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顏讓人準備了筆墨紙硯,伺候他的婢女以爲他無聊想要作畫什麼的,便沒有其他的疑心,給他準備了。
他關了房門,便在裡面磨墨,而後提起筆寫了封信。
最後吹了吹紙上未乾的墨跡,待幹了這才用一隻茶壺壓着。懶
從懷裡掏出那張告示,看着落款是容將軍府,心裡一陣疑惑。
想不明白自己與他們到底是何種關係,爲何那麼多的告示都與他有關聯。
他鮮少出這客棧,就算出去也都是在客棧裡的院子,但是習墨辰卻是常出去的。
既然如此,他一定是見過了不少像這樣的告示,那麼爲何不與他說呢?
是因爲習墨辰不想讓他想起以往的事情,或是有他自己的其他用意?
但不管是怎麼樣的,這一條命確實是習墨辰所救的,只不過對於以往的事情,他想去弄清楚了!
江水顏將告示收藏於身上,隨便帶了幾件換洗的衣物,還有一些習墨辰留給他的銀票,便在下人的眼皮底下偷偷地爬窗溜走了。
下窗的時候動作弧度有些大,不過幸好沒有扯疼傷口。
他小心翼翼地把窗戶給關好,走向另一旁的樓梯。
出了客棧,顧了輛馬車,便一路朝着皇城的方向而去。蟲
帶着幾分對於習墨辰的愧疚,還有即將知道真相的興奮,此時心情很是複雜。
不管前方是個什麼樣的情況,他都無悔。
蘭陵北畫與東方子雅是在夕陽西下趕到七香城的,茫茫人海中,哪兒有納蘭天姿的身影。
索性問了些路人,這纔有了個大概關於她的行蹤,兩人便朝着那方向繼續尋找。
東方子雅見天色已經不早,如果再不找客棧住,今晚怕有露宿街頭的可能了。
他倒是無所謂,已經有數次露宿荒山野嶺的經驗了。
只是蘭陵北畫從小便是嬌生慣養,怕要不習慣了。
於是他說,“璃王,此時天色暗得快,不如屬下先去找客棧吧!”
“想要住客棧那你便先回去吧!哼!”
蘭陵北畫輕哼了聲,翻身下了馬,行走在街道上。
東方子雅看着他頎長的身影,微微一聳肩,卻是帶着幾分驚訝,難道今晚璃王打算就這麼一直找下去嗎?
雖然晚了幾個時辰追過來,但是想要找到納蘭天姿便需要花些時間了。
“璃王,七香城還挺大的,一時想要找到天姿小姐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再說路這麼多條,也許我們一路前往所走的路並非天姿小姐走過的,不如,屬下去通知下地方官員,讓他們也留意下,一有消息立即稟報!”
“......去吧!本王在這一條街道處尋找,你快快就來,記得吩咐下去,納蘭天姿是容將軍的妹妹,本王未過門的王妃,誰都不能得罪了!”
不給表明身份,就怕那些官員狗仗人勢!
“是!”
東方子雅點頭應道,立即牽着馬,快速地離開。
而蘭陵北畫則掏出納蘭天姿的畫像拉下了面子,一路詢問。
或許是因爲他的姿色,也或許是因爲他吸引人的氣質,沒過一會兒身旁圍上了許多人。
一個個看着那畫像研究了半天,最終都是搖頭的結果,可那目光卻是緊緊地盯在蘭陵北畫的身上,擺出各式各樣的姿態。
氣得蘭陵北畫徹底地想要掀桌,這羣人沒見過男人嗎?
他向來喜愛乾淨,不喜生人觸碰,更不喜與他人站得如此得近。
此時將他圍得水泄不通的人雖然沒有碰着他的衣物,卻也與他站得太近了,甚至可以嗅到一股股他不喜歡的味道。
蘭陵北畫冷冷地瞧了他們一眼,從某人的手裡拿回了那張畫着納蘭天姿的畫像,而後淡淡地道了一聲,“讓開!”
一羣人如被他的氣勢嚇唬住,一個個朝着一旁退開。
蘭陵北畫便從人羣裡讓出來的那一條道上走出,而後瞧到了站在人羣外着急眺望的東方子雅!
東方子雅見蘭陵北畫的臉色不好,之前見他被這麼多人給圍着,又鬧哄哄的,他根本沒有辦法進入,只能站在人羣外乾着急。
此時見他臭着臉色出來,也算是稍微安心了!
不過在東方子雅見到身後的那一衆人,一個個癡迷一般地想要跟來,他拔了手裡的長劍,對着他們冷冷一笑。
“誰敢再多看我家公子一眼的話,我不介意幫你們剜去了雙眼!”
一羣人見到東方子雅那凶神惡煞的樣子,皆都停止了腳步,再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他冷冷一笑,後退了幾步走到滿臉陰沉的蘭陵北畫的身邊,而他已經翻身上馬了,估計受了不小的打擊。
“子雅,你找間客棧,本王要上房,讓他們準備好熱水澡!”
