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不斷的sāo擾,縱使向來穩重的張弘範也變得有幾分煩躁,更不用沒有什麼耐心的塔出,要不是張弘範壓制,他早已率領騎兵不知道殺到哪裡去了。
只是南下獨鬆關的道路不好走,道路兩旁又以樹林較多,塔出縱使有心也無力,宋軍的辦法很簡單,但卻非常有用,由於道路的限制不能出動大部隊,宋軍先是偷襲斷後的騎兵,然後堵住道路和韃子拼兵力。
塔出非常不高興,自己雖然損失不大,至少也能和宋軍以一換一,但如此下去,士氣不振,塔出哪裡能夠高興得起來,再說自己兵力有限,又是客軍作戰,死一個就少一個,這些天由於宋軍的襲擊,蒙古騎兵的傷亡達到了三千之衆。
張弘範只好命令將士加快行軍步伐,這樣一來那些降軍也只好讓他們吃飽喝足,然後多派兵力壓制,讓他們加快行軍,情況纔算好轉。
“據探子回報,此地離獨鬆關也不過是兩天路程,”張弘範說出這句話時感覺鬆了一口氣,道:“還請塔出將軍再忍耐兩天,到了獨鬆關,我軍安營立寨,宋軍自然無計可用。”
“再說宋軍也沒能佔到便宜,塔出將軍抵抗宋軍襲擊,是爲朝廷立了大功,張某必不吝筆墨,爲將軍請功。”
張弘範很會說話,也很會做人,這兩句話就把塔出哄得心裡熱乎乎,說實在話騎兵的傷亡不算大,但無奈折騰的是士氣,如此三番,就算是善於征戰的蒙古騎兵也覺得無可奈何。
“多謝大人,”塔出拱手作揖,道:“只是宋軍實在是太可惡,若是能早一步趕到獨鬆關,老子就不用受如此折騰。”
“嗯,”張弘範點頭,道:“塔出將軍只需做好準備,到了獨鬆關,張某一定讓騎兵先行休整,至於獨鬆關,就先讓漢軍進攻,若是戰事不順再請塔出將軍協助。”
塔出很滿意,非常滿意,誰不知道攻城略池傷亡最大,既然張弘範大包大攬,塔出也不能推遲,道:“多謝大人體諒。”
“末將看那些降軍最近安靜了很多,莫非大人讓他們當炮灰?”
張弘範微微點頭,道:“獨鬆關乃臨安北大mén,防守獨鬆關將士應有部分是臨安jing銳禁軍,這些降軍都是宋軍禁軍,多有同僚之誼,讓他們代勞,一來可以減少我軍損失,其次能夠瓦解獨鬆關士氣。”
“大人果然工於計算,”塔出讚揚道:“這些降軍就算死光了也不可惜,但是萬一能夠攻下獨鬆關,就是我軍之福氣了。”
兩人又仔細看了看地圖,結合探子的信息,塔出牛眼大的眼睛突然眨了眨,高興說道:“明天開始,地勢就要開朗很多了,若是宋軍敢再追擊,老子就殺他孃的。”
張弘範仔細看了看地圖,眉頭卻不由皺了起來,塔出只看到一片開朗地,但卻沒看到兩旁還是山林,從明天開始,這一路上去,都是在大山之間的谷地行軍,雖然兩旁的山勢還遠,但卻更適合宋軍藏身其中。
張弘範心中多了幾分擔憂,把探子叫過來細細詢問,探子頭領親自走到旁邊,點頭道:“從河口開始一直到獨鬆關,皆是谷地。”
“溪徑谷地,長約四十里路,溪口踞通道谷口,謂三關要路,屬下遠觀獨鬆關,宋軍旌旗飄揚,宋軍在獨鬆關一帶壘石爲關,左方的百丈關,右有幽嶺關,地勢險要,觀其形勢,三關已連在一起。”
探子頭領又把情況仔細給張弘範說了一遍,最後說道:“屬下認爲,宋軍至少擁兵三萬,但三關藏兵dong甚多,屬下也只能猜出一個大概的數字。”
塔出聽完,不由緊皺眉頭,若是探子說的是事實,那麼這絕對是一場硬仗。
