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口氣,指腹輕撫上面那幾個看得倒是清楚的字:蘭陵北畫。大文學
一針一線都是她熬夜繡出來的,看起來粗劣,對他來說卻是那麼珍貴。
藍傾城帶了一隊人馬四處尋找,並讓蘭陵北畫結識的江湖人士也去尋找,還有他業下的客棧酒樓等等所有人凡是看到可疑人物立即上報。懶
東方子雅留於他的身邊,本來東方子雅讓夜翡的七玄樓也去找。
但是夜翡態度也表明了,彼此不幫,他不幫姬雲泱,也不幫蘭陵北畫,算是中立。
東方子雅自覺自己與他的交情不深,便也只是提過一次就不曾再提。
蘭陵北畫不得不佩服蘇若昭,他這麼多的人馬下去尋找。
姬雲泱動用了官府,甚至還有他本身的一切勢力。
容軒也派了不少人出去尋找,甚至連江水顏也丟下了天姿酒樓不管不問隻身去尋找,可他們卻始終是一無所獲。
他記得先皇還在的時候喜歡稱蘇若昭爲蘇狐狸,果然狡猾!
“王爺!”
東方子雅匆忙走來,從袖子裡拿出一封信交到蘭陵北畫的手裡。
“王爺,有您的信,看這字跡是蘇相的!”
.......蘭陵北畫看了看信封上那幾個漂亮俊逸的字,確實是蘇若昭的筆跡。蟲
心裡一番洶涌,蘇若昭給他的信,可是關於納蘭天姿的?
他迫不及待地拆了信封,從裡面拿出一張摺疊得整齊乾淨的白紙,輕輕展開。
蘇若昭的來信很短,只有兩行:“璃王,微臣帶走了天姿,記得半年後找着她,否則.......便是我蘇若昭的妻子。”
“蘇、若、昭!”
他咬牙齒一個一個字艱難地吐出,眸子裡一片冷意。
果然是落在了他的手上,甚至此時這麼威脅他,擺明了是來與他搶女人的!
東方子雅看到蘭陵北畫眼裡透露出來的冰冷殺意,心裡一驚有些好奇信裡到底寫了些什麼內容。
但是他看蘭陵北畫的神情,很清楚裡面並非是什麼可以讓人賞心悅目的內容。
蘭陵北畫淡淡地瞥了一眼東方自雅,問道:“這是誰送來的信?”
而後他把信紙摺好重新放回了信封內。
“是一名年紀六七歲的孩童,屬下問過這信是誰給他的,他說是一名小女孩,看來蘇相有意讓我們找不到送信的源頭。”
“蘇相很有可能帶着天姿離開了皇城,可是透露了太多的虛假信息了,子雅,你覺得他們最有可能往哪個方向走?”
東方子雅搖了搖頭,“王爺,每一個方向都有可能,但是官道通往的幾座城池暫時他們還趕不到那裡去。大文學不過請王爺放心,皇城旁的每一座城池屬下與傾城都已經部署好了。”
蘭陵北畫看着手裡的香囊輕輕地點了下頭。
“子雅,那你說皇城周圍哪一座城池是最繁華的?”
窮鄉僻囊,蘇若昭應該不會帶她去,納蘭天姿也不一定想去。
他想不明白的是納蘭天姿爲何不來找他,離開皇宮之後便與蘇若昭走了。
目前這麼來看,必定是蘇若昭使下的詭計。
哪一座城池是最繁華的.......
“西寧城、臨江城、福安城、永仙城.......王爺,差不多就是這麼幾座城池是最爲繁華的讀書閣!”
東方子雅想了想,覺得這幾座城池還算是繁華,其中以臨江城與福安城又最爲悠久,可以稱得上是古老的城池。
蘭陵北畫捏着手裡的信,他道:“子雅,這一封信是怎麼來的,你派人去查,你我朝着臨江城出發,走官道讀書閣!”
刻意去走山路,已經來不及了。
而臨江城爲古城,比起其他的城池,蘇若昭帶納蘭天姿去這個地方的可能性最大!
以他們的容貌想要問出他們的下落倒也不難,難的是蘇若昭又要特意給他們出難題了。
給的消息全是假的!
姬雲泱此時也應該同他一般得到的全是假消息,怕是也被氣壞了,恨不得砍了蘇若昭的腦袋泄恨。
而他自然也想好好對待蘇若昭,可他此時最想的還是納蘭天姿,多日不見,她可還好。
差了一點點,真的就差那麼一點點,她就是他的妻子,多年的夙願就這麼與他擦肩而過。
“是!”
