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達嶺長城最高的烽火臺上,放眼遠望,那蜿蜒曲折的長城,像一條巨龍在飛舞,翻山越嶺,遊向遠方的天邊;再看那長城的堡壘,一個連着一個,一段城牆接着一段城牆,一望無際,蒼蒼莽莽。看到這樣雄偉壯麗的景像,一種民族自豪感油然而升;那高大綿長的長城,是建造在高山峻嶺和懸崖峭壁之上,建造之艱難更是無法想象。
而此刻卻是無人去欣賞長城上的景觀,數千甚至上萬的目光都放在了凌雲的身上。
人羣中,兩個身着一黑一白的兩個肖瘦漢子從人羣中走了出來。
“你說將劍譜公諸天下,但你又能用什麼證明你所公佈的劍譜是真的,要是你胡亂拿個劍譜騙大家,那我們該怎麼辦?”
聽到兩人的話,周圍的人羣也是燥動起來。
“對啊!我們等了這麼久,要是拿不到真劍譜,豈不是冤的慌?”
……
凌雲站住身形,側身面無表情的望向說話之人,雙眸中佈滿了殺機。
說話之人不是別人,乃是玄陰宗的黑白無常,凌雲和他們見過幾回,不用細看就認出了兩人。
凌雲也不廢話,冷哼了一聲,厲聲道:“信不信由你,要是你們覺得有假,哪你們現在就可以離開,但我今天告訴你們,從今日起誰要是再以劍譜來找麻煩,無論天涯海角我必殺之!”
無形中,凌雲爆發出的濃濃殺意,也是讓在場之人微微的一愣,在心裡開始盤算起來。
話音一落,凌雲便轉身向着高處的峰火臺走去,再也不去理會愣神中的武林人士。
凌雲剛擡腿,黑白無常卻再次開口:“喲!凌大人好大的威風啊!這是想以勢壓……”
“去你孃的……”
“咔嚓,噗哧……”
黑白無常的“人”字還沒出口,緊隨於凌雲的孟天涯揮動手中的鑌鐵錘砸向了黑白無常。
黑白無常以爲在衆目睽睽之下凌雲不敢動手,哪知冷不防被孟天涯來了一下子,擁擠的人羣中,兩人想要躲閃也是無處可躲。黑白無常縱橫江湖多年,一時間大意,就被二愣子孟天涯左右兩錘砸了個萬朵桃花開。
“咳……呸!”
孟天涯一口濃痰吐到地上的死屍身上:“你們算什麼東西?敢和大人這樣說話,真他娘找死。”
烈日無情的炙烤在長城之上,黑白無常也就多說了幾句,卻不曾想孟天涯如此狠辣,二話不說就打爆了兩人的頭。
但現實中,許多人就是欺軟怕硬,一旦你以雷霆手段出手,他們也就蔫了下來。
沒有人去理會地上的死屍,大部分的人都被凌雲的強勢給震懾,都乖乖的閉口不言,各自站在長地兩側,在中間給凌雲等人讓開了一條通道。
人羣中,一個身穿大黑斗篷的人,望着地上黑白無常的屍體,雙眸中閃現出一絲的陰冷。
若是細看之下,就可以清楚地看到斗篷之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玄陰宗鬼王。
鬼王面色陰冷的盯着凌雲的背影,眼神中充滿了濃濃的殺機,雙手的拳頭在袖筒中緊握,指甲幾乎都插進了肉裡。
站於身後的文胖官和武判官正準備上前,就被鬼王攔了下來。
鬼王並沒有多說話,只是對着兩人使了一個眼色。那意思是叫他們稍安勿躁。
不過也是,玄陰宗本就乾的是違法亂紀之事,別說官府,就是江湖中人對他們也是極其痛恨,如今這麼多江湖中人加上凌雲帶的士兵,雖然他是江湖上排得上號的高手,但他也沒把握能在這麼多人手下佔什麼便宜,所以就將兩人攔了下來。
雖說文判官和武判官心裡有些不舒服,但也極其不情願的退了回去,只是恨恨的望着凌雲。
也沒去理會幾人憤恨的目光,凌雲從人羣中一步步走過,當走到武當和少林衆人站立的地方,這才站住身形,對着智善大師和紫虛道長微微一笑,抱拳施禮:“大師,道長,許久不見一向安好。”
兩人也是對着凌雲回了一禮:“阿彌陀佛,凌施主的胸懷真是讓老衲汗顏啊!人家得到劍譜都是想據爲己有,可凌施主居然捨得公諸於衆,本來老衲身爲出家人,不該……”
智善大師話音未落,凌雲便淡然一笑:“呵呵!如此盛會,大師和道長身爲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有你們在此,相信不會有宵小之輩鬧事。”
幾人互相之間寒暄一陣後,凌雲這才向着最高處的一處烽火臺走去。
當看到凌雲離去背影時,站於紫虛道長身後的青雲子臉上閃過一抹的寒意。凌厲的目光彷彿一柄閃着寒光的鋼刀。
