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偉奇見到封彪突然發作,立時向後退了幾步。封彪一聲大吼,“今日灑家還就不信了,我替你們七星門教訓教訓這麼一個紈絝子弟,他還能拿我怎樣?”邊說着,腳下邊噔噔噔地用力,朝着柳偉奇就衝了過來。
“閣下好大的口氣,老夫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在天山的時間也這麼久了,敢對七星門誇如此海口的,閣下還是第一個。老夫倒要好好領教一下,閣下究竟有何高招!”草棚之後突然傳來這麼一聲爆喝,聲浪如潮水般洶涌,震動的草棚上覆蓋的葦草不住地顫動。
行至半路的封彪當即臉色就是一變,單單從這聲勢聽起來,來人實力便絕不在他之下。甚至還要強上不少,他習武經驗也足,猛吸口真氣,硬生生地中途收招轉身。他一個碩大的拳頭,送至一半,生生地在柳偉奇面門前兩寸處停了下來。甚至捲起的拳風都微微卷起了他的髮絲。
一道人影一躍而起,直直地衝上了半空。手中持着一把閃着銀光的三尺長劍。重重地落了下來,下落之際狠狠地一腳踏在了草棚的房樑上,就聽“咔嚓”一聲,內徑足有一尺的圓木就這麼被他一腳給從中一踏而斷了。
“喝!接我一記天山有雪!”半空中的人影,一聲朗喝。手中長劍揮動起來,一道道晶瑩之色的劍氣縱橫,逐漸收攏聚集。最後匯成了一道散着冰寒之氣,通體潔白的劍罡,朝着底下的封彪重重地斬了下來。
封彪眼神一凜,這麼一道薄薄的劍光在他如同山嶽般厚重一般。不單如此,這麼一道劍罡周圍,氣機翻卷,幾乎鎖死了封彪所有的退路。
封彪低頭看了自己所處之處,此人這麼突然橫生出來,看他的樣子。一身的功力早已準備就緒,這麼一下爆發出來。封彪此刻幾乎已是退無可退。除了正面直擊外。再無第二個途徑。
當下右腿向後微退了半步,雙腿微微彎曲了下來,長長地吸了口氣。上身挺直,一身功力盡數聚集了起來。猛地一下匯入了雙臂之中,伴着一聲大吼,“給我破!”再不收手,雙拳猛地一下推出。一股同樣聲勢的氣浪直噴而出,迎向了半空中正面斬來的劍罡。
像是璀璨的琉璃撞到了地磚,那晶瑩如玉的劍罡受了封彪這麼如若奔浪的拳風相擊。兩股力量在半空交匯,如同針尖對麥芒,激烈地碰撞與排斥。只是此時無論是來襲之人還是封彪的實力都未能真正地邁入了先天境界,雖然真氣不想普通武者一樣只能侷限於體內。可以放出體外。不過還是很有限制,就看見半空中勉強能夠看出,兩道近乎完全透明拳影狠狠地架住了一把足有數丈長短的一道銀色劍光。
劍光與拳影一直相持不下,不過即便伴隨着如此之大的反噬之力,可是封彪依舊死咬着牙,如此關頭,他一個人便是一個門派的象徵。甚至他都已經咬破了嘴脣,可他還是不閃不避。死死地立身在了原地。
他腳下所踩着的青石板轉。不知何時在他的大力踩踏下再也承受不住如此壓力,從中紛紛裂開。碎成了好幾塊。
終於場中的平靜被一下打破,剛纔還無與倫比,氣勢非凡的劍罡,猛地在一瞬間盡數碎裂。散作了無數真氣碎屑,四下飄散。所謂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封彪臉上也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了一片潮紅的神色。真氣震盪之下,一口熱血順着喉嚨倒涌上來,再也忍受不住,一下盡數都噴了出來。
身處半空,藉着從上而下之勢的來襲之人也並不好受。臉上微微一紅,雖然沒有像封彪一樣噴出一口熱血來,想必也受了不輕的傷。而他前行的身姿也受了一絲影響,身形一晃,逼得他又吸了口氣,凌空踏了一步,這才穩住了下來。
最後衣衫飄飄,從半空中緩緩地落在了地面上。接着才聽到了“轟隆”一聲,草棚的房樑落地的聲響。這兩個不同時下落之物,竟然同時落在了地上。不得不說,此人對於輕功身法的造詣想必定是不低。
封彪用手臂輕輕擦了擦口角上的鮮血,呵呵笑道:“閣下好功夫,灑家卻是很久再沒見過有如此功夫之人了。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封彪面前之人,也是一身七星門弟子衣衫的裝扮。只不過略微有些不同的是,這人穿的衣衫乃是一身的寶藍之色卻是不同於剛纔隨風所見的七星門內的灰色的普通弟子。單從這衣着上來看,此人身份想必定是不低。
接着,就見此人衝着封彪一抱拳,道:“在下乃是七星門內門弟子——董既守,聽聞閣下天生神力極爲地不凡,故特來討教一番。若是剛纔有什麼得罪之處還請閣下多多見諒。”
封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這麼說你也是衝着元牝珠來的麼?”
