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之上,人來車往,絡繹不絕的人羣,沒有人去理會凌雲和紫虛道長。
猛然間,被凌雲丟在當場,紫虛道長微微有些發愣,但卻好奇地望着凌雲遠去的背影心道:“小傢伙挺有意思,但我一提起順天鏢局,他怎麼就立刻拉下臉來?”
這時,站在紫虛道長身後的一個二十來歲,身穿藍色道袍,手持一柄寶劍的俊俏道士,向前一步對紫虛道長一抱拳道:“師傅,這小子太無禮,要不要徒兒去教訓一番?”
“青雲子,爲師告誡你多少回,身爲大師兄要給手下師兄弟做出好的表率,做事怎麼總是如此毛毛躁躁?江湖中人各有性格,何必要執着於一些小事。”紫虛道長說完後,一抖手中的拂塵,便擡腿向着一家客棧走去。
身後的青雲子,連忙道:“徒兒謹遵師尊教誨。”說完便跟着紫虛道長向前走去。
走了半截兒,青雲子突然捂着肚子道:“哎呦!師傅,弟子肚子有些痛,先去方便方便,師傅和師兄弟先走,徒兒稍後就來。”
“你且去吧!”紫虛道長邊走邊說。
“是,師傅。”
等紫虛道長帶領着一衆徒弟走遠時,青雲子也不在捂着肚子,站起身來,望着凌雲離去的方向,露出一絲微笑,自言自語道:“一個偷雞摸狗的鼠輩,居然敢在師傅面前如此囂張,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自言自語一番後,青雲子便向着凌雲離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凌雲揹着雙手,沒多久就和小叫花子走出了城門,一邊走一邊問小叫花道:“小叫花,你叫什麼名字?”
小叫花子聽到凌雲跟自己說話,匆匆趕了幾步,彎腰低頭對着凌雲道:“回公子的話,我娘生我的時候,生在井旁,我爹就給我取名井生。”
“那你姓什麼?”凌雲邊走邊問道:“你家裡還有什麼人?”
井生苦笑着搖搖頭道:“小人姓張,爹孃早就在前幾年的饑荒中餓死,只有小人淪落街頭,整日偷雞摸狗,沿街乞討度日。”
凌雲聽完後,站住身形,回身望着井生道:“對不起,勾起了你的傷心之事。”
井生卻是有些慌亂道:“公子千萬不要這樣說,以前的事,隨着這幾年的顛沛流離,早就漸漸的淡忘,公子如此說簡直是折煞小人了。”
凌雲嘆息一聲,拍了拍井生的肩頭道:“你我年紀相仿,以後在我面前也不用如此拘束,我給你取個名怎麼樣?”
凌雲這是給凌壯和凌志取名上癮了,現在居然想去給井生取名。
井生聽完後,連忙對着凌雲道:“公子能給小人取名,那是小人的福分,小人求之不得。”
凌雲笑了笑,微微的想了一會兒道:“雖然你的父母都不在了,但他們還是想讓你平平安安地活下去,我給你取名叫平安怎麼樣?”
“張平安,平平安安。”井生自言自語的嘀咕半天道:“張平安好,平平安安一生,多謝公子賜名,小人以後就叫張平安。”說完便對着凌雲跪了下去。
凌雲連忙扶起正準備給自己下跪的張平安道:“都跟你說過了,以後跟着我不用這麼拘束,只要我有一口氣在,有我吃的就決不會餓着你。”
“是,公子。”
就在此時,只聽不遠處一個聲音道:“真沒想到,一個偷雞摸狗的鼠輩,騙起人來居然也有這麼一手。這纔多會兒,就給自己騙了一個跟班兒。”
“這他娘是誰呀!”凌雲微微有些發怒的向着不遠處望去,只見一個身穿藍色道袍的年輕道士,雙手抱攏,懷抱寶劍坐在一棵大樹的樹杈上,一副洋洋自得的表情。
“我當是誰褲襠沒夾緊把你給露出來,原來是個小牛鼻子,如果你是來找茬兒的,此處地勢空曠,也無人經過,小爺不介意陪你玩玩,若你不是來找茬兒的,就趕緊給小爺滾蛋,再要囉裡八嗦,可別怪小爺不給你師傅面子。”說完後寶兒露出了一副混不在意的樣子,雙手抱攏,很不屑地看着青雲子。
青雲子聽完凌雲的話,面色漸漸沉了下來,雙腳一蹬樹杈,凌空一個漂亮的空翻,落在凌雲面前四五步開外。
凌雲卻是呵呵笑道:“素聞武當派梯雲縱輕功獨步天下,可是看你這個小牛鼻子使的也不怎麼樣嘛?”
