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司機不是人?我這時候心裡別提有多害怕了,但是現在還是別表現得太慌張的好,因爲司機現在看起來還是正常的,總之不是惡鬼,我說要回酒店,司機也沒說什麼,就驅車趕往我住的酒店。不過一路上司機都是沉默着,一言不發,這和剛纔那表現得很害怕的司機完全就是兩個人,但是我也沒多想。
很快就來到酒店,我實在是太累了,把錢付了就回到酒店。只不過到了房間門口我才猛然想起,爲什麼司機會在郊區停着車,難道他是在哪裡等什麼人?是等小海他們嗎?事已至此多想無用,我洗了個澡放鬆一下,倒在牀上就是呼呼大睡,就算天塌下來也與我無關了。
我這一睡倒是睡得舒服,就算是早上八點了我還是不想起牀,雖然睡懶覺不算是我一向的習慣,但是以前是迫不得已要早起,現在可就無關緊要了,要不是肚子在抗議,我是絕對不會起牀的。
吃了早飯,我就開着車找一個熟人帶路,我準備去乾鄉問問那個叫做王有財的傢伙,那個墓到底是有什麼古怪,反正我見多了,那不算太恐怖,而我昨晚之所以沒有繼續深入的原因是因爲人手不夠,況且我對於湘西這邊的風土人情是半知半解,根本就不敢一個人進去,所以問問這個王有財,說不定能夠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那我再進去也有一些準備。
當然了,這次我是要找幾個人手的,不然就我一個人,連個壯膽的都沒有,那我肯定得嚇死,所以要找的,還是個比我膽大的。至於書簾,既然他現在和堂哥在一起,我倒是不那麼擔心,因爲堂哥這人胸有謀略,遇事比較沉着,所以書簾和他在一起我覺得比和我在一起還要安全。
當我到達乾鄉的時候,很意外的接到一個電話,是堂哥打來的。
“喂,阿寅,你是不是在湘西了?”
“嗯?”我就疑惑了,難道堂哥還不知道我在湘西嗎?於是我問道:“是啊,昨天晚上你不是把我引到那個所謂的將軍墓了嗎?怎麼還這麼問?”
“不是啊阿寅,因爲小簾,小簾現在被人蠱惑了,他現在在做一件很危險的事兒,你必須要阻止他!”
“什麼?”一聽是書簾出事兒,我就着急了,連忙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兒?哥你現在在哪裡我來找你,我們當面說好說清楚。”
堂哥給我說了一個地址,我讓給我帶路的傢伙開車,然後繼續在電話裡和堂哥說,因爲我還想問,堂哥那個所謂的師父到底是什麼來頭,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不但能夠易容得天衣無縫,就連說話都和秦叔一模一樣,最主要的還是他那招傳音入耳,對我來說簡直就是神了。
堂哥說現在不方便說,等見面之後他會給我解釋清楚。我也沒多問,我這人就是這樣,不願意讓人對我反感,所以既然堂哥讓我別問,我知道他還有自己的主張,而至於書簾,現在我最擔心的就是他到底是被什麼人蠱惑了,居然變得對我都愛理不理的。
很快我就到了和堂哥約見的地方,堂哥很憔悴,額頭還有一道很大的疤,這是新傷,應該是昨天才傷到的,我不知道堂哥來這裡目的是什麼,而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兒,到底和堂哥有關係還是和書簾有關係,我現在還不清楚。
“阿寅你來了,快做!”堂哥趕緊招呼我坐下,然後說道:“昨晚你去了將軍墓是嗎?是不是小簾把你引到那裡去的?”
我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沒有說話,我知道堂哥懂的比我多,所以現在我說的太多反而不美。堂哥只是低頭沉思一下,然後擡起頭,一臉誠摯對我說道:“阿寅,我們是親堂兄弟。我不是要害你們,我不想你們牽扯進來,這件事兒是我自己引起的,所以就必須要我來完成,但是小簾什麼也不知道,所以現在小簾在處處和我作對,我怕,我怕哪天小簾會迷失自己殺掉我,所以阿寅,就算你不爲我,你也要阻止小簾,別讓他做傻事!”