張弘範卻笑了笑,滿不在乎的樣子,伯顏分軍之時已經跟自己說得很明確,自己攻打獨鬆關,一來是給臨安施加壓力,二來是牽制廣德、臨安之兵力,讓他順利南下。
畢竟從建康到臨安,至少道路要好走很多,不過自己若是可以攻下獨鬆關,立下奇功,那倒是大功一場。
“戰爭之道,天時地利人和,宋軍雖佔有地利,但天時、人和都在我大元朝身上,任憑宋軍做好準備,說到底戰爭還需要士氣。”
“宋軍士氣不振,要破獨鬆關不難。”
探子頭領嘴角動了動,但卻閉上了眼睛,張弘範既然這樣說,自己沒必要現在說難聽的話,還不如到時讓張弘範親自看到情況再說。
張弘範嘴裡說得雖然激揚,但行軍時又變得謹慎起來,第二天行軍不長時間,果然看到開闊的谷地,只是這片開闊之地沿着溪口河延綿數十里,兩旁還是以樹林居多。
張弘範看着溪口河河水不深,叫來探子詢問,探子沉思了片刻,道:“昨日所見,都沒有水閘,屬下今日親自逆河而上看一個究竟。”
“大人是否過於謹慎了?冬季缺水也是正常。”
張弘範搖了搖頭,只是吩咐探子一定要探仔細了,免得中了宋軍的計謀,看來張弘範對上次攻擊均州時的遭遇還記憶尤深。
若是說對張貴的理解,相信大元朝沒有一個人比得上張弘範,張貴最可怕之處不在於能夠訓練出一支jing兵,而是在於他天馬行空的計謀,他從來不遵守所謂的規矩,就算是宋廷的勤王之命,他也不當一回事。
表面上自己兵力佔優,又有百戰百勝的蒙古騎兵相助,但是張弘範卻反而覺得自己兵力遠遠不夠用,他不擔心兵敗,他擔心的是張貴一直拖延自己,讓自己施展不開手腳。
這樣一想,張弘範不由壓下行軍的速度,一直停停走走,等到了日中時分,探子終於回報,說一路直到獨鬆關口,也沒有發現有宋軍設下的水閘。
“不過溪口河一直到了獨鬆關關口尚沒有到頭,一直不知延伸到何處,屬下想偷過獨鬆關,想不到宋軍處處設防,損失了幾名兄弟。”
“什麼?你們和宋軍jiāo手了。”張弘範瞬間失神,不過隨後卻尷尬的笑了笑,元軍攻擊獨鬆關,這已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宋軍的防禦規模很大,屬下遠遠偷窺,看到了無數的地堡和藏身dong,又有塹濠、土城、石牆無數,其中的複雜,屬下以前卻沒有見過。”
探子頭領說話的聲音有幾分不自然,探子頭領跟從張弘範將近十年,張弘範從來還沒見過他如此擔憂,看來一場大戰還真是免不了,只希望丞相能夠攻下常州,迅速南下。
塔出有點看不起,大聲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宋軍再厲害,還不是我軍刀下之鬼。”
不過張弘範終究是不敢靠近溪口河,讓大軍挨邊前進,這樣一來,又免不了和樹林接觸,但是塔出畢竟有了開闊之地,騎兵也難得撒開腿往返跑了幾趟,也算是出了一口氣。
張貴緩緩放下千里鏡,張世傑和孫虎臣兩人不由暗中好奇,越是快要到獨鬆關,張貴反而越是鎮定下來,這數天以來,無論是張世傑還是孫虎臣,他們對張貴都有一種莫名奇妙的信任,或許這份信任真是來自於張貴的穩重吧。
韃子出溪口河之後,地勢豁然開朗,沿溪口河一路南上,就是此戰唯一的依仗:獨鬆關,雖然獨鬆關的牛富已已派人和張貴有所接觸,但是張世傑和孫虎臣還是有幾分擔憂。
張世傑還好,畢竟是和張貴喝過酒碰過杯惺惺相惜的同仁,但是孫虎臣對於張貴把希望都寄託在獨鬆關上多少都有幾分殘念。
