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末日女穿越暗黑文
紀瑄有個小青梅的爸爸是有些名氣的私家偵探,在紀瑄向她打聽查一個人的資料這方面的一些相關知識的時候,主動提起要做偵探的父親幫忙。
“這點小事,就交給我爸了!”對方在電話那邊信誓旦旦的保證,“不過快到春節了,恐怕結果得等到春節過後。”
雖然考慮到是女兒的朋友也許能打個友情價,但對紀瑄來說恐怕不會很便宜,但在無論如何都聯繫不上那位舅舅的前提下,紀瑄只能靠這種方式自己查證。
“能分期付款嗎?”她弱弱的詢問。
“分期付款?!”青梅誇張的大叫,“一頓飯你要請我吃一輩子嗎?還是說這是最新的把妹技巧?代表你想和我一生一世的意思?”
紀瑄:“……”
青梅愉快的大笑:“你別擔心給老爸添麻煩,說起來,就當他在還你媽媽的人情好了,你難道不知道我爸和你媽是高中同學嗎?我爸常說,他能考上大學,多虧了你媽媽好心幫他補習呢。”
紀瑄驚訝:“我從來沒聽我媽說過。”
那邊的青梅詭異的沉默了一下,過了一會兒,青梅幽幽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過來:“你難道不知道我爸和你媽一直都有聯繫嗎?一個星期之前他們還通了八分鐘的越洋電話。”
紀瑄:“……你爸?”
那邊很有默契:“單身。”
兩人同時沉默了,過了一會兒,紀瑄艱難道:“那就拜託……你了。”
“……好的,拜拜。”
大過年的這種複雜的問題還是留到年後再說吧。
紀瑄看了眼坐在自己膝蓋上聚精會神看動畫片的小鬼頭,揉揉他腦袋:“該睡覺了,寶貝。”
江誠看了她一眼,從她膝蓋上跳下去,把電視關上,然後端端正正姿勢筆直的像個三好學生一樣,腆着小肚子仰臉望着她。
這是要和她一起睡的意思,每天晚上都一樣。
兩人躺在被窩裡,江小誠翻了個身,抱着她的手臂,一條腿熟練的翹起來搭到她的肚子上,如果不是他個頭不夠大,他一定希望像抱洋娃娃一樣把紀瑄整個樓到懷裡。
日子就這麼不疾不徐的朝前走,因爲家裡多了一個人,本來打算把春節應付過去的紀瑄也不由認真起來,和所有爲了喜氣洋洋熱熱鬧鬧的過一個新年而準備的人們一樣,買了對聯、裝飾用的大紅鞭炮,小紅燈籠,還有窗花,以及被用來裝飾客廳的大中國結——江誠挑選的。
紀瑄沒捨得給自己買新衣服,她過年之後會到她實習期間的單位正式工作,雖然免了她的試用期,但剛剛參加工作的菜鳥薪水不會太高,在這個什麼都要花錢的世界,紀瑄打着的是努力存錢以“養家餬口”以及未來“養老”的準備。
雖然偶爾也會做夢想想,但她從沒指望過會嫁個有錢人,即使結婚了,丈夫在她看來也不能成爲她把自己託付出去的理由。
搭夥過日子而已,把未來壓在別人身上永遠都是靠不住的。
總之,她是個十分沒安全感的人,堅信只有自己纔是最能靠得住的人。
然而對於親近的人,紀瑄卻十分捨得付出。
江小誠終於有身正常的男裝穿了。
牽着江誠從兒童商場走出來的時候,紀瑄的表情是平靜的,心卻在滴血,難怪人家說女人和孩子的錢最好掙,那麼少的料子,材質也沒好到頂頂頂級的地步,居然比她那身能把江誠整個藏到裡面的羽絨服還貴!
她摸了摸癟癟的錢包,算了,只要能撐到她領工資的那天就夠了。
“走不動了吧?”紀瑄四處看,“到奶茶店裡歇歇腳……不知道奶茶店有賣酸奶的沒。”
服務員嘴角抽搐:“美女,酸奶吧在隔壁隔壁的隔壁,我們奶茶店裡暫時不提供酸奶。”
但是酸奶吧沒暖氣。
紀瑄撇撇嘴,給自己點了一杯熱奶茶,讓江誠先坐着,自己到隔壁隔壁的隔壁的酸奶吧買了一杯酸奶給江誠,江誠非常喜歡喝酸奶,但紀瑄總覺得酸奶的味道怪怪的,不知道這孩子爲什麼會成爲酸奶控。
結果回來的時候,卻發現店裡一團糟,服務員正在給一個西裝革履的傢伙道歉什麼的,江誠呆呆傻傻的跟個沒人要的小可憐一樣孤零零的站在一邊,奶茶潑了滿地,紙杯子翻到在桌面上,殘留的奶茶滴答滴答的往地面落。
“怎麼回事?”紀瑄拉着江誠的小手,“有沒有燙到?”
江誠眼睛裡露出些委屈的神色,搖搖頭。
服務員一臉不樂意:“這位小姐,麻煩你負點責任好嗎?你把他一個人丟在店裡不管也不怕出什麼事兒?你家孩子剛剛把一杯滾燙的奶茶全部潑在了這位先生的身上,做錯事也不道歉,和他說話也不搭理人,六七歲也該懂禮貌了吧?”
