他,盧修斯先生看上去還太年輕了,毛孩子一個,就算不是毛孩子,但還是有點鋒芒畢露,不夠沉穩,這對於一個大家族的家主來說頗爲致命,畢竟馬爾福家族不是那些上升的以拼搏創業爲主的家族,而是一個綿延千年以守成爲主的老世家,很多時候一動不如一靜。那麼這個年輕的家主是否能夠沉得住氣,特別是在戰爭時期。當然也有不少人希望能以此爲契機攫取原本屬於馬爾福家的利益。但黑暗公爵與蘭茲夫人的聯袂出席足以震懾那些動機不怎麼單純的投機家們。
盧修斯看到黑暗公爵扶蘭茲夫人下馬車的那一幕簡直要親吻梅林,如果他們再不到的話,估計那些不要臉的拐彎親戚就要把他給吃了。儘管他們穿得像黑烏鴉,但在盧修斯眼裡就是比天使更可愛、更善良、更體貼人意。
二人走到盧修斯面前,黑暗公爵彷彿像父輩那樣既是安慰又是鼓勵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而載之則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表達了長輩的祝福。盧修斯領他們入靈堂,二人把手中的白色馬蹄蓮交給盧修斯,然後在靈前哀悼。盧修斯也把接待賓客的任務交給了旁人,自己就站在靈堂裡陪着他們。
沉默良久,公爵大人才開口道:“你父親臨終前有說什麼嗎?還有什麼遺憾?”
“父親很感謝大人一直以來的提攜與信任,他覺得得遇明主,此生無憾。”盧修斯很恭敬地半鞠躬地答道。
公爵大人聞言一笑,不過他的笑容在黑暗的房間與搖曳的燭光下顯得有些詭異,說道:“其實我也應該感謝你父親。”
載之這時候問道:“可憐的孩子,你怎麼看上去瘦了這麼多,外面那些人很討厭吧,要不,我幫你把他們都趕出去。”
盧修斯很想回一個好,但貴族風度不允許他這樣做,在葬禮上趕人,這傳出去絕對是一件醜聞。他只好回答說:“不用了,夫人。我會讓他們知難而退的。”
載之聞言也笑了,“年輕人很有信心呀。”
盧修斯在旁汗透重衣,這兩位的氣場也太強悍了些,我怎麼感覺心跳不是很正常。
公爵大人其實對盧修斯的回答很不滿,他是很希望盧修斯表態加入食死徒的,但是盧修斯來個四兩撥千斤,就把話題轉走了。載之更是一個“乾坤挪移大法”把話題轉到不知哪裡去了。
載之也覺得這個小傢伙未免太圓滑玲瓏了些,她是很希望能夠在阿布拉克薩斯的葬禮上公開表明盧修斯的立場的,但這傢伙滑不留手,兩邊都不想得罪呀。
不過,兩邊都不得罪就是兩邊都得罪,騎牆派是很容易讓人厭惡的。因此屋內的氣氛就詭異起來了。而盧修斯先生則直接承受了兩人放出的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