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淡風輕,一輪彎月高高掛在天空,偶爾有一道狂風颳過,其中也是夾雜着絲絲的沙塵。
補充了食物,五十餘人都有了馬匹充當腳力,倒是顯得輕鬆了不少。不過,沒有馬鞍的馬匹,顯得有些不倫不類。好在衆人騎術高超,倒也沒有出現什麼不適應。
日升日落,一路曉行夜宿下來,農曆五月初一晌午時分到達了斷魂嶺地界。
走在最前方的劉向東和玉堂春帶住戰馬,望向不遠處的山谷道:“停……大家找個地方休息,吃些東西養足了精神,等到夜間我們突襲斷魂嶺。”
“是……”
拋開衆人如何休息不提,卻說劉向東說話時,隱藏在一旁樹林中的一個暗哨,將一切清清楚楚的聽在耳中,趁着衆人不備,悄悄的溜走。
烈日當空,蔚藍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彩遮擋,一棵大松樹下,玉堂春將一個小包袱打開,拿出一本發黃的古書和幾個金元寶遞給了丫頭道:“白劍飛能在武林中闖出名頭,而且還能在官軍手底下屢次逃生,絕非等閒之輩。你就不要跟我們去了!”
“爲什麼?”丫頭情緒激憤的問道。
“不要問爲什麼?娘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你就在這樹林等候,明天這個時候我們都沒有回來的話,你就趕緊離開這裡,隱姓埋名不要在踏入江湖紛爭之中,切記……”
說着,將手中的古書塞進了丫頭的懷中。
“娘……”
玉堂春厲聲道: “閉嘴,如果你還當我是你娘,那你就乖乖聽話,記住,娘不會害你的!”
“哦!”
對於自己的母親,丫頭還充滿了懼怕感,無奈下不情願的點了點頭答應一聲,低着頭開始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
卻說那名暗哨在離開後,一路抄捷徑用了兩個多時辰纔回到斷魂嶺。
只見斷魂嶺山坡陡峭,沒有一絲遮擋,光禿禿山坡之上比和尚的腦袋還要光亮。
而山坡的頂端一座石頭修建的寨牆高聳挺拔。
石頭砌成的寨牆上,堆滿了滾木雷石。一個個手持刀槍的青年壯漢來回巡邏,當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若真要想攻打山寨,只要山上滾木雷石充足。恐怕想要上山頂就必須用屍體堆起來。
暗哨和山寨中的衆人都熟悉,只是一邊跑一邊喊道:“緊急情況求見總鏢頭。”
沒有受到一絲阻攔,暗哨就被放了進去。
“報……”
一座木製大廳中,除了幾張木質的椅子外沒有多餘的陳設,李明和謝坤兩人一個捧着劍鞘,一個拿着毛巾,恭恭敬敬地站立在一旁。
白劍飛正拿着一柄三尺青鋒苦練追命劍法。聽到稟報聲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回身望去。
只見門外“噔噔噔”跑進來一個暗哨,一臉風塵僕僕的樣子,氣喘噓噓單膝跪倒在白劍飛的面前抱拳道:“稟報總鏢頭,有……有一隊五十人的江湖人士正在向山寨逼近,聽他們的意思有可能晚上要偷襲山寨!”
白劍飛輕輕地將寶劍插回劍鞘,一臉混不在意的表情道:“區區五十人也敢來找我的麻煩,簡直是自不量力。”
說到這,白劍飛轉身對着李明和謝坤道:“召集人手,多帶箭矢埋伏在斷魂谷左右兩側的密林中,等他們一進山谷,我會將谷口堵死,到時候亂箭齊發把他們通通射成刺蝟,看看以後誰還敢來找我的麻煩。”
“是……”
夜幕降臨,滿天的繁星一閃一閃的眨着眼,一輪彎月漸漸的落下山頭,夜幕下的一切靜的是那麼可怕。
斷魂谷
兩側山高林密,一條可以通過兩個馬車的道路穿插南北。
劉向東和玉堂春帶着五十餘人進了斷魂谷。
望着寂靜的山谷中,玉堂春一臉擔憂的問起了劉向東:“東哥,你有沒有發現,氣氛好像有些不對?”
劉向東帶住戰馬,側首望向玉堂春,面帶疑惑之情的問道:“哦……此話怎講?”
玉堂春指着東西兩側的山林:“如此大的樹林沒有蟲鳴之聲。我們這麼多人進了山谷也不見有驚鳥飛起,這難道就不奇怪嗎?”