“張大人,如今地勢廓然開朗,再打下去對我軍沒有什麼好處?不知今日休戰如何?”孫虎臣賭氣問道,這些天來,幾乎每到日中時分,張貴都要和韃子狠狠打上一場,不死三五百人絕對不罷休,幸好是道路壓制了韃子的兵力,若不然孫虎臣還真擔心這樣下去,這三萬人騎兵遲早都會被這個敗家仔拼光。
“怎麼不打了,打,一定要打。”張貴似笑非笑的看着孫虎臣,淡淡說道:“不但要打,還要大打。”
“難得有這樣的好地方,不打還對不起上天給了我軍這個機會。”
張世傑看到張貴的表情,立馬閉嘴,他不是第一天和張貴相識,在左岸大營又和他並肩作戰,張貴這個表情,以張世傑不專業的推測看來,這絕對是要暗算人的意思。
果然,孫虎臣捏了捏拳頭,道:“張大人,如今地勢對韃子有利,大人怎麼就不珍惜弟兄們的xing命?如今在開闊之地和韃子拼命,我軍能佔便宜嗎?”
“孫大人怕了?”張貴瞥視看了一眼孫虎臣,突然頗有感觸說道:“戰爭哪裡會不死人啊,只是看死得有沒有價值而已。”
“孫大人之前不是說過,獨鬆關不一定能夠擋住韃子的進攻嗎,不如就在這裡,跟韃子好好打一場,也好傷一傷韃子的士氣。”
張世傑知道張貴要在溪口跟韃子拼命,一定會有他自己的原因,但自己既然把大權暗中jiāo到他手上,自然不願意干涉。
這些天張貴見了不少人,可以看得出張貴已逐漸在佈陣,張世傑雖然略知道一二,但具體的情況卻不是很清楚。
還有就是均州軍的前鋒趕到,和張貴商議了很長時間,這或許是促成張貴在此刻要和韃子大打一場的原因嗎?
於是連忙請命,道:“大人,讓老子去吧,這些天小打小鬧實在不過癮。”
張貴卻搖了搖頭,看着孫虎臣,道:“孫大人怎麼就不吭聲了?莫非真怕了,是啊,韃子騎兵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我軍又怎麼能夠抵擋得住,只有白白犧牲罷了。”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孫虎臣這些天跟張貴、張世傑混在一起,倒是長出了幾分膽子,只是無奈張貴從來不給他機會,孫虎臣憋得臉都紅了,終於忍不住大聲說道:“老子怎麼就怕了,只是老子現在孤身一人,拿什麼去跟韃子拼命。”
“這個容易,”張貴拍了拍手,大聲道:“我願向張大人借兵三千jiāo予給你,你若是不敢出戰又當如何。”
“老子、老子就算是死了,也不讓你小看。”孫虎臣鬚髮激揚,大聲道:“這氣,老子受夠了,老子現在就跟韃子拼命。”
“那好,現在是日中時分,還請孫大人跟張大人去點兵,張某等孫大人的好消息。”
孫虎臣哪裡能夠吞下這口氣,跟張世傑點了兵之後竟然真的帶軍出征,韃子早已習慣宋軍的舉動,還以爲出了溪口宋軍必然不敢出兵,想不到還是守時。
完者都是大元朝排名前十的猛將,有“勇敢出諸軍右”的美譽,他身爲大元朝萬戶,率領騎兵斷後,這些天來被宋軍sāo擾得快要發瘋了。
塔出雖然也發瘋,但畢竟沒有親歷,但是完者都可是每天都備受宋軍折騰,都快要瘋掉了,若是再繼續下去,別說小兵,恐怕他自己先崩潰了。
“萬戶大人,宋軍只有三千人。”一個副將早早把宋軍的情況給他說清楚,以方便他調兵遣將。
完者都點頭道:“人再多了陣勢也不容易擺開,咱們也領三千人便足夠了,別把宋軍嚇跑了。”
“哈哈……”蒙古騎兵不由鬨然大笑,想必他們一早就鼓起了勁兒,想殺宋軍一個措手不及。
