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雷聲滾滾,狂風呼嘯,白茫茫的雨幕將天地連成一線。
隨着傾盆大雨降臨,空氣中帶着絲絲的涼意,讓人不由得打起了冷戰。
凌雲被楊秀英的一句話噎的有些啞口無言,但側目望向楊秀英時。只見楊秀英雙手抱攏,身體不由的打着擺子。
擡起手臂,凌雲將胳膊搭在了楊秀英的肩頭,緩緩地將楊秀英摟在了懷中。
被凌雲胳膊這樣一搭,楊秀英渾身各處的神經,不覺間緊緊繃起,一顆小心臟砰砰跳動不已。
就這樣,凌雲摟着楊秀英,靜靜地注視着雨幕和街道上的水流。
首飾鋪中,一個肥胖的中年掌櫃,搖搖晃晃來到門口,看到凌雲後連忙上前:“這不是凌爺嗎?怎麼到了小店門口也不進來?快……快進屋,免得着涼!”
聽到店長櫃的聲音,凌雲微微側首,確定自己並不認識說話之人後,這才微微一笑,牽着楊秀英的手進了吉祥首飾鋪。
店掌櫃見凌雲走了進來,連忙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笑容滿面道:“凌爺肯來小店,真是令小店蓬蓽生輝啊!凌爺要不要給夫人選一件首飾,小店有揚州金銀匠打造的最新款金釵……”
凌雲並沒有去理會店掌櫃的推銷手段,只是牽着楊秀英的手,緩緩地走到了櫃檯前。
掃視一眼,一對耳環引起了凌雲的注意,只見一對赤金打造的耳環上,兩顆花生米大小的藍寶石鑲嵌成一個精美的吊墜。
店掌櫃也是久經商場之人,見凌雲緊緊盯着一對藍寶石耳環不放,笑容滿面道:“凌爺真有眼光,如果夫人帶上這對耳環,哪絕對會勝過古之西施……”
話音未落,凌雲便淡淡的說了句:“拿過來我看看。”
凌雲接過店掌櫃遞過來的耳環,轉身微微一笑,將耳環戴在了楊秀英的耳朵上。
“嗯!挺漂亮,這對耳環多少錢?”凌雲頭也不回地問了句。
店掌櫃依舊是春風拂面,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兒,屁顛兒屁顛兒的上前:“凌爺,這可是西域進貢的藍寶石打造而成,要是別人小人可要六百兩,但是凌爺肯光臨小店,那小人就給凌爺算五百兩好了!”
聽到店掌櫃的話,楊秀英連忙伸手去摘戴在耳朵上的耳環。
凌雲一臉不解之色的問道:“幹嘛要摘掉,不喜歡嗎?”
楊秀英一臉爲難之色道:“五百兩太貴了,這都夠奴家一家人好幾年的用度了……”
聽到楊秀英的話,凌雲呵呵一笑:“五百兩銀子而已!只要你喜歡就帶上吧!我凌雲如今什麼都缺,但就是不缺錢。”
說罷之後,凌雲轉身對着滿臉堆笑的店掌櫃道;“今日出來的匆忙,未曾多帶銀錢,等雨停了去府上取吧!”
店掌櫃連連點頭道:“好勒……”
狂風暴雨來的迅速,去的也快,大約一刻鐘左右,漫天的烏雲散去,明媚的陽光照射在大地之上,空氣中夾雜着雨水沖刷着泥土之味,讓人格外的舒爽。
離開了吉祥首飾鋪,楊秀英卻是心中思緒萬千的跟在凌雲身後沉思不語。
“怎麼了?平時像只黃鸝鳥一般嘰嘰喳喳不停。今天怎麼卻是一句話也不說?”
楊秀英站住身形,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凌雲,壓低了聲音:“說白了,奴家只是一個妾,郎君只給奴家買首飾,就不怕幾位夫人吃醋嗎?”
“嗯!你說的不錯,跟了我這麼久,還沒有送過她們禮物。等有空的時候,再帶她們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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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過天晴之後,街道之上再次熱鬧起來。來來往往的行人逐漸增多。
楊秀英擡手輕輕的撫摸着自己耳朵上的耳墜,甜甜的一笑問凌雲:“郎君,那我們現在去哪裡?”
“此處已是距離軍營並不遠,反正也是閒來無事,這都已經三天沒去軍營,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好好訓練……”
飛鷹衛,軍營。
隨着暴風雨過後,校場之上的塵土經過雨水的沖刷,顯得有些泥濘不堪!
