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海戰,從備戰開始一直到結束,以大明這個時代的節奏,不可能在幾天之內完成。從準備到戰爭的開始,能在三個月打起來就算是快的了。
白名鶴一點也不着急,每天只是查閱着來自各處的情報。
至於女人們,好好享受海灘的美麗就行了,軍國大事與她們無關。
大明皇帝朱祁鈺的特使也到了,是新任代左都御史王文。原本這個位置內定的是楊善,就是楊大秀才。但楊善在對外邦的事情辦得好,所以楊善現在是領左都御史銜,爲南洋都察御史兼南鴻臚寺卿。
王文絕對是大明朝除于謙之外的又一個狠人。
從一個入贅的女婿到考中進士,歷任都是緊要的官職。特別是在白蓮教那位自稱七佛祖師並鼓動衛所造反,一直擴散到山東、山西、河南最終到北直隸的大事件當中,絕對有資格稱爲狠人了。
加王文爲代左督御史,所差的就是資歷政績了。
而派王文這個狠人來作特使,代表就是朱祁鈺對白名鶴的支持。
王文進入議事大廳,各人先以臣子之禮拜見節杖,然後王文才以同僚之禮與各人相見。
“萬歲沒旨意?”于謙有些意外,一般在這個時候應該是讀聖旨。
“沒旨,萬歲只說叫我過來,僅此!”王文其實也有些鬱悶,既然是特使總要有什麼交待。可除了讓自己過來之外。連一句話也沒有。只有讓自己作來特使過來,就這樣。等王文把出發前的情況講了之後,于謙一臉嚴肅的對白名鶴說道:“白名鶴。還不快謝恩。”
白名鶴心說,我又要謝什麼恩呀。
倒是高谷很好心的給解釋道:“萬歲沒有旨,也沒有任何的話。就代表着一切由你作主,王大人只是來看着。”
好吧,謝恩。
白名鶴衝着京城方向磕了三個頭,嘴裡高呼着謝恩。
等白名鶴站起來之後,王文才問道:“這裡沒有一點戰前的感覺。而且既然可能是前線,周圍的船隻也太少了。也沒有足夠的護衛呀。”
“不急,還早!”白名鶴回答着:“要打起來,至少也在一個月後了。對外的宣稱是渡假,享受一下沙灘美酒罷了。”白名鶴說完。于謙也點了點頭,證明白名鶴的話不假。
至於怎麼打,王文沒有開口問,他這次只是來看着並沒有許給他任何的發言權。
樊良從外推門進來:“幾位大人,南京水師第四隊船正回來了,還把華梅給帶回來了。聽說是有要緊的情報來彙報。”
“請他們進來。”
白名鶴並沒有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而是站在門前。
老船長一進屋行了軍禮就讓在一旁,英姿颯爽披着大紅披風,身上穿着結合中西美感與一體勁甲的華梅隨後進來。也跟着行了一個大明的軍禮。
白名鶴笑了,上下打量着華梅,比起自己想像之中的還帥氣。
“華梅先彙報吧。然後去島南休息兩天。”
“是!”華梅的眼角有淚水,不管這淚水因爲什麼白名鶴也不能問。
華梅拿出了一副海圖,講解着倭島北部的情況。特別是詳細的講述了石見國在短短半年時間的三次大規模戰爭,在倭島五千人以上的戰鬥絕對就是大規模了,這三次全部超過了五千人,以石見國連續三次戰敗。損失七座小城以及石見山南側山口而暫時停戰。
“少爺,給我們一次出戰的機會。我們可以打海戰!”
