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攻逍遙山莊,劉瑾佔的是先手之利。
如今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旨在拖住皇族龍探和錦衣衛的人早就已經頂不住了,錦衣衛和皇族龍探的人一脫困就往逍遙山莊跑去。去到逍遙山莊以後他們才發現逍遙山莊一個活人都已經沒有了,山莊裡面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屍體。
而那些屍體無一例外全都是逍遙山莊那些護衛的,很明顯攻打逍遙山莊的人不想留下證據,所以把自己人的屍體全都帶走了。
錦衣衛黃飛躍,皇族龍探呂興業。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幾乎異口同聲地叫出:“東廠!”
其實這根本用不着過多的猜測,能夠派人拖住錦衣衛和皇族龍探,又能夠派人攻破逍遙山莊。除了東廠以外,京師再無人能有此實力。除非是……京營大軍集體造反。
黃飛躍先前已經把劉瑾給得罪了,如今即便想要倒戈向劉瑾,這件事也會成爲兩者心中的一道坎兒,註定以後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所以現如今只有一條道走到黑,要做就做到底。
黃飛躍立刻帶着人和呂興業一起往東廠奔去。
剛剛走到離東廠較近的東直大街,黃飛躍最先看見布縉雲他們。黃飛躍趕緊迎上去,開口的第一句就是:“布老,江兄弟呢?他人在哪兒?”
“在東廠,相公他被劉瑾抓住了,他現在身受重傷危在旦夕,你快點帶人救他,救他啊……”雪意一路走來已經哭成了淚人兒,另外崔如霜她們三個也好不到哪兒去。
“東廠是吧?”黃飛躍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沉聲下令道:“所有錦衣衛聽令,立刻跟本指揮使到東廠。若是東廠今天不交人出來,給我破了東廠!”
“是!”錦衣衛齊聲應命,聲音之大恐怕隔着幾條街都能聽得見。
“等一下。”布縉雲叫住了正準備離開的黃飛躍,他攏在衣袖裡面的右手伸出來,攤開手後露出手心中間的一張白紙。“掌門有指示給我們,我們先看過掌門的計劃再決定怎麼做吧。”
“好。”黃飛躍等人點了點頭。
布縉雲將紙展開,衆人聚在一起掃了幾眼後頓時目光有些怪異的看向尹人面,尹人面一臉無奈,嘆息道:“終究還是又來了?”
布縉雲拍了拍尹人面的肩膀,道:“這一次就看你的了人面,委屈一下。”
“嗯。”尹人面也知道眼下要以大局爲重,所以沒有多說什麼,當即應了下來。
江夏那張紙上究竟寫了什麼?其實上面就一副畫像,上面寫着:“能不能殺了劉閹狗就看人面這次扮的像不像了,在冬雲街的夫子廟裡等我。”
東廠的大門外,已經包紮好傷口的江夏此刻仍舊顯得十分虛弱。他和劉瑾並肩站在一起,兩人都擡頭看着天空,彷彿是一對好基友在賞月一般。
劉瑾有些焦急,他擔憂地問江夏:“你現在感覺怎麼樣?究竟能不能撐下去?要不要雜家再給你吃一顆茯苓大還丹?”
江夏扭頭看了劉瑾一眼,冷笑一聲道:“放心,我的命一定會比你長。”劉瑾白了他一眼,他實在搞不懂眼前這個人究竟是個什麼構造,都這幅模樣了竟然還沒有忘記和人鬥嘴。自己有心頂他兩句吧,又怕引得他情緒激動一下氣死了。
“嗖,砰......”終於,江夏看見了一支紅色的煙火升向空中。江夏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看見了那枚煙火就代表布縉雲他們已經準備好了,接下來就是劉瑾的死期。
劉瑾此刻也是興奮的很,他看向江夏道:“怎麼樣?現在可以帶雜家去見太后了吧?”
江夏點了點頭,虛弱地說道:“給本少爺備轎,記得一會兒擡的時候走慢一點,若是顛簸到本少爺,本少爺一不小心一命嗚呼了,那......”
“來人啊,備轎,另外讓蒼蠅、鬼手、斷情、無念他們四個大檔頭親自擡轎,告訴他們轎子不能有任何一點兒顛簸。”
“是!”身旁幾名東廠番子應了一聲後立刻下去準備。
東廠裡面本來就又轎子,所以沒用多久轎子就從東廠裡面擡了出來。
江夏將右手伸給劉瑾,劉瑾再次無語,只能伸手攙扶着江夏走向轎子。此刻劉瑾的心裡就只有一句話,“讓你狂,一會兒救了太后看雜家如何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話分兩頭,大約一炷香以前壽寧宮的衣櫥之中,被打暈了的太后悠悠醒來。她動了一下後才發現自己的腳被江夏反着綁回去和手綁在了一起。
太后試了兩下動彈不得,想要出口叫喚又發現自己的嘴被一大坨布給堵住了。太后不斷嘗試着張大嘴巴,然後又用舌頭不斷地頂着那坨布。
弄了好久,終於太后把口中的那坨布給吐了出去。太后嘴巴恢復自由以後立刻大聲叫道:“來人啊,護駕,護駕!”
一開始無人響應,過了好久纔有人跑來把衣櫥打開。藉着房內的燭火太后看見,打開衣櫥的是自己的侍婢小蒼。
小蒼一看嚇了一跳,驚聲叫道:“天啊,太后,太后在這兒……”
脫困以後,太后問一直在外面找他,剛剛纔被叫回來的李公公。“哀家問你,哀家失蹤以後有沒有人來過壽寧宮?”
“有,東廠的人來過。”李公公。
太后一聽,頓時站起身再次問道:“東廠的人來過?”
“來過,一來就問太后在不在。然後奴婢大着膽子進入寢宮之中,發現太后沒在便立刻派人在後宮之中尋找。”
李公公一邊說着一邊暗罵自己笨,這一緊張就忘了好好檢查一下太后的寢宮。找遍了整個後宮也沒料到,太后原本就在寢宮的衣櫥裡。所謂的“燈下黑”恐怕就是這個道理吧。
太后眉頭一皺,當即說道:“快,立刻擺駕東廠。”
李公公一聽頓時明白是有不凡,於是立刻陪着太后往東廠趕去。
到了東廠以後太后找到一名東廠番子問了劉瑾的去向,一聽劉瑾竟然跟江夏一起去救“太后”了,太后臉色變得慘白,當即抓住這名東廠番子說道:“哀家就是太后,立刻帶哀家去見你們廠公,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