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山林間到處蟲鳴聲不斷,嘩啦啦的流水聲,時常在耳邊響起。
寶兒和白蓮花抱着撿來的一些柴火,找到了一處山洞,兩人便走了進去。
月光下,兩人一前一後,從始至終卻沒曾說過一句話。
山洞中不是很深,寶兒將柴火丟在山洞口,藉着月光,寶兒望向白蓮花問道:“我就納了悶兒了,之前挺活潑,有說有笑,之前還追了我好幾個時辰,喊打喊殺,如今卻一句話也不說,你能不能說句話,這山洞中就我們兩人,你總保持沉默,那我豈不是很孤獨。”
“哦!”
答應一聲,白蓮花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寶兒也是無語的搖了搖頭,嘆息一聲道:“算了,真不知道該跟你說些什麼好,你有沒有帶刀?”
白蓮花有些不解的擡頭望向寶兒道:“要刀做什麼?”
寶兒一翻白眼道:“大姐,有沒有搞錯?鑽木取火,不把木頭削尖了,猴年馬月能鑽出火來?真服了你們這些千斤大小姐。”
白蓮花撅着小嘴反駁道:“奴家之前都是師傅帶着,每天除了練功就是練功,哪能知道這麼多?誰能像你一樣,什麼都會。”
寶兒對白蓮花的話直接雷倒在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寶兒不敢相信的問道:“是我聽錯了,還是我在做夢?堂堂白蓮教教主,居然用這種口吻跟我說話,還自稱奴家,這天上的月亮也沒打西邊兒出來啊!”
白蓮花投出一柄小飛刀,丟給寶兒道:“夠了,要不是看在你之前救了人家,還把人家那個……那個的話,現在我真恨不得一掌劈死你。”
寶兒卻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道:“你要是想,恩將仇報,讓天下英雄恥笑的話,那你就動手吧!”
白蓮花冷哼一聲道:“我們白蓮教,不但江湖中自詡正派之人不喜歡,就連官府也不斷的圍剿,我會怕他們笑話不笑話嗎?”
寶兒一聽心道:“也是,歷史上白蓮教,就是處處與朝廷作對,用這種語氣威脅她,那無疑於找死。”
想到這,寶兒憨憨一笑道:“我勸你還是別亂來,這黑燈瞎火,到處都充滿說不說,萬一你要殺了我,沒人陪你聊天說話,保不準在哪個黑暗的角落,蹦出一個吊死鬼,或者殭屍之類的,看你怎麼辦。”
“噗哧”
聽到寶兒的話,白蓮花直接笑了出來,穩了穩情緒,白蓮花開口道:“難道你就沒聽說過,白蓮教教主最擅長的是什麼嗎?那是,馭控屍之道,你以爲我像其他女孩子一樣,會怕那種東西嗎?就算此刻碰在眼前,我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寶兒拿着小飛刀,一邊削着木棒一邊道:“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不找個好人家嫁了,總喜歡看一些打打殺殺的事,就算如此那也就罷了,居然還像茅山道士那樣,學習那種無聊之道。”
此刻的白蓮花沒有去頂撞寶兒,也沒有去反駁他的話,只是滿腦子都是眼前這個小男人,和自己被救上岸的一幕。
也許在有些人認爲,鑽木取火很簡單,其實也不盡其然,若想使其燃燒,那必須將木頭鑽的燃起火星來。
寶兒足足用了一個多時辰,才鑽出了火星,兩個手掌,早就搓的火辣辣的疼痛。
升起了篝火,在火光的照耀下,白蓮花是那麼的誘人,看的寶兒兩眼發直。
白蓮花也沒有去理會寶兒用色眯眯的眼光盯着自己,只是坐在篝火旁邊,烘烤着身上的衣服。
寶兒也找了一塊兒石頭,坐在了篝火旁,一邊烘烤着衣服一邊問道:“我說,這天都已經黑了,你的手下會不會將我的那兩個跟班給殺了?”
白蓮花搖搖頭道:“沒有我的命令,他們絕對不會擅作主張,你的那兩個跟班,應該沒事兒。”
聽白蓮花如此說,寶兒在漸漸的放下心,點了點頭,便不再言語。
白蓮花看着寶兒,好半天才開口問道:“看你輕功還算不錯,爲何只在陸地上奔跑?而不見你縱身跳躍?”
寶兒苦笑道:“你以爲我不想啊!想要像你一樣,內功必須要有一定成就,如今的我,武功一招不會,內功只會氣沉丹田,怎麼轉身跳躍?還不如直接奔跑來得快。”
白蓮花更加不解地問道:“難道你師傅之前就沒有教過你內功修煉之法嗎?他的修爲,在江湖中那也算得上是頂尖,怎麼可能會不交給徒弟?”
聽完白蓮花的話,寶兒搖搖頭道:“不是師傅不教給我,如今我拜師才一個月,縱然師傅再怎麼教我,我又能夠學到了多少?”
白蓮花此刻就像一個好奇寶寶一樣問道:“你才拜師一個月?那你怎麼可能會對偷東西學的那麼快?”