董既守微微一愣,沒想到他竟然問得如此直接。頓了頓,像是在理了理思路,雖然並未弄明白他這句問話中隱藏的含義,不過也不隱瞞,應聲道:“閣下說的一點也是沒錯,在下確實是衝着元牝珠來的。不過,在下想的卻是與剛纔這幫人不同。我只是真心希望能夠一睹爲快而已。這樣吧,我給你引見我的師尊。在這魚龍混雜之地,怕是再不會有勝過家師之人,你也就沒必要繼續像如此這樣將希望寄託在了這元牝珠上了。”
封彪看了看方涵佳,可是他裝作好像沒有看到封彪的眼神一樣,一直呆呆地盯着看着自己的腳下。既不出聲,也沒有想要接話的意思。
封彪輕輕哼了一聲,道:“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你以爲灑家是三歲小孩不成?任你欺騙?想要和灑家切磋動手,卻又不敢與我光明正大一戰,只會玩些背後突襲的勾當。算是什麼英雄好漢?話不多說,若是閣下實在是想要這元牝珠,只有從我的屍體上踏過這一途,否則卻是想都別想!”
董既守心中默嘆了一聲,想不到自己行走江湖這麼久,竟然有一天也要做這強搶別人寶物之事。這種事情之前七星門是從來不屑爲之的,即便是再多麼珍貴的寶物,七星門也從未如此光明正大地強搶過。
只因如此行徑若是一旦傳揚出去,不知會對門派的聲譽造成多大損失。爲了一點寶物,折損的門派許久以來才積累起來的聲譽,實在是太過不值。
是以江湖上,即便有門派間的搶奪現象,一般都進行得極爲隱秘。今日雖然外圍有一層七星門的弟子把守,但這消息卻是決計也鎖不住的。不過這元牝珠乃是天地珍品,對於他們七星門的洞真經的修行極有好處,而這行動之令也是由七星門門主親自發出的。全派上下,又有誰敢不照做?
“多說無益,手底下見真章吧!”董既守張了張嘴脣,微微地翕動着,想要說些什麼。可是最後迸出的,卻還是這麼幾個字。
只是這封彪此刻手邊並沒有兵器,也只能以一雙肉拳來抵抗董既守手中的長劍了。
兩人身影一動,又鬥在了一處。只是這董既守的功力本就要高上封彪一籌,再加上封彪赤手空拳,又並未練過空手入白刃之術。這麼兩者相加起來看,這董既守的優勢實在是太過明顯了。
未過多久,很快,這封彪便由一開始的勉強平局迅速地失勢。不過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已被董既守完全地壓制在了當場,他的每一次的反抗,都被董既守以更爲犀利的劍招給逼了回來。疏忽之間,他的手臂上、胸前等許多地方都留下了董既守劍光劃過的深深的血痕,一絲絲的鮮血從中流淌出來,滴落在下方的雪地上,蔚爲地顯眼。
封彪眉頭皺也不皺,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危急的處境一般。
“砰!”封彪勉強躲過了董既守平平刺出的一記必殺劍勢,卻沒能躲開他暗藏在劍招中的腿功。被一腳踢中了小腹,索性是最後關頭,他拼命移開了幾寸,躲開了丹田要害,這才逃過了一劫。
封彪心中輕嘆了一聲,自己確實已經盡力了。雖然最後也許依舊沒能保護得好元牝珠,不過唯一讓他欣慰的是,看樣子這方涵佳已經成長了許多,已經可以獨自面對風雨和打擊了。
他的身子劃過一道弧線,狠狠地落在了雪地上。面前,是董既守正手握着長劍,淡淡地指着自己。問道:“我再問你最後一遍,肯不肯將這元牝珠給交出來。我只給你三息的時間考慮,若是還是不能有個答案,可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封彪扭過頭去,最後滿是留戀地看了方涵佳一眼,雖然從頭至尾沒有一句話,但是千言萬語都已經包含在了其中。
“看來你是選擇頑抗到底,心甘情願地想要爲此神往了?”董既守的名聲依舊極爲地平淡,彷彿即將要做的並不是什麼小事,只不過死收割了一席以及熟透了的稻草而已。
“我給過你機會,那就可不能怪我了。”說着,董既守手中長劍猛地朝着封彪揮了下去!封彪的雙眼早已閉上了眼睛,早就做好了死的準備。
“慢!”隨風再也看不下去,突然怒吼了一聲,手中一塊兩三個指頭大小的石子朝着董既守的位置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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