因爲唐英等人成親,營中的將士都喝了個爛醉如泥,再加上暴風雨的來臨,所有的將士都躺在牀上呼呼大睡,整個軍營中寂靜之極。
凌雲和楊秀英行至軍營前,望着眼前的一幕,凌雲卻是眉頭緊皺,臉色瞬間就拉了下來,陰沉到了極點。
放眼望去,眼前的軍營,只有兩個站崗的士兵懷抱着長槍,倚靠在軍營門口的兩打瞌睡。就連凌雲和楊秀英從身前經過,也是未曾察覺。
進了軍營,凌雲並沒有去自己衙門中,而是怒氣衝衝的來到了一面戰鼓之前,拿起鼓架上的鼓槌敲了起來。
“咚咚咚……”
對於緊急集合的鼔聲,營中所有將士那是再熟悉不過,稍微清醒點兒的還知道穿戴整齊去拿兵器,但有些醉醺醺的,連自己的鞋子都是反穿着跑出了營房。
站在點將臺上的凌雲,望着眼前的情景,牙關緊咬,雙拳緊握,目光陰冷的盯着所有將士。
只見一千多人站的東倒西歪,許多人都是一副醉醺醺的樣子,更有一些依舊是沉浸於夢鄉之中,人站着,卻是打着呼嚕。
龍天陽和南宮雲兩人身上的甲葉來回相撞下錚錚作響。腳步急促,來到點將臺前單膝跪倒施禮:“卑職參見大人……”
凌雲並沒有讓兩人站起身,而是擡手指着龍天陽和南宮雲道:“爾等即然穿上了這身軍裝,就擔起保家衛國的責任,可你們呢?就連站崗的士兵也是打着磕睡,如果此刻敵軍襲營,你們還有命站在這裡嗎?”
“卑職知罪,請大人責罰……”
凌雲冷哼一聲:“哼!你們身爲千戶,而且兼任教官之職,沒有一絲警戒意識,本官此刻恨不得將你們斬首示衆。”
轉而,凌雲嘆息一聲:“本官身爲飛鷹衛指揮使,卻三日未曾來到軍營,本官也要擔當起責任。”
說到這,凌雲站直身形,暴喝一聲:“全體都有,圍看校場,跑到廢爲止,南宮雲,龍天陽,身爲千戶,卻放鬆軍營防衛,罰其清理茅坑三天,任何人不得替換,違令者五十軍棍……”
“是……”
“咣咣咣……”
一千多人,整齊的步伐不斷的踐踏着校場中的泥濘,以凌雲爲首,圍着校場一圈圈跑了起來。
站在一旁觀望,自始至終從未說一句話的楊秀英,本想上前阻攔凌雲。但軍中大事,自己身爲一介女流也不好插嘴,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暗自嘀咕:“令行禁止,能和將士們同甘共苦,這樣的軍隊雖說只有一千來人,但縱觀大明朝,恐怕也是無人能比……”
漸漸的,夕陽開始西斜,泥濘的校場早已被混亂的步伐踩幹,一個個的士兵無力在跑,一次次摔倒在地,但最終艱難的站起。
直到日落黃昏,就連凌雲自己也是跑得累垮在地,楊秀英這才匆忙上前攙扶凌雲。
一向蠻橫無理的楊秀英,此刻看到躺在地上喘着粗氣的凌雲,眼睛有些溼潤的說道:“郎君……”
凌雲並沒有讓楊秀英攙扶,雙手撐地,艱難地站起身,有氣無力的說道:“休……休息半個時辰,兩人一組,躺下的練站軍姿,站着的吃飯……”
隨着凌雲一聲令下,龍天陽和南宮雲站起身來,擡手向着人羣中間一劃,左右一擺手道:“從中間分開各自尋找對手,站着的都回去吃飯,倒地者繼續訓練……”
“呼啦……”
人羣瞬間就一分爲二,中間空出了十餘步距離的場地。
望着人羣外觀戰的南宮雲和龍天陽,凌雲冷哼一聲:“你們兩個做對手,別想着偷懶,身爲上官,就必須要以身作則。”
南宮雲和龍天陽兩人有些尷尬的對視一眼,這纔對着凌雲一抱拳:“卑職領命……”
望着眼前的人羣,凌雲也懶得讓他們玩單打獨鬥,等時間一到,對着人羣一揮手,一千多人便衝到了一起混戰起來。
不過都是各自找個對手,並沒有人去渾水摸魚搞突然襲擊,或者幾個人打一個人的情況。
整個校場中喊聲陣陣,噼裡啪啦……打鬥之聲瞬間就瀰漫了整個校場。拳來腳往,每一拳都到肉,只不過無人動用兵器罷了。雖說如此,可場上爭鬥的慘烈之狀,不亞於戰場廝殺。
南宮雲和龍天陽兩人我想之間對視一眼,龍天陽笑了笑道:“南宮兄手下留情,玩玩就行了!”
“龍兄也要手下留情啊!”
“你招拳頭吧!”
“哎呀,你居然敢偷襲我?那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了。”
“啊!你怎麼玩兒真的?我跟你拼了。”
站在凌雲身旁的楊秀英,看着混戰中的將士,有些擔憂的問凌雲:“郎君,都是自己兄弟,拳腳無眼,要是受傷了怎麼辦?”
凌雲面無表情,不鹹不淡的說了句:“那隻能怪他們不刻苦訓練,軍中只尊重強者,只有自己的拳頭夠硬纔是道理,慫包軟蛋就必須要刻苦訓練。”
就在兩人說話間,由打軍營外走進一羣五城兵馬司的士兵,在魏忠賢的帶領下,牽着一千多匹戰馬走進了軍營之中。
望着眼前的場景,不管是魏忠賢還是五城兵馬四士兵,紛紛的愣在了當場,相互之間交頭接耳起來。
“我說兄弟,難怪上次咱們敗的這麼慘,看看人家的訓練……嘖嘖……”
“是啊,對自己的同袍兄弟下手都這麼狠,以後沒事兒咱們還是躲着點這幫殺千刀的……”
……
看到魏忠賢和一羣五城兵馬司的人走進軍營之中,而且還驅趕着無數戰馬,凌雲這才起身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