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蕭忠準備去送錢進財,蕭子玉用眼神制止了他。\(^o^)/?\|經@典*小#說\|更\|新\|最\|快|\(^o^)/錢進財走後,蕭子玉指着桌上的布袋說:“等一會你把它退回去。”

蕭忠拿了布袋打開看了一眼,提醒說:“二少爺,這裡面還不少呢,送上門來的東西不要白不要。”

蕭子玉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能要的要,不能要的絕對不能要。止戈亭乃是非之地,我若受了他的錢又辦不成事,會傳開十萬八千里。”

蕭忠走後,蕭子玉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估計蕭火陽如果不出意外應該就要回來了。又過了一會,蕭火陽果然就進了書房,一進來就說:“老爺,我剛剛聽到一個不好的消息。”

蕭子玉問道:“什麼不好的消息?”

“有人說大老爺在雲南涉嫌貪污已經被革職查辦!”

蕭子玉一聽全身涼了半截,隨後問道:“你聽誰說的?”

蕭火陽道:“那個人我不認識,是從都樑去寶慶的船家,說是纔在止戈亭聽到的最新消息。我不信,才急着回來問你。”

蕭子玉道:“你不要相信外面的謠言,我纔看了大老爺的信,說他在雲南很好,還說最近會回來休假。”

蕭火陽鬆了口氣:“沒有就好,那該死的船家,一張烏鴉嘴,把我急得半死。”

對蕭子玉來說,如果沒有看哥哥的信,光是聽蕭火陽說,他也絕不會相信蕭子儒已經倒臺。他的情緒低落到了極點,因爲哥哥的倒臺,也預示着他這個警察局長已經當到盡頭……“火陽,我上岸後你遇到了什麼人嗎?”

蕭火陽不解:“老爺問這話我不懂,赧水河上的過往船隻那麼多,你指的是遇到誰呢?”

“舒振乾你見過麼?”

蕭火陽連連點頭:“見了、見了,在距城五里處的地方,他帶了一隊警察巡弋了一陣就走了。當時我還和他打招呼,這小子過去對我特客氣,這一回不知何故愛理不理的。”

“你知道舒振乾爲什麼去那裡嗎?”

“當時我們不知道,過後楊老大遇上他的同行,一打聽才知道近段時間常有人守在那裡,凡是從寶慶下來的船隻都要攔住檢查,查完就放走。有人認得那夥人是楓木嶺的,但奇怪的是楓木嶺的人去那裡幹啥?爲何又不搶東西?”

蕭子玉打斷蕭火陽說:“我知道了,下去休息吧,辛苦你了,回頭要廚房給你煮點好吃的,先下去洗個澡。”又過了一陣,蕭忠也回來了,他樣子沮喪地在蕭子玉對面坐下,卻不願說話。蕭子玉看了半晌忍不住先開口:“東西退了嗎?”

“退了,”蕭忠擡眼看着蕭子玉,猶豫再三才說,:“大少爺在信上到底寫了些啥?”

蕭子玉預感到了什麼:“你聽到風聲了?”

蕭忠點頭:“止戈亭的人傳得很兇,說蕭子儒倒臺了。錢進財見我把錢還給他非常高興,連說他一直以爲不會退送財給他。”

蕭子玉嘆了口氣:“老管家,如果傳言是真,你說怎麼辦?”

蕭忠盯着蕭子玉:“大少爺真的垮臺了?”

蕭子玉沒有說話,把書案上的家書遞給了蕭忠。

話分兩頭,卻說蔣興和得知張顯凡被捉姦後就派李施煙外出打聽詳情。

李施煙去了不到兩個時辰就回來報告:張顯凡在鬧市裸身示衆了將近半個時辰,隨後就被錢進財送進大牢。按照都樑的土法律,姦夫、淫婦該裝進豬籠沉潭,那錢進財捨不得年輕貌美的妻子,就遷怒到姦夫頭上。他給大牢裡的人送去了厚禮,想買通牢頭獄霸把張顯凡暗暗整死。所以,這一回張顯凡是凶多吉少。

蔣興和正是要用張顯凡的時候,便要不惜血本把張顯凡營救出來。他與李施煙經過一番分析,認爲目下蕭子玉不在家,正好可從舒振乾身上下功夫救人。考慮到李施煙份量太輕,怕難以說服舒振乾,蔣興和決定親自出馬。

這天,他帶上李施煙,乘坐二乘豪華大轎子來到警察局拜訪舒振泉。舒振乾十分惶恐,不知都樑首富爲何事來找他。賓主坐定後,李施煙見旁邊還有幾名警察,就說:“我們東家有點私事想與舒科長談談。”然後看看左右。

舒振乾會意,當即屏退左右,並將門掩上。辦公室裡只剩下蔣興和主僕。蔣興和突然問道:“舒科長青春幾何?”