“兄弟們,前面就是獨鬆關,獨鬆關後就是臨安,臨安就是兄弟們的妻兒,誰若是不想自家妻兒被欺負,跟老子殺啊。”孫虎臣憋了口氣,如今就想跟張貴賭這個氣,他跟從張世傑和張貴數天,也學了不少領軍之法,特別是張貴每天紮營之時都會召集軍中將領,把領軍之道傳授給他們。
孫虎臣料想張貴不會這麼好人,誰會把自己獨mén方法jiāo出去,然而聽了兩天之後,發現張貴基本沒有隱瞞,甚至還把他經過的戰役仔細給衆將說了一遍,這也是張世傑偷偷放權的原因吧。
“嘿嘿,來得好啊。”完者都早早看到了孫虎臣,拍馬衝了上去。
沒有更多的計謀,騎兵衝鋒都是赤luoluo的對決,孫虎臣畢竟是心懷朝廷,雖然他在丁家洲的逃亡讓張貴等人看不起,但並不代表孫虎臣就沒有誓死之心,如今又被張貴用激將法激起了鬥狠之心,竟然也拍馬衝向完者都。
“來得好。”完者都善使一根長矛,左手拉住馬繮,右手執長矛,向孫虎臣橫掃過去,他身邊的護衛和蒙古騎兵,臉上都帶有幾分得意,就像看到一個個頭頂飄紅的功勞,而忘記了和他們對陣的是整整三千騎兵。
孫虎臣年輕時也殺過人,上過戰場,要不然陳宜中也不會託付大事與他,只是在魯港時被韃子一陣炮火炸得頭暈腦脹,再加上人到了高位,怕死的就多了幾分,所以纔會率先逃亡。
如今被張貴激起了鬥狠之心,恨不得立刻戰死沙場,他竟然也不畏懼,手執五環大刀向完者都衝過去。
“鐺”的一聲巨響,大刀和長矛相碰竟然發出一絲火花,孫虎臣畢竟年紀要大一些,手臂竟然暗暗發麻,不過總算是險險擋住了完者都的長矛。
“哈哈……”完者都長噓一口氣,長矛向前橫掃一圈,竟然沒有宋軍敢接近於他,完者都迅速調轉戰馬,再次向孫虎臣衝過去。
“nǎinǎi的,老子跟你拼了。”孫虎臣一咬牙,竟然也轉身向完者都衝過去,他眼睛暴怒,手上青筋凸起,此刻只想着就算是死,也要拉完者都墊屍底。
完者都雖勇,但不代表他不會用謀,特別是對陣的yin謀要比孫虎臣經驗豐富得多,只見好一個完者都,眼看孫虎臣直愣愣的衝過來,雙腳用力夾住馬肚子,左手用力一拉,戰馬一聲長嘯,竟然停了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此刻孫虎臣已衝到了跟前,完者都不慌不忙,手中長矛對準孫虎臣大刀後部用力一敲,大刀竟然脫手而出。
隨後完者都手腕一轉,長矛竟然迎着孫虎臣頭上刺過去。
孫虎臣大驚,眼看長矛已到跟前,奮力向左一側,“鐺”的一聲,長矛險險的刺在孫虎臣頭盔之上,一股巨大的力量衝擊在孫虎臣頭上,孫虎臣再也坐不穩,竟然向左邊摔倒地上。
“哈哈。”完者都見得逞,大笑,長矛向還沒來得及爬起來的孫虎臣刺過去。
眼看長矛就要落在身上,孫虎臣情不自禁閉上眼睛,想不到自己終究要死在這裡,不過幸好死在戰場之上,也如了張貴的意吧,也不會給家人丟臉吧。
“鐺”的一聲,孫虎臣大叫一聲,隨後便聽到一聲怒吼:“大膽。”
隨後又聽到“叮叮噹噹”一陣兵器的接觸聲,孫虎臣莫名其妙的摸了摸喉嚨,發現自己還是完好無缺,又聽到一個聲音大聲喊道:“孫大人,孫大人,你沒事吧。”
孫虎臣這才睜開眼睛,只見身邊站着一個巨大的漢子,巨漢手執一雙斧頭,定然看去,卻是張貴的身邊親衛黑帆。
黑帆笑了笑,露出潔白的牙齒,把孫虎臣扶起來,道:“我家大人來了,大人還能上馬嗎?”