“你這是在教訓我嗎?”紀瑄直起身子,冷冰冰的看着服務員,自父親去世後,她與各方心懷惡意的人打交道用的就是這種冷厲逼人的態度,三四十的壯年男人面對這雙攝人的眼睛毫不留情的逼視時依然會覺得氣弱,更何況只是一個年輕的沒經過太多事情的小店服務員,只是被紀瑄不鹹不淡的質問了一句,服務員囂張的氣焰瞬間減弱,雖然仍然一臉不甘,但只敢一個人小聲嘀咕些什麼,聲音不大,正好讓周圍的人聽清楚。
紀瑄的視線從她身上轉開,仰頭注視着受害者,露出一個淺淡生疏的微笑:“不好意思,先生,我能問一問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對方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看到紀瑄的臉時明顯有一瞬間的愣神,聽到紀瑄的問話,他原本顯得有些煩躁的神情忽然消失不見了,微微一笑,道:“我想,應該不是這位小朋友的錯,有人撞到了桌子,我倒黴,剛好經過,奶茶就灑在我身上了,這位小朋友只是想去扶而已,沒想到會被誤會,我剛剛想解釋給服務員聽,不過,她好像太緊張了。”
服務員漲紅了臉,心虛起來,因爲剛剛撞到桌子的人就是她。
紀瑄狠狠的瞪她一眼:“誰該給誰道歉!這就是你的服務態度和處理緊急事件的方式?即使是客人之間發生矛盾,你又有什麼資格教訓你的顧客?道歉!”
服務員面紅耳赤,當着店裡客人和同事的面被人斥責,讓她憤怒又委屈,咬了下嘴脣,她輕聲
道:“對不起,請您原諒。”
“你該道歉的人不止是我,還有我的弟弟。”紀瑄把江誠拉到自己身前,冷漠的望着快要哭出來的服務員,“他不和你說話是因爲嗓子不舒服,全天下我沒見過比他還聽話的孩子了。”
服務員眼中閃過一抹憤恨的神色,忍了忍,語氣很不好:“對不起!”
“現在。”紀瑄神色漠然,“再去衝一杯奶茶送過來,原味的。”
服務員猛然擡起頭來,正想說什麼,忽然衝過來另外一個服務員把她拉開,遞過來一杯奶茶:“這是您的奶茶,已經衝好了,不好意思,這是我們的失誤,請您原諒。”
“沒關係。”紀瑄揚起一抹微笑,善意的衝道歉的服務員點點頭,剛纔的女服務員神情屈辱,咬着嘴脣一甩頭髮離開了這裡。
紀瑄右手拿着奶茶,左手牽着江誠,表情誠懇的望着一直耐心等在旁邊的西裝男:“不好意思,還有謝謝您,雖然不是我家弟弟的錯,但心裡還是十分過意不去,衣服清洗的費用就由我來出吧。”
西裝男嘆氣,表情十分無奈:“紀瑄,你真是一點都不記得我了啊。”
西裝男叫衛陽,紀瑄的小學同學兼同桌,自稱於紀瑄有青梅竹馬的交情,衛陽一句話讓紀瑄把對方從灰塵蛛網滿布的記憶角落裡翻了出來。
“小時候我和你坐同桌,老是把你欺負到哭,老師還因爲這個,罰我在中午太陽最火辣的時候站在花壇邊面朝太陽……”
紀瑄腦子裡靈光一閃:“結果沒站穩,你仰面躺到月季花叢裡了!”
衛陽瞪眼:“你記得啊!”
紀瑄笑:“其實你被罰的時候,我在教室裡偷看來着。”
衛陽也露出個久違的笑容:“沒想到我們兩個都對這件事印象深刻,這就叫緣分吧?”
他們面對面的坐在咖啡廳裡,相談甚歡,儘管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面了,但說到童年往事,兩人還是有說不完的話題,傻兮兮的小學同學,凡是還記得住的,一個都沒被他們兩個放過。
“後來就沒有你的消息了,我可是從來沒有忘記過你。”衛陽哀怨的瞥了眼紀瑄,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倒是你,完全把我給忘記了,居然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紀瑄急忙給自己辯解:“我那不是記掛着江誠嘛,其實我根本沒注意你長什麼樣,如果注意到了我一定能想起來的,真的!”
衛陽的表情這纔開心了些,視線落在一直縮在紀瑄懷裡盯着他看的江誠:“這是你弟弟啊?”
“嗯,我表弟,在我們家過年。”紀瑄看了眼江誠,忽然意識到小孩子對大人之間的談話最不感冒,這孩子從來不說話,就算無聊了也沒辦法告訴她,紀瑄過意不去,不好意思的對衛陽道,
“我本來是帶着他出來玩兒的,你……還在工作?”
“哈,本來是下樓買奶茶的,沒想到能碰到你,算是意外之喜了。”他笑眯眯道,“快到春節了,公司裡沒那麼嚴格,我已經請過假了,這樣吧,你等我上樓取件外套,再安排一下,老同學難得碰上,你們想去哪裡玩?今天一天都由我來請客!好不好啊,小朋友?”
江誠把臉埋到紀瑄懷裡,給了他一個後腦勺。
紀瑄呵呵笑:“他怕生,你別介意啊。”
衛陽搖頭:“怎麼會,不過你可真夠護短的,當你的弟弟還真是幸福啊。”他站起來,“等我十分鐘。”不等紀瑄說話,他人已經從座位上離開,衝出咖啡廳,飛快的穿過馬路,進入了對面其中一幢大樓裡。
紀瑄“哎呀”一聲,臉上寫着“麻煩”,嘴上沒忍住嘀咕出來:“不想和他一塊玩兒,又不熟。”不管怎麼說,十年沒見面,總不能一直聊小學那點破事兒吧?兩人才見面不到一個小時,紀瑄只想單獨和江誠一塊,多了個人多不自在。
她一臉煩惱,沒看到懷裡的江誠眼睛開心的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