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雲泱的輕功不錯,但是蘭陵北畫的輕功也是絲毫不落後於他。
沒過一會兒便追了上去,更何況姬雲泱還帶着一名不大安分的女人,速度自然要緩慢了些。
“雲泱把天姿放下,既然她不想進宮,你便休想強迫她進宮!”懶
蘭陵北畫飛於他們的身邊喊道。
姬雲泱不語,繼續帶着她朝着皇宮的方向掠去,想要強擄自然是沒有問題。
但是他並不想納蘭天姿因此而受傷,蘭陵北畫只得跟上。
氣勢恢弘的宮殿內,遠遠就傳來了孩子哭鬧的聲音。
“父皇,父皇......傾兒要姐姐,父皇......嗚、嗚......”
“傾兒要姐姐,傾兒要母妃,父皇——”
遠遠地他們就聽到熟悉的哭鬧聲,納蘭天姿與蘭陵北畫互相看了一眼,這不是蘭陵雲傾那小正太的聲音嗎?
此時竟然哭地這麼兇。
“原來是傾兒想你了!”
蘭陵北畫說道,此時才明白皇上讓姬雲泱帶她進宮是爲了這回事兒!
只不過想請她進宮那態度也該改改了吧!
聽着那孩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時而還傳來了皇上低低地嘆息聲。蟲
德喜公公見他們終於過來了,這才鬆了口氣,急忙行禮。
“奴才拜見琉王,拜見雲王,見過天姿小姐!可算是把天姿小姐給盼來了,小皇子在裡面哭個不停,喊着見要小姐你,皇上哄得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還不進來!”
裡面傳來了蘭陵北譽帶着不耐煩的聲音。
納蘭天姿被以這樣的形式給請了過來,自然也沒什麼好臉色了。
她走了進去,看着蘭陵北譽正立於窗子前,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便瞧見蘭陵雲傾揮動着短小的腿兒朝她跑了過去,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處。
“天姿姐姐,母妃......嗚——你怎麼都不來見傾兒,是不是傾兒不乖啊?”
納蘭天姿被他喚了這麼一聲母妃,看向了蘭陵北譽而他正轉過身,朝她望來。
心裡嘆了一聲,她蹲下身子看着哭得滿臉都是淚水的蘭陵雲傾。
“都說了,我不是你的母妃,喊我天姿姐姐知道嗎?否則以後不來看你了!”
蘭陵雲傾憋屈地點頭,滿臉淚水與鼻涕地就要朝她的懷裡撲去,卻讓蘭陵北畫含笑地將他拉住。
“臭小子,怎麼哭得這麼噁心啊!”
他掏出絲帕往他的臉蓋去,“想抱本王的女人是嗎?先把臉給擦乾淨了!”
他等下還想着抱她呢,而蘭陵雲傾這一臉噁心的眼淚與鼻涕若是蹭在了她的身上,他可不保證有那勇氣敢去抱她了。
“父皇,叔又欺負傾兒了!”
“活該!”
蘭陵北譽顯然已經讓他吵得頭疼,輕揉了揉太陽穴。
他道,“天姿,這孩子就先交給你照看着吧!必要的話將他帶去容將軍府小住幾日,不用過於寵他,做錯了事情你儘管說他!”
這幾天他已經讓這個孩子給吵得很不耐煩了,天天哭,不論如何誰都拿他沒有辦法。
此時見他哭聲漸漸地安靜下來,看來也就只有納蘭天姿哄得了他了。
“是!皇上,只不過皇上請天姿過來的方式還真是奇特,二話不過就將天姿給擄來!原來這便是宮內的作風!”
她納蘭天姿可不是什麼軟柿子可以任人拿捏的,她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脾氣。
她將貼在蘭陵雲傾臉上的絲帕拿了下來,細緻地擦拭着他臉上的眼淚與鼻涕。
能哭成這樣,還真是服了這個孩子。
蘭陵北譽聽她這麼一說,並沒有感到生氣,反而朝着姬雲泱望去,他道,“雲泱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姬雲泱笑道,“回父皇的話,雲泱見小皇弟哭得悽慘,騎馬的速度也不算快,只得帶着天姿施展輕功一路上飛趕回來!”
而後朝着納蘭天姿又說,“天姿可得多吃點飯,那麼點重量抱着你都擔心你飛走了!”
一句話聽得納蘭天姿心裡顫抖起來,連同她手裡的絲帕都給掉到了地上。
蘭陵北畫也是神色一變,這個兔崽子也太能扯了吧!
氣氛一下子完全變了,就連哭得悽慘的蘭陵雲傾都感覺到好似有些不大對勁,停止了哭泣朝着納蘭天姿望去。
“原來如此!”
蘭陵北譽表示明白,誰沒有年輕的時候,他年輕的時候也曾如此呢,轉眼間,他的皇兒都這麼大了。
“天姿,雲泱他的性子,有時候你還得多包涵些。”
蘭陵北譽又說。
將一旁的蘭陵北畫給鬱悶得差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皇兄,你沒搞錯吧!讓我的女人去包涵他人的性子?”
