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還來得及今天的更新,碼字用了三個小時,修改卻用了兩個小時,鬱悶。
次日,均州小報上正面大字寫道:均州第一,葛氏領三娘子下酒館,吃得食客目瞪口呆。
這篇小文章用輕鬆的文筆介紹了葛氏帶領三娘子下酒館的原因,無非是領了月錢,其中更點出了方大嫂作爲葛氏裁縫店的首席設計師,月錢達到了十兩之多。
最後還用很長的文字介紹了三人所吃的菜譜,期間更是狠狠的讚美了小黃頭酒館的幾樣小菜,說得這幾樣菜天上沒有,人間也是獨此一家。
最後才提出:男子能下館子,爲何獨輕女子。
世人再也沒想到,女子的權利之爭始於今日,始於這份小小的報紙,當然這要等均州小報流傳道京城,這個爭執纔算正式開始,然而小報還是在均州城引起了轟動。
首先,小黃頭苦心積慮,又是打折扣,又是親自接待,又是親自下廚,最後讓老夥計請來記者,就是想爲自己打一下廣告,而且,他也達到了這個目的。三位小娘子當初所點的幾樣菜譜,在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成了小黃頭酒館裡的暢銷菜。
其次自然就是葛氏裁縫店再次在百姓心中燃起了一陣亮光。三位小娘子打破了男子下館子的權益,雖然引起了一小撮人的不滿,但更是得到了婦女屆的大力支持。葛氏裁縫店的客源主力又以女子居多,誰讓她是均州第一女掌櫃呢?
最後還有一點沒想到的是,均州官府曾規定,凡女子參加社會活動第一,都需要打五折,從此以後女子才真正參與到社會各種活動,這倒是張貴當初沒想到。
正是葛氏的巨大成功,使得其他裁縫店和布店也開始模仿,在均州小報上投放了大量的廣告。也給葛氏裁縫店增添了不少壓力。
“剛中兄弟,”經過一個月地獄般的磨練,葛氏也利索起來,不知道怎麼就找到了同樣是位於書院街的家兼均州小報辦公室:“奴家有件事想請教一下剛中兄弟。”
自從張貴幫忙僱傭了所謂的編輯和記者還有特邀供稿人之後,陳孚的工作變得更加輕鬆起來,他每日只需要做的事就是和兩個編輯一起,收集記者和供稿人送過來的稿子,又或許是由兩個編輯去聯繫供稿人取詩詞文章,剩餘的時間就是在房子裡陪老孃。
然而,讓陳孚鬱悶的事,自己算是抽出時間來了,可是老孃卻沒了時間,自從張娘子把老孃帶去了養濟院一次後,老孃有事沒事都會往養濟院跑,幾乎是把白天所有時間都泡在了裡面。
陳孚放心不過,跟着老孃過去,發現養濟院並不簡單是孤老院,並不簡單是收留孤寡老人的場所,其中陳孚看到還有不少年輕的婦人、小娘子在幫忙料理。
更重要的是養濟院的活動是在太精彩了,有四個人一起玩樂的葉子戲,也有數人一起遊樂的牙牌,又有熱鬧之極的紙牌,還有簡單易懂的一種叫做飛行棋的遊戲,養濟院每逢週三又有勾欄過來表演,有雜劇及講史、諸宮調、傀儡戲、影戲,凡此種種,數不勝數。
就算是不合羣的老孃,此時也與數人蹲在一個角落旁邊,陳孚過去看了一會,卻是圍棋。陳孚有點鬱悶的看着沉迷的老孃,看來老孃算是把自己這個兒子丟一旁去了。
陳孚看了一會,發現這些老婦人的棋藝還不錯,問了原由,原來張大人也經常到養濟院,往往一待就是一天,不是陪老人走圍棋,就是和老人下象棋,甚至飛行棋、紙牌、牙牌無一不懂,無一不曉。
陳孚在養濟院陪老孃約莫一個時辰,一陣悠揚的琴聲把他吸引住了,卻看到老孃和幾個老婦人,雖然圍棋正是最緊張時刻,但還是停住了手,然後有秩序的走到一起。隨着琴聲不斷響起,陳孚看到幾個照料老人生活的小娘子,竟然領頭翩翩起舞,陳孚看了一下,暗暗吃驚,竟然有點熟悉。
“難道是太極?”陳孚熟讀詩書,看到小娘子舞的招式隱約有陳傳老祖所創太極的痕跡,但招式更加自然,更加和諧,連陳孚也忍不住跟着婦人耍了起來。
隨着悠揚的琴聲,耍着自然之極的太極,陳孚身心舒坦無比。
一個早上,每隔一個時辰,耍了兩次太極,又有一次卻是其他招式,這次陳孚卻看不懂了。
“現代舞。”老孃怒瞪了陳孚一眼,責怪他打擾自己練習,陳孚看了一會所謂的現代舞,發現其中節奏感非常強,招式卻很美觀,這次可把陳孚看暈了頭。
“這是張大人所創。”等琴聲落筆,老孃得意道。
陳孚可真沒有了主意,張大人、張大人爲什麼都會呢?