寶兒笑道:“還不是糟老頭教的,沒事兒幹盡帶着我去挖墳掘墓,學一些違法亂紀的東西,好的一樣沒學會。”
白蓮花再次問道:“糟老頭是誰?”
說起糟老頭,突然間想起幾跳入輪迴之門時,身後轟隆隆的坍塌聲,有些傷感的淚水在雙目中打轉,嘆息道:“也不知道他現在是生是死,總之我也說不清。”
白蓮花以爲寶兒不想告訴自己,也就沒有去在追問,武林中,徒弟不想泄露師傅姓名者,數不勝數,這也是各門派中常見之事。所以白蓮花也沒有計較這些。
白蓮花擡起芊芊玉手,伸出小指,將一縷流海的秀髮勾到耳多後面,對着寶兒道:“不如你加入我們白蓮教,我讓你做副教主,我會將我所有的內功心法和招式全部傳授於你,讓你成爲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
白蓮花的話還沒說完,寶兒就擡手道:“打住,打住,我可不想整天擔驚受怕,被官府圍剿,與其去當白蓮教的副教主,我還不如在哪個衙門當個捕快,或者當個錦衣衛指揮使風光風光,也好過整日擔驚受怕,我倒好說,我可不想我孃親跟着我擔驚受怕。”
白蓮花搖搖頭道:“還想混個錦衣衛指揮使當,你以爲南鎮府司,還有北鎮撫司是你們家開的?更何況白蓮教再不好,也不會像魏忠賢一樣去禍國殃民,給你一個白蓮教副教主不當,卻要給魏忠賢當走狗。”
寶兒也是一臉無奈道:“誰說我要去給魏忠賢當走狗了,我不混官場就罷了,我要是混在官場,首先要消滅的就是魏忠賢,一個太監不好好的伺候皇上,居然還自稱九千歲。”
說到這兒,把有些疑惑的問白蓮花道:“你說南鎮撫司,北鎮撫司,是怎麼回事兒?”
白蓮花一聽直接一翻白眼道:“就你這樣還想混個錦衣衛指揮使當,連南鎮撫司,北鎮撫司都不知道!就算給你個錦衣衛指揮使當,你也馴服不了手下之人。”
這回輪到寶兒成了好奇寶寶,寶兒向着白蓮花湊了湊,坐到白蓮花身旁問道:“你給我說說南鎮撫司,北鎮撫司有什麼區別?還有錦衣衛的人都很厲害嗎?”
白蓮花也不在意寶兒坐到了自己的跟前,不假思索的開口道:“所謂南鎮撫司和北鎮撫司,各設指揮使一名,指揮使一人,正三品,指揮同知二人從三品,指揮僉事二人正四品,鎮撫使二人從四品,十四所千戶十四人正五品,副千戶從五品,百戶正六品,試百戶從六品,
總旗正七品,小旗從七品,校尉,力士等,而這些人裡面,高手衆多,南鎮撫司負責蒐集情報,追捕緝拿,北鎮撫司負責嚴刑拷打逼供,護衛京城,監督百官。”
寶兒聽到這兒,眉頭緊鎖,點點頭道:“平時看錦衣衛那些人。身穿飛魚服,腰挎繡春刀,看起來威風凜凜,沒想到裡面居然有這麼多道道,看來以後得好好研究一下。”
白蓮花聽寶兒如此說,有些不敢相信的問寶兒道:“你該真不會是想去當錦衣衛吧!”
寶兒反問道:“難道不可以嗎?”
白蓮花一臉愁容道:“若是有一日,你真的當了捕快,或者錦衣衛,那我們就是兩條路上之人,難免日後會兵戎相見,你難道真的忍心與我爲敵嗎?”
寶兒對着白蓮花道:“喂,你有沒有搞錯,就算我不當衙門的捕快,或者錦衣衛,你我還是兩條路上之人,天未黑之前,你還要置我於死地,現在說話怎麼有些莫名其妙?”
“木頭,呆子”
白蓮花跺着腳,罵了兩聲之後,便低頭哭泣起來。
寶兒撓撓頭,有些不解的問道:“剛纔還好好的,怎麼就哭了起來……”
話還沒說完,白蓮花就一頭扎進寶兒的懷裡,哭的更加厲害。
猛然間,被白蓮花來了這麼一下子,寶兒兩隻手高高舉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往哪放,必定來說,如今的寶兒,也只是個十五歲的孩子。
拋開寶兒和白蓮花如何暫且不提,卻說此時的洛陽,瘋道人差點沒把洛陽翻個底朝天,苦苦尋找一下午,都未曾找到寶兒的蹤跡,這讓瘋道人將一顆心高高的懸起,好不容易找了一個得意的徒弟,若是出現什麼意外,那可不是瘋的人願意看到的。
眼看宵禁的梆子聲快要響起,瘋道人卻獨自還在大街上尋找。
當走到醉仙居門口時,只聽醉仙居門口的店小二獨自嘀咕道:“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進來的時候還卿卿我我,如今,兩個管事兒的不知去了哪兒,留下兩個隨從和四個丫鬟劍拔弩張針鋒相對,眼看就要宵禁,都已經打洋了還不走……”
聽到店小二的獨自嘀咕埋怨之聲,瘋道人略微思緒一會兒,便轉身向着醉仙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