光是聽到華梅這個情報,白名鶴就知道這只是一個借送情報爲藉口,實際上是想回來。
“不行!”白名鶴連思考都沒有就拒絕了。
華梅的小嘴當時就噘起來了,很明顯她以爲白名鶴在輕視她這些人的戰力。
“小白,丫頭在倭島還有一個名字,是倭人給她起的。比咱這些爺們霸氣多了,叫沙伽羅,又叫沙伽羅王,或者是沙伽羅龍王。倭島西北的海域連漁民出海都要見問問她這個龍王高興不。”
老船長在旁着華梅講話。
“不,不是懷疑她的能力,只是她的船第一批按歐洲那邊的造型建造的。如果她併入大明的艦隊,就會被倭人與李氏高麗的人懷疑,華梅本身就是我的人。所以不能出戰。”白名鶴再次拒絕。
“以海盜的名義強攻對馬島吧,陸戰的人手不夠的話,從京城調三五千人。”于謙在一旁提議。
這個提議很大膽呀。
對馬島,這個具有巨大戰略意義的島曾經在幾百年前,元朝想入侵倭島的時候讓高麗出兵,高麗就是衝着這個島纔跟着出兵的。
對馬、濟州、海森威。再加上大明的丹東、萊州。可以說李氏高麗就被是被圈在羊圈之中的羊了。
“讓白福挑五千人,出戰!”白名鶴怎麼可能不心動呀。
“很好,計劃一下。趁着這邊海戰一起,那邊就趁亂動手。要在高麗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拿下對馬島。但李氏高麗的人不會沒有反應,所以緊接着讓英國公帶着他的大明皇家海軍出戰,以清除海盜的名義。再與華梅打一場華麗的海戰,然後各回各家就是了。”于謙開始設計着。
白名鶴一轉身:“華梅,去島南。晚上我親自下廚給你接風。”
“謝少爺!”華梅感覺自己連身上的鐵甲都要融化了,臉上一紅連禮節都忘記了,快速的小跑着衝了出去。
衆人都哈哈的大笑起來。
老船長又說道:“幾位大人可是不知道,這丫頭那名聲不是白叫的。是殺出來的。她的兵馬在倭島入港,連倭島那大名家的家老都要給她見禮,三百火槍兵三段連擊,打的倭人一千步兵在幾乎在三十步前死光。”
“繼續第二步計劃吧!”白名鶴沒有接關於華梅的任何話題。
于謙知道白名鶴這是在迴避,華梅這支部隊在白名鶴心中多少有些禁忌。
一是純女子的水師部隊,二是華梅從名義上是白名鶴的家婢,三是白名鶴很在意私兵這個禁忌。
不過,區區幾十條船的一隻純女兵部隊,別說是大明皇帝,就是任何一個水師的將軍也沒有放在心上,能打是因爲裝備精良,而且對上的倭人全是窮地方的非正規兵,用着竹矛的一千步兵,對上全部火槍、火炮。再加上鋼刀軟甲武藝不凡的女兵們,根本就是不對等的戰鬥。
老船長也觀察過這支女兵部隊的海上陣形,她們還是差的多。
“小白,有件事情老頭子自己大膽作主了,要是違了軍令你罰就是了。”老船長把勺子的事情講了。當然也把自己這樣作的理由給講了。
原本這些勺子是次等鋼料,製作戰刀根本就不行,製作工具也容易損壞。要再精練成本又太高了。所以才製作成勺子,作爲給水師各衛所士兵發放的賞賜之類的物品,數量也並不多,作爲商品還有些數量太少。
“那些勺子也是鋼,兵崽子們用木頭勺子還喝不了粥了,所以留在都司倉庫就沒有發下去,正好當鋼賣了。把手上的鋼錠可以留下一些。”
白名鶴是哭笑不得。
說老船長錯了吧,可老船長也是給軍方在節省物資,畢竟大明的鋼產量從來都沒有真正能夠滿足軍方需求的。
但說沒錯,是老船長看不到未來鋼產量的增加,以及大明未來的發展。
不過,眼下這些卻真的是小事。不值當說什麼錯與不錯的。
“這不是什麼事,只是達到任務的要求,讓倭島從北方那裡往他們京城傳出消息,有走私的鋼就行了。只是士兵們沒有配發的勺子會不會罵人,我就不知道了。說到軍中配發的東西,其實還有些其他的。比如這個!”
白名鶴在帳篷角落裡翻出一個飯盒來,這個和後世的方飯盒一個樣,只是多了一個可以摺疊的把手,可以拿着把手把飯盒放在火堆上去燒,用來加熱盒中的食物。
“給北方士兵配發的,還有一些東西就不一一給你講了。”
“太浪費了!”老船長那個心痛呀,這個飯盒有上幾個怕是可以打造一把不錯的刀了。因爲這個不是最渣的料,而是次等好料,可以犁頭用的好鋼料。
“小氣,和娘們一樣!”徐承宗罵着把飯盒搶了過來:“帶上你的人,趕緊走。回去換裝,換戰裝!”
“得令!”老船長收起了笑臉,非常嚴肅的行了大明的軍禮之後,後退三步這才轉身。
大明水師的日常裝備與戰裝是有區別的,從船上的食物、水、藥材、彈藥。還有火炮的數量,刀具、弓弩的配比等都有着不同的區別。
白名鶴的第二步計劃在兩天之後,開始了。
幾個鐵了心並且派了質子送到武田與織田家的小家族,以及一些有點名氣的海盜開始頻繁的在倭伊勢海與伊豆海活動,大量的外來船隻不明不白的在失蹤,而其他大名的細作也在大量的死亡,最終以武田、織田家爲首的兩家,封鎖了今川家東西兩邊的道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