......知道再這麼下去,肯定是沒完沒了的。
於是蘭陵北譽帶着幾分疲憊的神色,他道,“朕讓傾兒吵得不行,先去好好休息一會!”
“傾兒恭送父皇!”
蘭陵雲傾朝着他的身影乖巧地跪下。
姬雲泱見蘭陵北譽此時算是站在他這一邊,微微勾起一笑。
“兒臣恭送父皇!”
蘭陵北畫氣得尋了個位置坐下,而納蘭天姿也鬱悶得不成。
又把這個拖油瓶給她帶,真以爲她納蘭天姿是這個孩子的保姆啊!
包涵姬雲泱的性子?
她去包火包水也不可能去包涵他的!
冷冷地瞥了一眼殿中的兩人,她拉起蘭陵雲傾的手,沒好氣地說,“傾兒,我帶你回將軍府好了!你這裡的小.媽一個個兇悍得如恐龍,早晚我得成爲她們的眼中釘!”
雖然她與皇上沒有什麼,但是就憑蘭陵雲傾每回喊她的那一聲母妃,怕是得激起千層浪了!
“好!母妃上哪兒,傾兒就跟到哪兒!”
他把小手緊緊地撰住她的手指,深怕一鬆手就會失去。
......又是母妃!
納蘭天姿很是無語,這小孩子是健忘還是固執啊!
“我生不出你這麼大的娃娃來!再喊母妃揍得你見我一次哭一次!”
這皇宮是怎麼教育孩子的,一個個教育得這麼固執!
“天姿姐姐......”
蘭陵雲傾極度鬱悶委屈地喊了一聲。
這叫瞧見納蘭天姿的臉色好了許多。
“天姿姐姐,爲什麼你這麼久都不肯來看我呢?是不是傾兒不乖?”
“誰讓你一直喊我母妃!我遇上了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了!這不一回來就來找你了!”
哎!
一想到今天晚膳開始她就要親手喂這娃娃吃飯,就更是不爽了!
聞言,蘭陵雲傾這才吸了吸鼻子,一臉的滿足。
見他們要走,蘭陵北畫起身追了上去。
“我送你們回將軍府吧,正好我也想回去了!”
這一段時間,他已經把將軍府當成了他璃王府了,住得也習慣了許多。
“不勞煩您了,璃王!”
一想到他之前對江水顏的挑釁,她這心裡就覺得難受,難免地在言語上,有些生疏。
江水顏現在受了重傷,又失去了記憶,此時她被姬雲泱給擄來這裡,怕他在將軍府一定坐立難安吧!
“既然是我把你帶來,便由我帶你回去,別忘了,此時本王也還住在你將軍府!”
姬雲泱幾步上前拉了她的手就想走!
“好啊好啊!傾兒要和天姿姐姐、十三皇叔還有皇兄一齊去將軍府玩!”
最高興的就屬蘭陵雲傾了,一張笑得燦爛的精緻小臉與之前哭得滿臉悽慘,有了明顯的對比。
“謝過雲王了!將軍府容不下您這尊大佛呢!”
她的將軍府此時住了這麼多人,又是璃王又是雲王的。
誰知道其他人是怎麼想她將軍府的,容軒手握些兵權,他們這些人還住了進去。
怕有心人還要擔心他們在密謀些什麼,而那道賜婚的聖旨不過是拿來掩人耳目罷了!
也不知道會不會爲容軒惹來什麼麻煩。
蘭陵雲傾想了想揪出了她話語中的毛病。
“不對啊,皇兄怎麼會是大佛呢,大佛是金子做的,不會動的。”
......於是納蘭天姿徹底無語了。
多了個孩子,跟個托幼瓶一樣,她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
她連上茅房也不安心,因爲蘭陵雲傾也捂着鼻子跟了進去。
把她壓抑得很,大有想把他給扔掉了事!
只是每每看到這個一個粉雕玉琢的孩子,什麼都得認了。
飯桌上,除了現在她是這裡的正主子,其他全都是客人了。
把一張大桌子圍了起來,就連江水顏也出了閣樓與他們一起在月華閣用膳,而小璞玉的師父許栩也請了上來。
婢女爲他們每人布好了菜,納蘭天姿見蘭陵雲傾年紀最小最會較真了,只得先餵了他幾口飯,這才獨自吃了起來。
好一會她問,“小璞玉,最近你師父還有夫子都教了你些什麼呢?”
納蘭璞玉聽到她這麼問,停下了吃飯的動作,他道,“師父近來正在教我基本的劍法,璞玉已經學到了點劍。如果孃親什麼時候有空,璞玉可以舞劍給孃親看的!”
納蘭天姿點了點頭,又聽得許栩說道,“小璞玉的手腕極爲柔軟靈活,適合舞劍,目前我正教他學劍的最基本的招術,他學得倒是用功,而且一點就通!”