“到底是怎麼了,這才幾天啊,我們剛剛分開,你們一個個都變了樣兒了。”我問道:“哥,我們是不是兄弟?是兄弟的話你就說,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不推辭,但是現在是怎麼回事兒,你要給我說清楚。昨天晚上我和那幾個人一起進墓裡,他們都把我當成你,還有一個叫秦叔的老頭,去撒潑尿之後就變了樣兒,他說你是他的徒弟,而且他還認識我,最後真的秦叔死了,就在我們進到墓室的那一刻,所有的手電都熄滅了,等再次打開手電的時候,另一個同伴小金也變了樣兒,最後的結果是秦叔的屍體不見了,小金不知哪兒去了。你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兒!”
“其實,這件事的源泉還得從三年前說起。”堂哥遲疑了一下,才徐徐道來:“三年前,我背井離鄉,一個人外出打工,在工地上遇上一個怪人,那個時候他經常缺班,然後有一天,工頭讓我去找他,說不想幹趕緊滾,我去找到他之後,他說我有學道的潛質,問我想不想發財賺大錢,我說肯定想,就糊里糊塗的跟着他學那些東西。”
“一開始我不知道,我以爲我學的是正宗的道術,剛開始的時候我看他在夜晚可以藉着月光隱身穿牆,還能夠乘風飛行,我以爲這是修仙一類的玩意兒,他說這不是修仙,這是登仙。”堂哥一刻不停的說着,我聽了之後,隱隱覺得,他這個師父,和在湖底墓的時候胡老說的八面玲瓏君有關。
“而直到後來,我修煉很久才發現,修煉這些法術需要在極度陰暗的地方纔行,所以到後來,我怕見陽光,我才漸漸明白,這是在腐蝕生命。”堂哥一臉懊悔的說道:“我試着放棄過,但是這就像吸毒一樣,一旦不吸收陰氣,就會導致體內陰氣流失,然後我的身體會像植物一樣枯萎。這就是修煉神術帶來的後果。”
“可是爲什麼你要帶我和小簾參加你們盜墓?既然你最主要的是吸收陰氣來修煉,那就應該把身外之物看輕了啊?”我問道:“難道是因爲我們特別嗎?還是說這根本就是無心之舉?”
“不是這樣的,我們一起盜墓,完全是個巧合。”堂哥說道:“你是天生陰氣太重,而小簾是陽氣太重。我發現和小簾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會出汗,而且會心神疲憊。可是在你身邊的時候卻完全沒有感覺,我師父說,這是因爲你的體內的陰氣在影響我。”
“既然這樣,那我們先不說這些。就說昨晚,到底我進入陰間是因爲六道輪迴還是因爲你和小簾在故意引誘我。”我問道:“我在回來的時候就發現好像這一切都是設計好的,包括我在路上遇上那些盜墓賊,他們都叫我慶哥,而且我知道你會易容,當時在湖底墓的時候胡老就提醒過我,說讓我小心你,不要讓你知道我有陰陽眼,但是我沒有瞞你們,我後來還是全部說了。”
最後我才知道,堂哥所謂的師父,堂哥自己其實是不承認的。而堂哥一直以來在做的每一件事,其實都是那個八面玲瓏君的旨意。因爲他說了,一旦堂哥敢反抗,那麼神術的後續心法就不會給堂哥,這樣堂哥即便是在陰氣較爲濃重的地方也會死去。
還有一點就是,堂哥自己不但會死去,而且還會禍及家人。因爲這個八面玲瓏君修道的時候學的就是命理術,而且堂哥還說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那就是這個人雖然在外面很多人說他叫書閻,其實不然,這個人還有一個很神秘的身份,湘西這邊秦氏家族的大祭司,也就是說其實書閻只是他的一個稱呼而已。
而他要找陰陽書的原因,不只是爲了登仙那麼簡單,因爲登仙本身就是虛無縹緲的,而他要找陰陽書,其實是爲了解開所有的墓室之謎,因爲陰陽書被機關術公輸家族改造過,本身就相當於一本工程百科全書。
陰陽書又是被歷代君王帶進墓裡,而且這其中還有很多隱秘,拿到陰陽書,其實就可以進入這些君王的墓,這些君王也都嘗試過登仙,基本墓裡都會有一些《登真隱訣》的殘卷,而登仙最主要依靠的就是《登真隱訣》,所以唯有得到陰陽書,才能夠拿到《登真隱訣》,纔有登仙的希望。
