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漢朝使者來突厥,帶來了很多的糧食和布匹,正是談論被抓走的漢人之事,每年突厥都會如此,爲的也正是這些糧食和布匹,現在大漢使者來了,只不過是走一些程序,自然就可以將人放回去了。
每年都會如此,這也沒有什麼,可旭日干今日卻心情急爲不好,從汗庭回來之後,就一直冷着臉,烏恩不敢說話,將來李夫人送回去之後,回來就一直守在書房外。
書房裡沒有點燈,旭日干坐在椅子上,手敲着桌面,雙眼緊眯,直到外面夜深了,纔出了書房往後院去,烏恩離十步遠的跟在後面。
李子夫聽說旭日干來了,微微一愣,好在回來時她就一直沒有脫衣服,到也沒有不方便,心中又有些慌亂,難不成是今日吃過飯,晚上他就、、、、
來不急多想,人就已經進來了,李子夫點了點頭,站在炕邊卻不知說什麼。
旭日干手一揮,屋裡的下人退了出去,旭日干纔開口,“大漢派來使臣,不日所有漢人都要一起回大漢,你也收拾一下,到時跟他們一起走。”
李子夫聽到這消息,原本該歡喜纔是,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聽到這個消息,她竟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心裡空落落的。
旭日干看她不高興,眉目一挑,“班姬你就不用在說了,她一次次挑釁,我若就這樣放了她,跟府裡的人也無法交待。”
“班姬沒有壞心思。”李子夫低下頭,掩飾真正的情緒。
她這是怎麼了?竟然在想到要離開這裡後傷心失落,不該這樣子的,難不成她真的愛上了眼前的這個男人?不,她決不能讓事情變成現在這樣。
手裡的帕子擰成了麻花,竟也沒有發現,可是她這樣子,旭日干的眉頭到是越皺越緊,面對心愛的女人,他不想放她回去,許是以後都不會有機會在見面,可是他又不想讓她恨自己,但是想到那個女人,心裡一恨,不過少一個人回去,誰會發現。
“要不放班姬回去,我留下。”李子夫掙扎之後,把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說完之後,心底也鬆了口氣。
旭日干一愣,不敢置信的擡起頭看她,“你、、可是當真?”
李子夫用力的點點頭。
現被突厥人抓來,又進了將軍府,這事也不知道有幾個人知道,可是隻要有一個人知道,她的名聲也就完了,回去也嫁不得好的人家。
還不如留在這裡,而且、、、這一刻她也確認了自己的心意,經歷了這麼多,她知道旭日干是真的喜歡自己,甚至看着他從少年變成如此威名顯赫的左大將軍,越來越有魅力,跟本讓人移不開目光。
拋開突厥人的身份,這樣的男人怎麼能不吸引她。
大家閨秀的矜持,這一刻她在也不想堅持了,不管漢人與突厥人怎麼樣,她不想在拒絕眼前的男人。
旭日干雙眸生笑,“你放心,我定不會負你。”
帶着繭子的手,竟讓她覺得從來沒有這麼溫暖過,李子夫的臉已經紅的像着了火一樣,羞澀頭低的不能在低,用力的往回抽手,幾次見無力也就隨了他。
“你信我。”
“我信你”李子夫都聽不到了自己的聲音。
旭日干恨不能馬上將她攬進懷裡,可還是剋制住了骨子裡的野性慾望,“你放心,待我給了你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大婚之日,我在碰你。”
李子夫已羞的不知道說什麼了,心中卻是感動不已,這個男人是真的在乎她,能爲她着想,這點就夠了,用力吸了口氣,她把斟酌開口。
“我想讓班姬給我家裡帶封信回去,不管父母會不會原諒我,我都想把實情告訴他們,縱然以後不能在他們身邊盡孝,卻也不能讓他們爲尋不到我而擾心。”
“你放心吧,這次我一同派人去送上聘禮。”
“萬萬不可,若是這樣,就會讓左右鄰居知道我嫁了突厥人,父母也會被人看不起,到不如只讓人以爲我死了,也省着連累了父母。”李子夫一臉的擔憂之色,生怕他真的去做,“只告訴他們一聲我很好還活着就行了。”
旭日干握緊她的手,“子夫,委屈你了。你放心,我定會風風光光的迎你進門做將軍夫人。”
在大漢她不能見光,可是在突厥,他定不會讓她受委屈。
李子夫羞澀的點點頭,他說的她都信。
夜落樹梢,旭日干纔回了前院,雖然他臉上沒有一點笑意,可是烏恩還是感受到主子的心情很好,也鬆了口氣。
接下來的幾天,將軍府的人明顯感到將軍的心情有多好,卻不知是怎麼回事,到是被關在大牢裡的伍元,終於在五天之後見到了陽光。
不過緊接着就被送出了府,在城門口看到一片的漢人女子,竟有些搞不懂是怎麼回事,被從馬車上扔下之後,烏恩頭也沒有回的就走了。
“咱們終於可以回家了。”
“是啊,李將軍沒有忘記咱們。”
看着抱在一起痛哭的漢人女子,伍元明白了怎麼回事,若是回去,李子夫一定也在人羣裡,她不由得四下裡找了起來。
從後面擠到前面,也沒有尋到人,到是幕家娘子遇到了,幕家娘子的臉色很不好,可是臉上還隱隱帶着笑意。
“這次我家夫君也一起來了。”幕家娘子壓低聲音,“還有,你父親也在前面,你要不要過去?”
