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名鶴還是沒有機會把兵符還給魏國公,但卻得到了一個建議。
出門之後,魏國公徐承宗派人給了白名鶴一封信。
信中只有幾句話,告訴白名鶴有三十位王爺、不知道多少位郡王、世子、親王庶子(從鎮國到奉國中尉)足有好幾百人已經在南京等着白名鶴來了。
全是奉旨離開封地,但來的人遠比聖旨上多了至少十倍。
除了男丁,就是郡主、縣主、郡君、縣君、鄉君也來了幾十位,除了這些人之外,加上他們的護衛,家丁,號稱五萬人。當然,沒有五萬也差不多有一兩萬人了,聚焦在南京城,也是給白名鶴找不到合適園子的另一個原因。
白名鶴知道,南京還聚焦了另外兩批人。
一批是認定自己沒有機會再中進士,所以放棄會試的舉人,還有許多考了多年,三十多歲的秀才們。希望在南京小考之中,可以成爲吏員。這也是仕途的一條路。
另外一批就是遊俠了,花無期這些人是最早吃螃蟹的,不敢說個個富的流油。可最差的一個,在廣東跟着白名鶴幹了一年,也有近幾百兩銀子存下了。
象花無期,新年白名鶴進京的時候,花無期隨船隊行動,另外幾個兄弟卻回鄉買了大片土地,給花家蓋起了一個新的花家大宅。傳聞花無期實收有一石黃金,幾兄弟加起來。花家收入極高。
白名鶴回到自己的住所,將兵符往王誠懷裡一塞:“這東西派人護着吧,總不能天天帶在身上。還不回去了。”
“大人就象是一塊肥肉!”王誠笑着應了一句。
“形容的好,我也是這種感覺。”白名鶴愣了一下,也跟着王誠一起笑了。
王誠又說道:“先建銀庫吧,銀子還是要下船的。依屬下的想法,在蘇州、杭州、寧波三地建三個銀號。不知道大人以爲如何?”
“如果人手夠的話,再多建幾個吧,江西、山東、安徽也可以考慮一下。當然運輸安全這些問題選個可靠的人考慮一下。”
聽白名鶴的吩咐。王誠沒二話就答應下來了。
眼下東廠人手足夠,這些人不能閒着。總是要作些事情的。
當晚,白名鶴獨自一人在書房過夜,因爲某位王爺派人過來告訴白名鶴。你白名鶴爲國事忙碌沒有錯,可永清公主是大明第一位記入宗譜的公主。既然你沒有完成洞房那就是婚禮沒有完成。再來一次大婚吧。
白名鶴問過王誠等人的意見。
王誠告訴白名鶴:“大人,這可能是宗室對大人的示好。大婚是最合適收禮物的理由了,平日裡宗室禁止過於親近,所以這些宗室需要一個理由可以聚在一起。您大婚就是一個很好的藉口,那怕人人都知道這是一個藉口,面子上總是給萬歲一個交待。”
“那就辦吧!”白名鶴找不到一個拒絕的藉口。唯一的差別就是這次再辦婚禮的費用怎麼算,上次是國庫支出的,難道這次讓自己花錢嗎?那麼自己花錢多少合適呢,白名鶴想了想。把這個爲難的問題也扔給了王誠。
“大人,屬下在大人去拜訪魏國公的時候派人查了一下,慶、寧、岷三藩也都來了。”
白名鶴也算在大明兩年多了。這三地可以說是距離南京最遠的三個藩王了,慶、寧都是寧夏,屬於鎮邊親王。岷藩的岷親王就是鎮守雲南的,他下面還有鎮南郡王等好幾個郡王呢,算起來應該是自己一進京,消息放出來後。他們就往南京趕了。
他們急什麼?白名鶴不明白。
因爲白名鶴不是學歷史的,此時的大明還不是明後期。一個親王有幾萬頃的封田。景泰年的親王封田最多的一位,也就是四千一百頃。最差的一位,只有八千畝田地。這些是給他們補貼家用的。
明初親王過得不富。
大明初期本身就是窮,太祖想修宮殿都沒有足夠的銀子,更何況是親王們呢。
白名鶴也懶得想這些事情了,派人去給懷玉說了一聲後,就在書房過夜了。
次日清晨,白名鶴早早就想來,帶足了人馬就往上林苑去了。人數不多,但無一例外全是精英級的人物,一個士兵都沒有,最低的級別也是校尉。花無期等人眼下多少也有了官身,級別不高,但身份地位不低。
一羣兵痞,白名鶴初次打交道還是有些緊張的。
上林苑在前一天就接到了王誠的通知,這裡的兵痞來自五湖四海,每個省、府、州都把自己軍中那些刺頭選了送過來。這裡的營區是楊信暫時管着的,雖然他只是一個從五品的小武官,但也是這裡官階最高的。
來自這五湖四海的兵痞們,最多的一隊是一千七百人,來自甘肅都司,最少的一隊只有一百人,來自長沙衛。
每個地方的人都有一個帶隊的,最高的級別就是一位正六品百戶,那怕是一千七百人的甘肅,也只是多派了一些百戶,然後挑了一個資歷最老,性格最暴烈的暫時管着這些人。這些人並沒有合在一起,在劃分的區域裡各自住下,誰也不管誰。
白名鶴到這裡的時候,已經封園幾十年的上林苑從白名鶴進來,一直走到校場,白名鶴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王誠,這裡是上林苑吧,不是說封園了幾十年?”