不把這一身換下,好好清洗一番,他就覺得哪兒都不對勁!
“......是!屬下立即過去,璃王,屬下一路過來,有看到前面還有家不錯的客棧,不如就去那裡小住一晚吧!”
蘭陵北畫無奈,只得如此了!
空氣裡帶着一股薄荷一般的清香,特別沁人心脾。
蘭陵北畫舒服地泡在了熱水裡,微微閉上雙眼,任由那熱水將他全身地浸泡着。
一頭濃密烏黑的青絲垂落下來,落在了清水裡,柔順地貼在他的胸前,遮住了那美麗的春.光,肌膚如玉溫潤,散發一種誘人的色澤。
待泡了些許時候,覺得大浴桶裡的水已經開始涼卻下來,蘭陵北畫這才起身。
修長勻稱的腿跨出了大浴桶,從屏風處拿下一條大的白色棉布,輕輕擦拭身上的水滴。
將白色棉布隨手一扔,這才又將東方子雅爲他準備好的嶄新的衣袍一件件穿上。
“子雅,進來!”
;???他朝外輕喊了一聲。
房門被推開,一身青墨色的長杉的東方子雅應聲進了房間。
見蘭陵北畫坐在梳妝檯前,一頭長髮溼漉漉的,便從一旁拿起了一塊新的棉布細緻地爲他擦發。
一般的主子沐浴更衣向來都要他人伺候的,惟獨蘭陵北畫都是自己動手,甚至沐浴的時候不許有他人出現在他的身邊。
而他與藍傾城該做的事情便是爲他擦淨洗好的頭髮,與爲他梳頭,倒是挺省心的。
他細細地擦拭着,如擦拭珍寶一般,惟恐將他那一頭柔順的青絲揪疼了。
趕了一天的路,此時又剛泡了個澡,蘭陵北畫帶着幾分疲憊微微地將那雙碧波流轉的眸子合上。
靠在了椅背上,享受着這一刻的安寧。
如果爲他擦發的是納蘭天姿,那該多好。
可惜了,那女人此時正爲了別的男人一路奔波。
“子雅,你愛過一個人嗎?”
蘭陵北畫突然問道。
......東方子雅微微一愣,沒想過蘭陵北畫會問他這樣的問題。
他微微露出一笑,說道:“璃王,我從七歲便當你的陪讀,此時已經十一年過去了,子雅有沒有愛過人,想必,璃王比屬下還要清楚吧!”
可是像蘭陵北畫爲了納蘭天姿這樣?
“去找個人好好愛一場,便知道其中滋味了!如果尋不着女人,本王給你介紹,看你要公主還是要貴族千金,都隨你!”
只要他想出要什麼類型,他便能尋找得出!
“......屬下謝過璃王了,屬下年紀尚輕,娶親的事情還是過幾年再說吧!”
他還不會傻到此時去找個女人來管束自己,再說,他要的女人,還是自己找吧!
身份尊貴的太嬌生慣養,嬌縱得要死,他定要休妻的!
想到這裡,東方子雅露出邪惡的一笑。
“你覺得天姿如何?”蘭陵北畫又問。
“天姿小姐......性子活潑,足智多謀,而且講義氣!與以前還叫容顏的時候,差別挺大的!”
“嗯!”
蘭陵北畫點頭,卻覺得她的好好似不止這些,不過想起她的缺點……
“狼心狗肺,死沒良心!”
他接下了東方子雅的話。
......於是東方子雅有些琢磨不透他的心思,便只好閉了嘴。
狼心狗肺,死沒良心!
這樣的形容倒是不太過,一想到他家主子如此對她掏心掏肺,而她卻是如此待他。
心裡有些發冷,覺得這樣的形容越來越是貼切。
雖是談着話,但是東方子雅還是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
又擦了好些時間,這才把他一頭青絲擦乾了。
拿着自己帶來的白玉梳子,他輕輕地爲他梳頭,很柔順,並不費時間。
輕梳了幾下,知道一般洗完頭髮之後他不愛束髮,便把那白玉梳子重新藏於包袱內。
他道:“璃王,頭髮已經擦好了!”
蘭陵北畫輕點了下頭,重新睜眼眼眸,看着鏡子內那張美麗而嫵媚的容顏,勾起一笑。
“子雅,此時天色還不算太晚,你陪本王出去尋找!”
待天黑時,習墨辰回了客棧後,想與江水顏一起用膳,他詢問着守在房門外的一男一女兩名手下。
“今日江公子可有出去?”
其中那婢女回道:“回大少爺的話,午膳之後,江公子休息了一會便到院子走走,江公子不讓奴婢跟着,奴婢只好在這裡等着,出去了大概不到一個時辰,江公子就回來了,他讓奴婢給他準備了筆墨紙硯,到現在江公子還在裡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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