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學和太學的學子,都是多年飽讀詩書之人,確實很難辦。”曹乾一聽司馬季的話,心中未免有些沉重,一個帝國的兩個最高學府,要是非常容易擺平,還用到今天?不過這也是一個機會,其中的關鍵之處,作爲司馬季的心腹他並不是不明白。
這次從學識上戰而勝之,法家以後就不是燕王從老少邊窮地區,弄出來的一幫少數派。可以堂而皇之的和儒學、玄學並列,甚至取而代之。以後不應該稱之爲法家,而是法學。可是想要贏不使用一些手段又談何容易。
“你?心裡驚慌?覺得自己的同窗們,還沒有和國子學和太學學子正面較量的勝算?”司馬季看着曹乾眼底的緊張,陰測測的道,“法家有濃重的平民屬性,如果你們不能戰勝儒學和玄學,就算本王用霸府把玄學和儒學壓下去,數十年後本王身死,人亡政息,一切還會恢復以前的樣子,你到底怕什麼?”
“時至今日,本王想殺誰就殺誰,想污衊誰就污衊誰,這個天下沒有本王發話,什麼都進行不下去,自從宗室藩王以下,任何人應該聽你們的話,除了司馬氏的人之外,你們就應該是天下百姓當中最有權威的人,如果你做不到,等着有朝一日被清算吧。”司馬季微微昂頭,意味深長的道,“法是以立法形式規定的表現大晉帝國意志的行爲規則和爲國家政權所認可的風俗習慣和公共生活規則的總和,大晉爲了保護、鞏固和發展對於帝國有利和愜意的社會關係和秩序、以強制力量保證它的施行。”
“所以,你們能不能贏,取決於本王還有天子站在哪一邊。”司馬季想到了後世的道佛辯論,說實話華夏本土的類宗教實際上水平一般,爭論起來其實並不是佛教這種成熟宗教的對手。但是佛教高僧就算是口吐蓮花都沒用,歸根究底,要是要看皇帝想要讓誰贏。
最終道佛辯論,還是要當時的皇帝來定奪,司馬季覺得可以把天子擡出來做評判,不但天子要出面,在京師的宗室諸王全部出面。
將其中關鍵之處講明,司馬季話鋒一轉又道,“但是本王覺得,詭辯之術不切實際,而且這對對方有利,出身幽州的法家學子最擅長的是實際,從這上面想辦法。記着,爭論的時候直指要害,不要之乎者也,用百姓能聽懂的語言說話。一旦佔有,就要抓住不放,拿出在戰場上把敵人生撕活剝了的氣勢窮追猛打。”
“請燕王示下!”曹乾感覺自己像是抓到了一點要領,卻還沒有撥雲見日的感覺。
司馬季呵呵一笑道,“國子學學子出身太高,各個都是官宦之後,他們對民間的生活清楚不多,太學的學子倒是有部分學子可能會民間疾苦了解,但是也正是因爲出身,他們參加的人數肯定不如國子學的學子,最樂觀的情況是,代表儒學和玄學的學子,全部出身於國子學,他們這些不識人間疾苦的人,一旦辯論貼近於實際,應該不是你們的對手。”
這些國子學的學子在司馬季眼中,那就是一羣成年巨嬰,腦子裡面想的東西統統不切實際,遇到具體問題絕不是自己學生的對手。這就簡單了,他一定開始就把辯論內容往實際情況上面引,這就相當於一場考試,考題都是法家內容。
宗室方面肯定不是問題,司馬季早已經通過種種手段,又是畫餅又是講理,背靠手下大軍成了新一代的宗室領袖,讓宗室諸王明白了,士族存在就是分宗室的權利,士族隱蔽人口朝廷就沒錢,士族有錢了就會對宗室形成威脅,宗室現在已經覺得,士族和自己平起平坐確實如同燕王所說,就是對宗室的威脅。
至於天子那邊,燕王不是問題,宗室不是問題,皇后不是問題,那哪裡還有問題?司馬季連裁判和守門員的活都幹了,這樣也能輸?
顧榮來到京師的第一件事,就是接到了燕王的命令,對天下有才人士進行籠絡,其實就是一道招賢令,現在天下未定,正是急需人才的時候,各地百姓也需要俊才的幫助恢復安定。
沒錯,精通中外歷史的燕王,再次學了一把曹操,不過曹操的招賢令是真的在招賢,燕王的這個招賢令,只不過是想要把藏起來的俊才引過來,見證儒學和玄學被擊敗的一幕。
至於以後他扶持起來的法家,會不會完成從屠龍勇者到惡龍的轉變,那就不是他關心的事情了,一代人只能做一代人的事。
曹乾暫時放棄了整編新軍的事情,開始從軍中挑選能言善辯者,應對燕王這次的發難。
“自從薊城王府夫人們來到京師,燕王真是越來越忙了,獻容挺長時間都見不到燕王。”坐在寢宮的羊獻容半坐半臥的靠在牀榻一側,一雙媚眼直勾勾的看着剛剛入宮的司馬季,意味莫名的道,“永安裡千嬌百媚,燕王切莫遁入溫柔鄉當中。”
“中宮客氣了,本王家中的妻妾還是識大體的。”司馬季旁若無人的坐在羊獻容面前,一揮手讓宮中的宮娥全部下去。
“就怕,那些女人對你居心不良,妾久居深宮,太知道想要得到寵愛的感覺了。”羊獻容自怨自艾道,“宮中這種女人太多。”
“那你肯定是看錯了,你都沒和天子圓房,怎麼能懂的男女情愛之事?讓本王告訴中宮一個女人一般不會承認的事實。”司馬季懶洋洋的揉了一下脖頸開口道,“對民間女子而言,男女情愛倒是很簡單,因爲民間男女都見識有限。可對一些能看見位高權重者的女子來說,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女人和沒錢沒勢的男人才會談金錢和權勢,和有錢有勢的男人只會談感情,因爲不談感情,她們更沒有談的資格,巧了,本王屬於有錢有勢的那種,所以王府當中的女眷和本王談的都是感情。”
“本王如果不是燕王,中宮會覺得四部鮮卑的首領會把小妹、女兒嫁給我?本王如果是一個民間農夫,不說別人,看一眼中宮的容顏,都可能會被直接打死。”司馬季老神在在道,“可本王就是藩王,有錢有勢,女人只能和本王談感情。不談感情不愛本王,她們就沒有一點值得本王留戀的地方。”
羊獻容一聽自己被反將一軍,剛要開口卻被一紙書文擋了回來,“先去把玉璽拿過來,把招賢令下發下去,中書省等着呢,發下去本王在和你探討男女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