東方子雅點頭。
一桌子的精緻早膳除了一壺茶被喝了幾口,其餘的一口沒動。
東方子雅見蘭陵北畫這麼日子吃得少,睡覺也少,顯得清瘦了不少。
心裡實在憂心,便勸道:“王爺,這酒樓可是王爺的,食物都不錯,王爺就多吃一些讀書閣!這些日子還得四處奔波,請王爺保重!”
蘭陵北畫瞥了一眼桌子上滿滿的食物卻是一點胃口都沒有,他搖了搖頭。
“起程讀書閣,走官道,天黑前就能到達臨江城。”
他擔心的是蘇若昭看透了他的心思,必定在他到達臨江城的時候又離開了。
東方子雅不爲所動,看着滿桌子的食物,他突然在蘭陵北畫的面前跪了下來。
“請王爺多少吃上一些讀書閣!”
蘭陵北畫揉了揉發疼的額頭,淡淡一笑,問道,“子雅,你這是做什麼呢?”
東方子雅低下了頭,輕蹙眉頭,他道:“王爺,至從王妃的轎子被擡進了宮,您就沒有一日是好過的,這事情若算起來也是屬下與傾城的失誤。大文學”
“是屬下們沒看好王妃,纔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而王爺的身子還要自己保重,怕王妃看到王爺現在吃少喝少睡眠也好,必定要心疼的。”
“子雅,你起來!”
蘭陵北畫抿了口茶,只是聽他這麼一說,倒是懷念起他生辰那一晚納蘭天姿親自爲他下了廚。
煮了一大盆的面,他與她還有蘭陵雲傾一塊兒吃。
東方子雅堅決地搖頭,“王爺若是不吃,子雅就一直跪在這裡。”
.......東方子雅跟隨他多年,蘭陵北畫自然是清楚他的決心。
可是滿桌子精緻的糕點,他確實是一口也吞嚥不下。
想起納蘭天姿煮的面,蘭陵北畫道,“子雅,你去叫廚子給本王煮碗麪讀書閣,記得要有肉,有蛋,有香菇。”
東方子雅聞言大喜,眼裡滿是笑意,他迫不及待地起身。
“是!屬下立即去辦!請王爺稍等片刻!”
說完他風一樣地消失了。
有必要如此開心嗎?
蘭陵北畫莞爾一笑,帶着幾分苦澀。
大婚前的第三天,納蘭天姿偷偷翻進了他濃墨閣的房間。
隔日,他送她偷偷地爬牆翻進了將軍府的偏僻角落。
他清楚地記得兩人依依不捨。
卻沒想到那一日的依依不捨,已經是分別的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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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這三日,你記得好好吃飯,不可挑食。”
她說:“要好好睡覺,不許再睡到日上三竿了。”
她說:“不許跟別的女人勾搭一起,最好看都別看上一眼。”
她說:“那要記得想我!”
那一日,他回她:“時刻想着!念着!回味着.......”
確實是時刻想着,念着,也回味着。
想着想着,想得心都疼了。
蘭陵北畫將手中的淺藍色香囊重新掛在腰間,淺淺笑了開來,低低呢喃着。
“好,你不在我身邊的日子,我一定聽你的話,好好吃飯,不挑食,好好地睡覺,不再睡到日上三竿了,也不看別的女人,心裡,眼裡,唯有你納蘭天姿。”
其實從她嫁進宮內,到失蹤,到現在,他就不曾再睡到日上三竿了。
他失眠,嚴重地失眠,夜夜不能入夢,只因爲身邊少了她。
他雖然與池微微拜了堂,可是自從知道這陰謀池微微也是參與者,便與她斷了一切的關係。
師妹那又如何?
那日之後,就不曾存在什麼師兄妹了。
沒過多長時間東方子雅就端來了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面,笑容滿面地朝他走來。
“王爺,面煮好了!”
他那筷子擺好,又將桌子上其他的早膳撤到了旁邊空着的桌子,這纔在他的面前入了座,笑意盈盈地打算監督着他吃完。
蔥白如玉的手拿着筷子輕輕地挑着碗裡的面,見這碗麪確實煮得不錯,樣樣都是珍貴的料。
可惜了,他想吃的是納蘭天姿煮的那一碗,雖然蛋有些焦味,可是不能否認的那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一碗麪了。
“王爺......”