“不好,有埋伏……大家快撤……”劉向東沉思片刻喊道:“大家快撤,我們中埋伏了……”
還沒等衆人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咻咻咻……”
就見從兩側的密林中射來鋪天蓋地的箭矢,籠罩了所有人。
“殺啊……別讓他們跑了……”
兩側山坡樹林中隱藏着的人一邊放箭一邊吶喊起來。
“噗噗噗……”
血光四濺,一支支的箭矢插進了馬匹和一些人的身體之中。慘叫聲不斷的響起,活着的人也逐漸的混亂起來。
“叮叮叮……”
活着的人的用手中的武器撥打着鵰翎箭,緩緩的向着山谷口推去。
山谷外
一塊巨石的後面,一路悄悄尾隨自己的母親來到山谷外的丫頭,聽到山谷中整天的喊殺聲嚇得躲在了大青石之後。
緊咬着嘴脣,絲絲的鮮血順着牙印流了出來,雙目中淚光閃閃,望着山谷中密密麻麻的火把,還有震天的喊殺之聲,丫頭也有些手足無措,只能乾巴巴的摳着石頭。
山谷中,俠客盟的衆人一邊用手中的兵器撥箭矢,一邊向着谷口退去。
“啊……是誰出賣了我們?怎麼會有埋伏……”
“噗噗噗……”
就這樣,一個個的俠客盟精英死在了撤退的路上。
當退到谷口之時,五十多人活下來的還不足十人。
試想一下,兩千多人放箭,面對五十人的隊伍,能夠退到谷口之人已經算是奇蹟了,當然了,他們的武藝高強這也是不可缺少的。否則沒等退到谷口,就死在了半道之上。
劉向東和玉堂春帶着衆人剛退到谷口,身後再次射來了密集的箭矢。
衆人連氣都沒喘一口,身後箭矢凌厲的破空聲再次響起。
“咻咻咻……”
“噗噗噗……”
“啊……”
“他們堵住了谷口,快找出路……”
“噗……”
玉堂春剛轉身,就看到劉向東身中數箭倒在了自己身旁。
“東哥……啊……”
再放眼望去,身旁已經沒有一個能夠站起來的,五十多人就這樣倒在了血泊中。
大丈夫怕寸鐵,那玩意兒讓你防不勝防。面對鋪天蓋地的箭矢,不管你是何等的英雄好漢,也只有到閻王爺跟前報到的份兒。
隨着山谷中人紛紛死去,密集的箭矢停了下來。
玉堂春神情有些恍惚,望着一具具倒在地上的屍體,身體開始有些搖晃起來。
“咻”
這時一支流失奔了玉堂春的胸膛。
只是微微的一擡手,玉堂春就把箭矢抓在了手中。
甩手丟掉了手中的箭矢,玉堂春從腰間發出了兩柄短刀,怒氣騰騰的望向了山谷口。
在火把的照耀下, 可以清楚地看到百十名弓箭手一字排開,身後站着一個書生裝扮的年輕人,肋下佩戴一柄三尺青鋒,威風凜凜的揹着雙手站在一塊大青石上。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順天鏢局總鏢頭白劍飛。
白劍飛望着玉堂春微微的嘆息一聲:“唉!看你身手不錯,如果你願意歸順於我,那我就留你一條活路。”
“哈哈哈!”玉堂春大笑道:“這是老孃聽到過最可笑的笑話,殺了老孃這麼多人,居然想着讓老孃投靠你,你還是拿命來吧!”
說完後,玉堂春身形一閃,揮動着手中的短刀奔向了弓箭手。
“當真是不知死活……既然你這麼急着找死,那就送一程……放箭!”
白劍飛剛下達放箭的命令,接下來的一幕,讓他直接傻眼。
只見每一支飛向玉堂春的箭失,都被輕易的撥開,出手之快讓白劍飛也是爲之一驚。
“你是什麼人?白某好像沒有你這一號仇家!”白劍飛單手扶在劍柄之上問玉堂春。
“老孃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西北第一快手玉堂春!”
“啊……”
“噗噗!”
說話間,玉堂春就衝進了人羣之中,雙手齊動,兩名弓箭手就被割斷咽喉,慘叫一聲雙手捂着咽喉來回亂撞。
玉堂春已經衝到了近前,弓箭已經起不到多大作用。百十個弓箭手丟掉了手中的弓箭,從腰間抽出了鋼刀將玉堂春圍在了中間。
白劍飛雙目微眯,望着正在憨戰的玉堂春問道:“我與你們俠客盟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們爲何要來找我的晦氣?”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哪來這麼多廢話?”玉堂春一邊衝殺,一邊說道。
因爲“叮叮噹噹”的金戈交鳴之聲,玉堂春說話的時候聲音很大。
可這一大聲,讓不遠處躲在大青石後的丫頭聽到。
望着眼前混亂的打鬥,丫頭就知道是自己的母親被圍。慌亂之下站起身來高喊:“娘……”
這不喊還好,一喊之下讓正在激戰中的玉堂春一分神。
就且這一分神給了白劍飛一個絕佳的機會。
“吟”
白劍飛抽出腰間的三尺青鋒,凌空躍起,一招鷹擊長空。手中的寶劍刺向了玉堂春的胸膛。
“噗!”
寶劍貫穿了玉堂春的胸膛,白劍飛還沒來得及抽劍。玉堂春反手一刀削向白劍飛的手碗。
慌亂之下,白劍飛只能鬆手向後退了幾步,避開了玉堂春的一刀。
望着大青石後,玉堂春大喊:“快跑……”
“噗噗噗……”
話音剛落,玉堂春就被數十把鋼刀亂刃分屍。
“娘……”
丫頭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大聲哭喊道:“娘……是我害了你……”
聽到了哭喊聲,白劍飛回首望去,指着大青石旁的丫頭道:“那裡還有一個活口,給我抓住他,死活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