聽到他師父的誇讚,納蘭璞玉笑得幾乎合不攏嘴。
見納蘭璞玉沒給她丟臉,納蘭天姿這才笑了,又問,“那夫子教你什麼呢?”
“夫子一開始就教我背書《三字經》,不過《三字經》爹爹已經教過我了,現在夫子教我《百家姓》夫子說過幾日就要開始教我學《四書五經》,孃親,夫子還誇璞玉的字好看呢,不過璞玉寫的字都是爹爹教會的。”
一說到這個,納蘭璞玉特別激動地朝着江水顏望了過去。
接到他的目光,江水顏含着笑意,帶着幾分憐愛伸手輕撫小璞玉的腦袋。
見到納蘭璞玉搶了納蘭天姿的目光,坐在一旁的蘭陵雲傾嘖了一聲,他道,“《三字經》與《百家姓》我也會背呢!”
“哦?那背幾句來給叔聽聽!”
蘭陵北畫自然知道在納蘭璞玉面前,這個小傢伙失寵了。
而他其實也有些失寵了。
蘭陵雲傾見到納蘭天姿也朝他投來了疑惑的目光,於是漂亮的小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用着童稚而清晰的聲音大聲朗讀,“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昔孟母,擇鄰處。子不學,斷機杼。竇燕山,有義方。教五子,名俱揚。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子不學,非所宜。幼不學,老何爲。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爲人子,方少時。親師友,習禮儀......”
納蘭天姿聽着才三歲多的蘭陵雲傾朗朗地將《三字經》完全地誦讀了下來,一字不差。
難免地對這個小傢伙有些刮目相看了!
她還以爲這個小傢伙除了會固執地喊她母妃,會哭會鬧,沒想到也能背這麼長的《三字經》。
果然是皇室裡的孩子,真沒給皇室丟臉啊!
“你這小傢伙還真有點能耐啊!我還以爲你只會哭只會鬧呢!”納蘭天姿輕拍了下他的肩膀,夾了一塊魚肉放到他的嘴裡,“吃魚肉纔會更聰明啊!”
得到納蘭天姿的誇讚,蘭陵雲傾一臉的得意,朝着納蘭璞玉得意地笑着,並且做着鬼臉。
納蘭璞玉也給他逗笑了,就着他師父給他夾的菜大口大口地吃着。
“這傢伙......”
蘭陵北畫微微地笑着,看着蘭陵雲傾那得意的樣子。
姬雲泱卻是不動聲色地夾了一塊雞腿往納蘭天姿的碗裡一放,他道,“你太瘦了,多吃一些。”
這話卻是真話,今日抱她的時候,這才驚覺她確實消瘦了許多。
納蘭天姿的笑容立即隱去,直直地盯着碗裡的那一塊雞腿,恨不得往他的臉“啪”了過去。 щщщ◆t t k a n◆c ○
正想要將雞腿夾還給啊的時候,離他不遠的蘭陵北畫已經伸出筷子朝着她碗裡襲來。
“這東西天姿不大喜歡吃,雲泱的這一份心意叔就替你領了!”
說着已經將雞腿夾到了碗裡,雖然不是很喜歡吃這雞腿,但是瞧見是姬雲泱夾給她的,這心裡面難免有些醋意。
“這些日子你也照顧了我不少,確實憔悴了些,多吃點。”
江水顏給她夾了菜,淺淺地笑着。
“你也是,多吃一些。”
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柔和了許多,臉上的笑容重新揚起,帶着明媚的味道。
江水顏輕輕地點頭,心中有些失落,原本以爲她只是他的,此時還有這麼多優秀的男子鍾情於她,他拿什麼與他們相比呢?
一個是皇上寵愛的璃王,容貌豔冠天下,看他的樣子似乎挺喜歡納蘭天姿。
一個是皇上的皇子在不久前被封爲雲王,絕美高貴,雖然深沉。
對於納蘭天姿雖然看不出他有多喜歡,可偶爾之間流露出的神情卻是對於她的關心。
而他江水顏,一身是傷,還失去了記憶。
一無所有,空有一副好皮囊。
甚至他自己到底有多喜歡她也不清楚,只知道如果失去,他會很疼,他的心會如以往一般空蕩蕩的,卻是再也容不下其他。
這樣的他,一無所有,還配得上她嗎?
見江水顏眼裡有幾分失落,納蘭天姿關心地問,“怎麼了?”
江水顏搖頭,“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有些熟悉罷了!”
他隨口說了個謊。
可納蘭天姿卻是當真地笑了開來,“看來你的記憶想要恢復,說不定不用太長的時間了!”
記起也好,忘記也罷!
只要他是江水顏過得很好,這樣就足夠了!
宮內來了人,說蘭陵雲傾有午睡的習慣,每一天的中午午膳之後都要睡上一個時辰的。
於是爲了蘭陵雲傾的健康成長,納蘭天姿只得哄着他入睡,卻不知爲何這傢伙的精神那叫越來越好!
氣得納蘭天姿恨不得將粘在她懷裡的他給扔了出去。
這孩子真不好哄啊!
而她也從沒有哄過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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