東方子雅用期盼的目光朝他望去。
“收起你那可憐兮兮的目光讀書閣!”
蘭陵北畫挑了幾根面慢慢地吃下。
終於肯吃了!
東方子雅鬆了口氣,可是想到他突然想要吃麪還是覺得有些奇怪,他不是向來都不大喜歡吃這東西的嗎?
或許是因爲王妃的關係讀書閣!
在蘭陵北畫收到蘇若昭讓人送來的信時,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姬雲泱也收到了蘇若昭讓人送來的信。
送信的依舊是名孩子,只說是給了錢,具體是誰送來的那孩子也說不清楚,於是線索算是斷了。
當姬雲泱打開信的時候,神色驟變,將那張薄薄的信紙揉成了一團。
“蘇若昭!”
他一怒之下踹向了一旁的凳子,瞬間,那一塊完好的凳子成了廢柴一堆。
“蘇若昭,你就這麼確定朕不會砍了你的腦袋!”
姬雲泱怒到了極點反而笑了起來,笑容陰冷帶着逼人的殺意。
竟然敢與他搶女人,還說半年之內沒尋到,納蘭天姿便是他的丞相夫人!
搶走皇后,夠他誅他九族了,此時竟然還裝得如此光明正大地來與他搶女人,威脅他!
絕美的容顏因爲這怒氣多了幾分陰冷的美,薄薄的脣死死地抿着,幾乎不帶血色。
胸膛也因這突如其來的怒氣而起伏着,他冷冷地笑了開來。
想到蘇若昭的身上還有先皇御賜的免死金牌,莫非就因爲這一枚免死金牌來壯了他的膽子!
免死金牌只能免他一次死,他卻有萬種法子可以叫他生不如死!
可是姬雲泱怒歸怒,卻也清楚蘇若昭必定不是隻仗着一枚免死金牌而如此。
一想到納蘭天姿就呆在他的身邊,他心裡更是惱怒。
卻也不清楚她此時的狀況,爲何寧願跟在蘇若昭的身邊,連容將軍府也不肯回,難道她不知道此時的容軒並不比他好過?
容軒寵唯一的妹妹,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或許蘇若昭威脅了她?
姬雲泱立即否認了這樣的想法,納蘭天姿並非那麼容易被威脅的人。
他怕的是蘇若昭控制了她,否則任憑納蘭天姿的本領,出宮當日,一定如他所料不是回了容將軍府,就是已經去了璃王府找蘭陵北畫。
可是那些地方她都沒去,唯一可以解釋的,便是因爲蘇若昭的關係。
半年之後,皇后成爲丞相夫人。
笑話!真把他這個皇帝看得太無能了讀書閣!
姬雲泱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信封,順手將那信封也揉成了一團扔到了狠狠地地上。
只要他一日沒寫休書,一日沒有廢后,納蘭天姿便永遠都是他的皇后!
與他拜過天地的唯一的妻子。
在臨江城逗留了幾日,因爲有幾日納蘭天姿正在氣頭上一直都處在客棧裡,並未出門,臨江城的風景看的並不多。
但是蘇若昭並未打算在臨江城逗留太長的時日。
一開他擔心蘭陵北畫與姬雲泱的人馬追來,二來這裡的搜查一日比一日還要嚴密。
再不離開臨江城就怕到時候難了,再說現在的臨江城凡是進出城門的都必須經過嚴格的盤查。
他雖然有信心躲過,但是納蘭天姿並不一定想要躲過。
目前她還算是配合,可她說過待在他身邊還不如待在姬雲泱的身邊,他們兩人所要做的都是一樣的事情,強迫她!
陽光明媚中兩人上了馬車,納蘭天姿雖然不願意,可她也只有乖乖地跟着上了馬車。
靈犀鐲牽制着,她還能逃跑得了?
兩人並肩坐在馬車上,依舊是蘇若昭駕着馬車。
納蘭天姿拿了一包瓜子閒磕着,將磕下的瓜子殼往地上扔去。
馬車有些顛簸,但是一路上景色不錯,讓她的心情也跟着明媚了許多。
“天姿,好些年沒回颳風寨了,你這大當家的,想要回去看看嗎?”
就是時間過去這麼久了,颳風寨還有沒有存在,還是一個問題。
颳風寨.......
“去颳風寨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