那個傳說中的父親,就在這裡,伍元竟有些怯步了,正猶豫時,幕家娘子低呼一聲,“我纔想起來,子夫讓我把這封信交給你。”
幕家娘子從衣袖裡掏出一封信,奇怪明明都是從將軍府出來的,怎麼不親手把信交給班姬,而且也不見李子夫,到是那個烏恩的將領送來的。
伍元撕開信,看到裡面還夾着一封信,有些奇怪,先拿打開的這封看了起來,看到最後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子夫人呢?信裡說了什麼?”幕家娘子看她的樣子,似有心事,忍不住開口問。
“李姐姐要留在這裡,讓我把這封信帶給她家父母。”伍元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她會想留下來,可恨這幾日她在大牢裡跟本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幕家娘子也覺得事情不對,看班姬一臉的不明白,也知道問她沒用,伍元想到李子夫信裡的交代,“幕姐姐,這事還請你保密,子夫說了,不想讓父母受人指責,只當她死了。”
幕家娘子何來不懂這些,“你放心吧,我明白,你快去看看你父親吧,先前我說你在將軍府,他可是鬆了口氣,你這時來了,快去看看他吧。”
被幕家娘子一推,又在前面,伍元也不好在推脫,硬着頭皮擠出人羣,只看到一五十多歲的男人站在那,一臉的嚴肅,眉語間帶着一股威嚴,正跟身旁的人交談。
似感受到被人看着,側頭一看,神情一愣,隨後大步走了過來,伍元也明白,這就是那位父親了,不知是這些日子裡受的委屈,還是這身子真正的感受,眼淚先涌了出來。
“班姬,讓你受苦了。”陶媽已經回到了郡府,將事情都和李璟說了,想到女兒經歷那些,變成如此懂事,心裡甚是安慰。
“爹。。。”伍元本能的叫了一聲,叫完後自己都愣住了。
隨後撲到了李璟的懷裡,放聲哭了起來,李璟撫着女兒的頭,一臉的悽哀之色,“是爹讓你受苦了,你放心,以後在也不會了。”
李璟是將軍,這次又奉命出使突厥,自然引人注意,直到這時,纔有人知道伍元的身份,想不到竟然是李將軍的女兒。
道旁的酒樓二樓,靠窗口立着一抹身影,不是旁人,正是旭日干,看到伍元與人摟在一起的那一刻,不覺得蹙起眉頭。
隨後烏恩從下樓走了上來,低頭稟報道,“將軍,屬下得之,班姬夫人正是李將軍的女兒。”
旭日干眸子裡精光平閃,這女人到是藏得深,將軍的女兒,卻也是,這樣的誰會想到她會是將軍女兒。
“這次你護送漢人走出大漠,旁着點我那兄長又做什麼沒腦子的事情。”
烏恩應聲這才退了下去。
看着下面漢人出了城,旭日干才轉身下樓,臨走時還回頭往下面望了一眼,不過是個愛惹事的女人,現在有了子夫,他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如今手上的事解決了,到該去父汗那裡請旨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