我本來對於登仙這種說法不感冒,但是堂哥說的好像挺真的。而我後來問及他關於將軍戟的事兒,堂哥說將軍戟其實是隋朝末年唐朝大將秦瓊的父親所使用的武器。在唐朝史野史中就有提到過,將軍戟長八尺餘,刃爲牛角狀,刃上有血槽倒鉤,乃北胡人風情也。
後來民間野史上提到關於將軍戟,都說的父親在北周被滅之時將戟折斷重新澆鑄成雙鐗,也有一些野史說其實這兩件武器各是各的,都在秦氏將軍墓面。
而那個掌櫃,之所以會出現在我們鎮上,就像我一開始發現這裡面有謎團的時候想的那樣,就是秦氏家族大祭司,易容成爲掌櫃,就是爲了引我和書簾上當,他的目的就是拿我們的觀音像去開啓建文帝的墓,堂哥說裡面有一串紫色佛珠,而這傳佛珠是太祖皇帝朱元璋留給朱允炆的,建文皇帝也是戴着這串佛珠扮成僧人逃出來的。
這串紫色佛珠的作用,堂哥說他也不知道,他說現在好像掌櫃已經集齊了這些寶物,因爲每一個皇帝的墓都要有信物才能夠打開,所以現在他不是那麼着急要陰陽書,也即是因此,現在陰陽書纔在我的手中。
堂哥還說,本來我和書簾的出現會是在掌櫃的可控範圍,但是我們的出現,反而是後來掌櫃每次辦事不成的原因。我正聽堂哥說得入迷,卻很意外有兩個警察圍上來,說讓我和他們協助調查,說現在有一樁出租車殺人事件和我有關。
我才頓悟,是昨天晚上那個出租車司機。但是我見到他的時候他正處於還魂狀態,或者說是迴光返照,不過現在這些都是題外話,現在我只好出個小插曲把這件事解決了,再和堂哥一起揭開掌櫃的陰謀。
可事實偏偏就只這麼難以預料,因爲我今天打算去找的王有財,居然就是這個司機。王有財就這麼死了?到底是怎麼死的?
法醫驗屍完畢,說死者生前曾經喝過符水,吃過香灰,應該是這些東西里面含有致命劇毒物質,具體結果還要再等化驗出來才能夠下結論,然後我是先要拘留,我就想大罵一聲你媽的,但是我還是忍住沒爆粗口,因爲他們說誰知道這是不是我給他喝的。
原因很簡單,我一時沒忍住就說這幾天是六道輪迴日,所以這幾天出門會撞鬼,然後,就被罵成是神經病,還有一個以前我挺喜歡的職業、神棍!
很快死者的家屬就來了,說要見我。只是我見到她的時候我很意外,因爲這個人,居然是胡瑋潔,而且她看見是我,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樣子。
我不知道她現在是什麼想法,但是我知道她肯定不認識我。不說別的,就說堂哥給我化妝,化過妝以後我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更別說是別人了。
“書寅,原來這纔是你的真名啊!”胡瑋潔就像是早就認識我似的,說道:“當初你還用假名蒙我們,你和蘇慶到底是什麼關係?昨天我回家,我爸給我發了一條信息,說今天他會有血光之災,他說他把一個乘客親自送到陰間去了,我想我爸是從古墓裡面出來被嚇到了,也沒在意,沒想到,我爸所說的居然是真的。”
“你認識我?”
胡瑋潔看我一臉認真的問她,敲了一下我的頭,說道:“你還真以爲蘇慶給你化妝了啊,我已經知道了,他是你堂哥,其實從你出門的時候,你就已經恢復你的本來面目了,所以即便到墓裡以後,大水沖刷你還認爲我們認不出你,你真是個傻瓜,被蘇慶騙了這麼久!”
而這個時候,一個穿着古樸長袍戴着潮流黑色太陽鏡的男子走進來,看見胡瑋潔在和我說話,就走到我身邊,問我道:“你是書寅?”
“是我,請問您是?”
“我是你一面之緣的老朋友!”
說完他慢慢摘下眼鏡,這個人,我一下子就有印象了,因爲就在我去邊南的時候,書簾和胖子遇上他,堂哥見到他以後說趕緊走,說這人已經死掉了。而我們臨走的時候,他說了一句我們最近很不祥,這句話我還沒忘掉。
“不許談論神學,要相信科學!”一個警員在旁邊提醒道。
誰知這老頭走到那個警員的身邊,說道:“你好好看看我,當年追捕盜墓賊八面玲瓏君的時候被一槍打死的人,是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