舒振泉認真揣度蔣興和的意思,仍是不得要領,只好說:“卑職空長三十歲。”

蔣興和接過李施煙爲他沏香的茶抿了一口放下杯子:“舒科長年輕有爲,才三十歲就做到科長,難得難得。蔣某非官場中人,聽說在官場中混,背景十分的重要,此話屬實否?”

舒振乾點頭:“確是實話。”

蔣興和說:“聽舒科長一言,我倒是想起一位熟人,他原本不是官場中人,只因他的哥哥當上大官,他半路出家搖身一變成了堂堂警察局長。這個人就是你們的局長蕭子玉!”

舒振乾嚇得額上冒汗:“蔣老闆此言差矣,我們局長不光是有背景,他的能力也確實非常出色。”

蔣興和一臉笑容:“舒科長不要顧慮,我先給你看一樣東西。”蔣興和遞一個眼色,李施煙就從袋子裡拿出一樣東西交給舒振乾。

這是一份《國民日報》,報上有一篇文章被紅線劃了出來,舒振乾看時,那上面的標題赫然入目——《雲南財政廳長蕭子儒引咎辭職》。舒振乾一口氣看完了文章,唯恐有遺漏又重看一遍,才把報紙還給李施煙。然後他疑慮地看着蔣興和:“蔣老闆的意思……”

蔣興和斂起笑:“蕭子玉待你如何?”

舒振乾儘量搪塞:“還……可……以?”

“你知道這段時間蕭子玉在幹什麼嗎?”

“局長的事我們下級無權過問。”

“你想知道他在幹什麼嗎?他在籌劃盜掘朱企豐的陵墓,卻不打算啓用你們,包括掘夏妃的墓,他也沒讓你們參與。”

“這是他家的私事,他不讓我們參與,我們也無義務參與——我是國家的警察,不是他的家人。”

蔣興和臉上綻放出笑容:“舒科長果然是位明白人,有你這句話我也沒必要拐彎抹角:請你把張顯凡放了,我給二個條件由你選擇——第一,你大膽報一筆錢的數目;第二,讓你當上警察局長。”

舒振乾吃了一驚:“我相信蔣老闆有這個能力,也無戲言,可是一個閒漢他值這個價嗎?”

蔣興和說:“你瞭解我的性格就好辦,你現在需要的是做出選擇,其他的事你可以不必研究。”

舒振乾想了想,望着蔣興和:“我選擇後者。”

蔣興和伸出一隻手:“就這麼定了,不許反悔!”

舒振乾也伸出手與蔣興和緊握:“不許反悔!”

舒振乾當即就批了條子,交給李施煙去大牢提人。

在牢裡才呆了不到二個時辰的張顯凡一見李施煙就嘻皮笑臉說:“你們也太急了,我還沒嘗夠坐牢是啥滋味就要讓我出來。”

李施煙說:“王八蛋,如此不識好歹該讓你死在牢裡!”

張顯凡說:“王八蛋在止戈亭當掌櫃,如果你們覺得讓我死在牢裡更好,就沒有必要來救我。”牢子把門打開,又爲張顯凡除了鎖。張顯凡活動一會關節就向李施煙伸出手:“拿來!”

李施煙明知顧問道:“什麼拿來?”

“衣服還有褲子啊,難道就讓我光着屁股出門麼!”

“你不是喜歡亂來嗎,不穿褲子還方便一些。”

“你纔是畜牲呢,不給我穿的老子就把這牢底坐穿!”張顯凡真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李施煙本來也只是逗逗他而已,就從包裡取出一套夏裝扔了進去。張顯凡穿好後走出牢門,在過道上小聲對李施煙說:“放心,無論你東家爲我花多少錢,保證價有所值。”

二人出了牢房大門又一起在街上走,到了一個分岔路口張顯凡就與李施煙分開走。李施煙一把扯住他:“你上哪裡去?不跟我回去向蔣老闆稱謝?”

“狗屁!”張顯凡甩開李施煙,“我纔不來那一套虛的,如果不讓我幹正經事,我願意天天守着蔣老闆磕頭,叫他祖宗。這樣可以嗎?”

“混蛋,一點禮貌也不懂!”李施煙罵道。

張顯凡一個人來到水西門的馬廠,他挑了一匹毛色漂亮的棗紅大馬,也不問價就嚷道:“這馬我

要了,誰是貨主?”

來了一位馬販應道:“這馬是我的。”

張顯凡說:“我叫張顯凡,聽說過這名字嗎?”

馬販連連點頭:“知道,知道,蔣興和老闆已經在我們這裡說了,你想要哪匹馬只要畫押就可以了。啊呀,我說張先生,你發了財如今又出大名,這可是雙喜臨門啊!”

有人聽說這個來買馬的漢子就是張顯凡,馬廠一下子就亂了起來,馬販們紛紛過來圍看。張顯凡情知不妙,畫了押趕忙騎馬逃走。他自嘆道:“真個是人怕出名豬怕壯!”

肚子有點餓了,該上哪裡去吃飯呢?張顯凡一想起光屁股受辱的情景,就對錢進財恨之入骨。好,偏要去止戈亭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