“娘,孩兒已煮好飯菜,得回家用餐了。”陳孚看了看天色已到了日中,擔憂道。
“去,去。”老孃舉着白子,不知道往哪裡放。
陳孚至孝,見老孃不急,自己也不敢吭聲,約莫隔了片刻,卻響起了一陣鐘聲,老孃笑了笑:“姐姐,可算到時間了。”
對陣的老婦人,囔囔道:“不算,不算,這局非要鬥下去,除非妹子自己認輸。”
陳孚知道老孃是愛面子之人,決然不會認輸,果然老孃搖頭道:“姐姐這話就不對了,我兩人相持,妹子也沒落後幾個子,憑啥要妹子認輸。”
“那就要繼續下。”老婦人不服氣道。
老孃自然會奉陪,陳孚有點着急,眼看到了吃飯時間,老孃爭執下去,不知道何時才能完,要是餓壞了老孃的身子,自己可就心中慚愧了,正想拼着被老孃責罵也要把老孃勸回家用餐,身邊來了一個樸實的小娘子,輕聲道:“兩位老夫人,用餐時間到了。”
老孃是聰明人,故意不吭聲,老婦人見老孃不吭聲,也不吭聲,兩人彷彿沒聽到小娘子的叫聲,繼續下棋。
想不到小娘子倒是頑固之人,見兩位老人不吭聲,提高聲音尊敬道:“兩位老夫子,用餐時間到了。”
陳孚不由有些擔心,見兩位老人賭氣不吭聲,又有些尷尬。只見小娘子低頭想了想,然後向後招了招手,只見另一個小娘子拿過來一個大蓋子。
小娘子抱歉道:“兩位老夫人,得罪了,根據均州養濟院第三章第四條第五例,若因遊樂原因不按時用餐者,小女子可以授權封鎖兩位老夫人遊樂時間一天。”
說完,也不等兩位老人說話,直接把大蓋子輕輕的放在棋局上,嚴肅道:“這盤棋局會保留到明日申時,兩位老夫人休息過後才能解封,而在這段時間,兩老除了觀看之外,不能接觸任何遊樂遊戲,還請兩位老夫子自重。”
“都怪你,”老孃依依不捨站起來,埋汰道:“姐姐,你看這次可好了。”
老婦人苦着臉,道:“小娘子,這次就放過老身吧?還望小娘子看在老身是初犯。”
小娘子笑盈盈道:“兩位老夫人,用餐時間到了,還請兩位跟小女子走。”
兩人這次可真沒了法子,官府把他們照顧得體貼入微,自己總不能發脾氣吧。只好乖乖跟在小娘子身後,陳孚眼睛都直了,老孃的脾氣自己最清楚了,何嘗見老孃如此聽話?
不過也爲小娘子的手段感到驚訝,有理有節,大方有度,不得不讓人心服。
兩位跟在小娘子身後,來到一個大食堂裡。陳孚之前也在書院的大食堂用餐,但老孃來後自己每天都陪老孃用餐,就再也沒到去過大食堂。
不由自主的把懷裡的書院教授的牌子拿出來,看這裡能不能通用:“不知道這個牌子可以在這裡用餐嗎?”
想不到還真讓陳孚蒙對了,陳孚把牌子拿出來後,食堂的夥計看了一眼,然後又連忙把牌子交給另外一人,這個明顯是食堂老大的中年人看了一眼,連忙拱手道:“然後是陳夫子,這牌子可以用。”
“勞煩了。”陳孚越加爲牌子的巨大力量而感到驚訝,牌子的作用雖大,但據說擁有牌子的人非常少,除了書院的夫子,官府的榮譽參軍外,甚至傳說連張大人也沒有,原因竟然是不夠資格不能佩戴。
街坊傳言,陸秀夫陸大人有一次還感嘆,自己若不是掛了一個均州書院客座教授的名義,自己也拿不到牌子。
不過陳孚卻知道還有一個人很特殊的人擁有,那就是葛氏裁縫店裡葛氏的阿爹葛老頭有一個,製作得比自己的更加漂亮。
養濟院的飯菜和書院的又有略有不同,老火高湯飄着濃香,還有就是飯菜鬆軟可口,平日自己哄半天才吃飯的老孃,現在竟然吃得比自己還要快。
等吃中飯,老孃和幾個老人來到養濟院的大院子慢慢散步,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養濟院再次響起了一陣悠揚的琴聲,一個小娘子來到陳孚面前,臉蛋紅紅的,輕聲道:“陳夫子,現在是養濟院午休時間,爲了保證老夫人的休息,閒雜等人都要出去,還請陳夫子跟小女子走。”
“娘。”陳孚尷尬叫了一聲,道:“娘要跟剛兒回去嗎?”
“去,去。”老孃囔囔道:“這裡睡得可好了。”
陳孚這可無語了,向來把自己當成孝順老孃的主力,現在可一下子失去了勁兒。小娘子見陳孚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道:“陳夫子酉時過後再接老夫人回去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