“你家大人怎麼來了?”孫虎臣莫名其妙的看着黑帆,又轉頭看去,只見一個武將也是手執長矛,正與剛纔那個蒙古大將jiāo戰,那人卻是武藝要比蒙古將領高一籌,壓得蒙古將領連連怒喊。
“我家大人一直就在附近,大人你沒發現而已。”黑帆笑道:“大人還能上馬嗎?”
孫虎臣鼻子一酸,咬牙道:“還行。”
於是孫虎臣再次上馬,身邊的士兵看到孫虎臣重新上馬,不由都高呼起來,畢竟孫虎臣還是帶他們出來的將領呢?
“殺!”孫虎臣大喝一聲,竟然縱馬向身邊的韃子殺過去。
黑帆苦笑,也跟在身邊殺了過去,宋軍看到孫虎臣沒事,張貴又親自衝鋒,衆人都憋了一口氣,紛紛向身邊殺過去。
完者都竟然不敵,跟張貴殺了幾個回合,雙手發麻只好向後軍靠攏, 張貴也不管完者都,向孫虎臣衝過來,大聲喊道:“大人,撤吧。”
孫虎臣眼睛微紅,卻不理會張貴,徑直向韃子殺過去,張貴苦笑,只好從懷裡拿出一面小旗子,然後做了幾個手勢,不一會兒退兵的鼓聲響起。
這些騎兵都是軍中的jing銳,軍紀還算不錯,聽到鼓聲之後迅速後撤,黑帆攔住差點瘋狂的孫虎臣,把他攔了回去。
“張大人,我軍士氣正隆,大人爲何退兵。”孫虎臣紅着臉,怒道。
“好了,你要發狂到什麼時候。”張貴瞪了他一眼,冷冷說道:“一味只顧着衝殺,你要置部下如何?難道這就是你孫虎臣的爲將之道。”
“還傻乎乎的跟韃子單挑,你老小子還有幾分膽子嘛?不過,你***的就不能看一下,將士們都打成什麼樣子了。”
孫虎臣吶吶不吭聲,張貴繼續說道:“剛纔雖說咱們士氣正隆,可單兵對決,畢竟比不上韃子騎兵,將士們損失很大,再打下去咱們也佔不了便宜,甚至這三千人也有可能被韃子吞了。”
“還不如儘早退兵,保持實力以圖再戰,無謂的犧牲咱們損失不起啊。”
“大、大人,孫某錯了。”孫虎臣想起剛纔一陣luàn衝鋒,自己騎兵也衝散了,單兵對決斷然不是韃子的對手,心中頗爲慚愧。
“好了,想不到你老小子還有幾分膽sè,張某也爲以前對大人的態度而道歉。”張貴拱手作揖,道:“張某願與孫大人並肩作戰。”
“不、不,”孫虎臣連忙擺手,道:“孫某如今才知道,自己只能當一個小兵,衝鋒陷陣不行,出謀劃策不行,孫某隻願意在大人下當一個小兵,還請大人莫要嫌棄。”
“孫大人言重了。”張貴肅然道:“我等兄弟並肩作戰,定然把韃子趕回北方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