“昨夜,這些兵痞們連夜打掃了。還專門有人修剪了花草,重修了石條路。幾個資歷老的百戶召集的,只說爲了給大人一個好印象,他們這些人是好兵。他們沒有別的要求。只求管到九成飽。”
九成飽,白名鶴心說這些人被餓了多久了。
楊信這時迎了上來,帶着白名鶴走上了點將臺。
點將臺有三丈高。可以看到面前足有千畝的校場,十萬人就站在這裡。
無論是一千七百人,還是一百人。每一隊都是漂亮的四方陣站位,站的整整齊齊的。
“各位,我是白名鶴!”白名鶴運足了氣說了一句,可人的聲音能傳多遠。旁邊就有專門挑出來的大嗓門,衝着那特製的。開口直徑足有一丈的巨大銅喇叭口大喊着重複白名鶴的話。
校場之上,沒有人說話。只有絕對整齊的一個動作,行軍禮。
這他孃的是兵痞?這是精銳呀,白名鶴被十萬人整齊的動作給嚇到了,想像過最精銳的士兵是什麼樣。想像過古代的士兵是什麼樣。在這一個瞬間,白名鶴似乎看到了閱兵式上的方陣,是什麼樣的兵纔可以作到這一點。
白名鶴一擡手,很鄭重的行了一個大明的軍禮。
“我在半年前,有一件要緊的事情想作。可卻找不到合適的人,後來福建藍將軍給我推薦了一個人,他說這個人肯定可以幫我作好。唯一的麻煩就是這個人會打他的上司,這個人叫毛文虎!”白名鶴提到毛文虎,在場的兵痞有一半都知道。
毛文虎的兇名響遍長江以南。就是江北也有一些人聽過這人的名字。
他不是打過上司,而是真正殺過一位上司,因爲軍功夠高。而且作戰勇猛,十幾位將軍聯名幫他保住了性命,但官職卻一降再降,否則以他的軍功至少現在已經是從三品武將了。
“有一個地方,叫峴港。不在大明,那裡每年可以給萬歲運回來一萬石……”白名鶴拉了一個長音。衝着旁邊對着喇叭的人說道:“銀子。”
“一萬石,銀子。白花花的銀子。銀子!”那個大嗓門瘋了一樣的高喊着。
十萬人突然齊聲高呼,一萬石銀子。
一萬石銀子有多少,換成大米可以頂大明幾年的糧稅呀。
“然後毛文虎在四周轉了轉,找到一處險要之地,建了一個要塞。銀子這東西有誰不喜歡,自然有人想動咱們的銀子下黑手。”白名鶴特意用了‘咱們’一詞。立即就把這些兵痞的心給鉤住了。
“毛文虎答應過我,要守住咱們的銀子。一個月時間,讓他殺了四千人。然後把屍首就掛在要塞外面。然後很長時間沒有人敢再對峴港的銀子下手了,不過我認爲他們一定還在惦記着。所以毛文虎在過年的時候,襲擊了對方的府城,趁着熱鬧搶了些財寶,順便搶了順化知府還有許多權貴的家裡的女兒。”
這他孃的痛快呀,下面的軍陣有些騷動。
“本官,給毛文虎請了賞。兵部尚書於大人給他提了級,現在可以稱呼他爲毛將軍了。”
又是整齊的軍禮聲。這是這些兵痞的態度,派我們去吧,我們這些人雖然沒有毛文虎那麼狠,但也絕對不是心軟手軟的人。
白名鶴笑了:“毛將軍那裡還需要一些人手,就從福建都司的人中選擇吧。其餘的還有些活計要安排人去作。比如小呂宋還有三十幾座金礦,一但開採別說沒有人惦記着。以及咱們在外面的許許多多工坊,碼頭、商路、銀庫。”
校場之上的騷動更大了。
“今個來,就是先認識一下。你們的軍械還需要三個月時間準備,這其間先訓練吧。第一件事情就是,今天先放開肚子吃飽,然後明天我們除了訓練之外,先作一個小遊戲,只有真正爺們才玩得起的遊戲。最後,三個月後,這裡將有至少三成的人會安排出去,任務只有一句話,誰動咱們的銀子,就要讓他見血!”
“殺……。
十萬人齊聲高喊,上林苑林中的鳥兒四散驚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