“你……”青雲子拔出手中的寶劍道:“好,好,好,看來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你,你這張嘴是沒有把門兒的。”
“誰教訓誰還不一定呢!”說完後凌雲拍了拍張平安的肩頭道:“你先退到一邊去,免得誤傷到你。”
“公子,你……”張平安有些擔憂的看着凌雲,見凌雲說的如此堅定,最終也是無奈的退到了十餘步開外。
青雲子呵呵笑道:“就你小子還敢自稱盜聖,今天就讓道爺看看,你那死去的師傅到底教給你多少東西。”
凌雲聽青雲子說起了自己的師傅,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一字一句道:“想不到你一個出家人,說起話嘴巴這麼碎?既然你自討苦吃,那也就怪不得小爺了。”
凌雲也不給青雲子說話的機會,直接從腰中抽出自己的飲血劍,在烈日的照射下,飲血劍閃着道道紅光,直接使出自己最拿手的一招,萬劍歸宗。向着青雲子攻了過去。
自從義莊白蓮花對着自己講說各門派武功都需要獨門內功運氣之法後,凌雲就專門練習這招萬劍歸宗,如今的凌雲,一招可以幻化出三十六個身形。
可憐的青雲子,連個武術架子還沒擺出來,就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因爲他看到數十個凌雲,以極快的身形左右擺動迅速的攻向自己,而自己卻是分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凌雲可是很清楚,不出手則已,既然出手了,就要做到當場不讓步,舉手不留情。
“唰唰唰……”
只是幾個呼吸間,凌雲已經離開青雲子數步之外,將自己的飲血劍插回腰間。
此時的青雲子有些懼怕的看向自己身體,只見自己身上的道袍已經出現了數十道口子,殘破不堪的道袍穿着青雲子身上,顯得整個人都狼狽之極。
這時,一縷頭髮緩緩的落在了地上,這讓青雲子心中也是有些懼怕起來。
而凌雲卻是走到了張平安的跟前,和張平安已經緩緩離去,一邊走一邊大聲道:“小牛鼻子,以後見到小爺嘴巴別那麼碎,連小爺一招都接不了,還有什麼臉在小爺面前耀武揚威,武當派的臉都讓你丟盡了,今日看在紫虛道長的份兒上饒你一命,若是下次再來招惹小爺的話,小爺絕不會再手下留情。”
尾隨在凌雲身後的張平安道:“公子真厲害,小人剛剛看到公子一下子就幻化出數十個,公子是不是練了什麼分身法的法術?”
“沒有!”凌雲只是一邊走一邊對着張平安道:“我所使的只不過是一招劍法而已。”
傻愣愣的站在當場,看着漸漸遠去的凌雲還有張平安背影的青雲子,此刻心中卻是五味俱全,想橫劍自刎的心都有了,自己苦練十幾年的劍法,一招還沒使出來,就被凌雲給打成了這種模樣,這自己還有什麼臉面去見師傅還有師兄弟們。
就在青雲子思緒萬千之時,身後卻傳來紫虛道長的聲音:“看來爲師所猜的不錯,早就知道你要來找凌雲的晦氣,若不是凌雲手下留情,你的小命早就沒了。”
青雲子聽到師傅的聲音,回身一看,師傅和師兄弟已經全部站在自己身後,青雲子立刻臉紅到了耳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道:“師傅您怎麼來了?”
紫虛道長捊着鬍鬚道:“等你好半天不來,爲師就知道你肯定是來找凌雲的晦氣,起初爲師還怕你傷了凌雲,可來了之後一看,你居然連凌雲的一招做抵擋不了。”
青雲子低着頭對着紫虛道長說道:“師傅,不是弟子無能,是凌雲那個臭小子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分身術,所以徒兒纔會敗在他的手中。”
紫虛道長嘆息一聲道:“習武之人,輸了就是輸了,但是目光不要那麼短淺,凌雲剛纔所使的不是什麼分身術,而是一招精妙的劍法。”
“劍法……”聽完紫虛道長的話,所有的徒弟都紛紛望向紫虛道長問道:“師傅,什麼劍法這麼厲害?”
紫虛道長嘆息道:“說來慚愧,爲師也沒有看出他所使用的是什麼劍法,但那看似一招劍法,卻是一套劍法,而且更是變幻無窮,爲師也只是看出了一些皮毛而已。”
聽說自己的師傅也只是看出了一些皮毛,所有的小道士都有些不可思議的問紫虛道長:“師傅,那您老人家能不能破解得了他的劍法?”
紫虛道長苦笑着搖搖頭道:“未曾交手,爲師也說不準。好了,不說這些了,已經買好了乾糧,我們就直接去碼頭吧!”
“是,師傅。”
就在同時,凌雲揹着雙手向着碼頭行走,身後的張平安有些疑惑的問道:“公子剛纔明明可以收拾收拾那個臭牛鼻子,但爲何卻要對他手下留情,最起碼也應該給他點教訓,誰讓他敢對公子出言不遜的。”
凌雲站住身形,回過身對着張平安笑了笑道:“我凌雲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更不是什麼溫順的小綿羊,剛纔在我出招的時候,紫虛道長帶着一衆徒弟已經出了城門,若我要是傷了他的徒弟,他們人多勢衆,我們兩個還走得了嗎?與其如此,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嘛。”
張平安伸手抓了抓自己散亂蓬鬆的亂髮,一副瞭然的表情點頭道:“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