烈日當空,蔚藍的天空,偶爾有幾朵白雲飄過,陽光透過雲縫照射在長城之上,時不時有一絲的清風吹過,但依舊是難以抵擋酷暑的炎熱,使得在場之人額頭之上掛滿了汗珠。
站在最高處的烽火臺,凌雲雙手插在腰間,向着長城之下望去,內心中涌現出一覽衆山小的感覺,但看到在場的武林人士,升起的一抹豪情也就暫時的壓抑了下去。
沒有多說話,凌雲只是大手一揮,就有一隊士兵各自捧着一些手抄本的追命劍譜,對着在場之人一一發放下去。
望着長城之上的人羣涌動,凌雲也只是暗自搖了搖頭。
而數千的江湖中人,自從接過劍譜,就細細的觀看起來。其中劍譜的精妙招式,讓他們看的時而歡喜,時而皺眉,大部分的人都陷入了沉思,更有一些伸手比劃起來。
雖說他們對追命劍譜早已垂涎三尺,但他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劍譜會落在自己手裡。如今捧着手中的劍譜,比中了五百萬彩票還要興奮。
就連平時沉穩的少林智善大師和武當的紫虛道長,此刻也是露出了驚異的神情。
衆人的欣喜持續了大約半個時辰,當衆人慢慢從驚喜中清醒過來之時,卻發現長城之上的凌雲和一千多名士兵早已不知所蹤。
而數千的武林人士,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也就再沒有留下去的必要,三三兩兩的離去。
人羣中細細望去,就連柳殘陽柳殘月等人也混雜在人羣之中。
而鬼王也是雙目微眯,若有所思的對着身後的文判官和武判官說道:“暫時少安毋躁,我們先回去再說,雖說劍譜之上的劍招精妙無比,難免凌雲那小子有所隱瞞,先忍一段時間再說。”
武判官有些不情願的小聲嘀咕:“可是黑白無常……”
話音未落,鬼王便擡手打斷了武判官的話,神情有些複雜的說道:“先把他們的屍體收斂一下,現在還不是和凌雲翻臉的時候,等找到恰當的時機,本座會讓他連本帶利一起償還!”
說話之時,鬼王牙關緊咬,雙拳緊握,眼神中充滿了濃濃的殺機。
當長城之上的人羣逐漸的散盡,青雲子跪倒在了紫虛道長的身前,恭恭敬敬的對着紫虛道長磕了一個響頭:“師傅,恕弟子不孝,不能常伴於師傅左右了。”
紫虛道長先是一愣,滿臉疑惑的問青雲子:“你此話何意?”
“師傅,弟子不想在待在深山古觀之中,弟子想到處闖一闖,還望師傅恕罪。”說着,青雲子一個頭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紫虛道長意味深長的深吸一口氣,長嘆一聲:“唉!罷了,罷了!雛鳥羽翼豐滿之時終究是要展翅高飛,既然你已經有了自己的選擇,爲師也不便強留於你,還望你日後不要做傷天害理之事,免得敗壞了武當的名聲。”
說到這兒,紫虛道長伸手緩緩的扶起了青雲子,拍了拍青雲的肩膀,神情有些失落的連連嘆息:“須知江湖險惡,一旦獨自踏入江湖,爲師也庇護不了你,萬不可與人輕易發生爭執……”
多年以來的師徒感情,根本就不亞於父子之情,然而此刻青雲子就要離去,饒是紫虛道長如此一個清淨的出家之人,心情也是難免有些失落起來。
“弟子謹記師傅教誨!”說罷,青雲子一個頭重重地磕在地上。最後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轉身向着長城之下走去。
直到青雲子的背影漸漸消失不見,紫虛道長這才長長的嘆息一聲,對着身後的一衆弟子揮了揮手道:“走吧!我們回武當……”
烈日當空,無情的驕陽炙烤着大地,山林間的花草樹木在烈日無情的炙烤下,都是有些發蔫。
京城,東門。
來來往往的行人絡繹不絕,雜鬧的人羣給京城增添了無數的色彩。
而就在此時,官道之上黃塵滾滾,駿馬飛馳而至,但見駿馬之上端坐一人,身背一個黃色包袱,滿身塵土,等戰馬行至城門口,馬上之人大喝:“八百里加急!邊關急報,速速讓開道路,阻者死,逆者亡!”
守城士兵看到一臉風塵僕僕身背黃色包袱之人,紛紛讓開道路,只是用詫異的目光望着戰馬疾馳而過進了城門。
隨即便見煙塵滾滾,來人已然離去!此時,城門古道凝雲,晴空赫然!只是留下了一溜溜的塵土,在空氣中來回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