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慕容博柳味暫時沒有想到辦法,不過幫張齊賢進士及第,柳味卻是有了思路的,而且他相信只要能夠成功,他柳味將因此而大大受益,不過幫張齊賢進士及第必須等待時機,而柳味相信這個時機很快就會來的。
時機未到,柳味覺得不易輕舉妄動。
因此像春遊這種事情,他欣然應允,而且在他看來,興許在春遊的時候,他能想到對付慕容博的方法也不一定,畢竟像春遊這樣的事情,那慕容博極其有可能參加。
三天時間匆匆而過,柳味並沒有任何舉動,這讓張齊賢和趙承煦都有些意外,不過他們之前答應過柳味,一切聽他安排,因此也並未多言。
也因此,當柳味邀請他們參加春遊的時候,他們欣然應允。
春遊這天,京城郊外柳綠花紅,更有蝴蝶翩翩起舞,整個世界都是彩色的,花香,軟風,一切都是那麼的舒服,舒服的讓人置身其中不想回歸現實。
柳味和如意郡主是早早來了的,他們來到郊外的時候,還沒有多少遊人,柳味和如意郡主兩人在田間巷陌裡漫步走着,兩人手牽手一語不發,可卻能夠感到彼此的心跳,甚至能夠感到彼此心意,在這春暖花開的季時裡,他們想這樣永遠走到老。
路邊開滿了微黃的野花,柳味俯身摘下一朵插在如意郡主的發間,黃花黑髮容顏,相映間讓如意郡主更顯韻味,更覺豔美。
柳味忍不住要親吻如意郡主的額頭,可卻被如意郡主嬌羞的躲開了,然後指了指不遠處田間正在除草的老農,然後更是羞澀的扭過頭拉着柳味匆匆離去。
美女的嬌羞,在柳味看來竟是那般的不可方物。
走過一段田,柳味和如意郡主兩人來到了一處小溪旁,小溪旁種滿了各種柳樹,柳絲垂,柳絲綠,綠了青山綠了水。
一漁翁在溪邊垂釣,一孩童在撲捉花叢中的蝴蝶。
幾名來的更早的書生則圍成一圈相互攀談,看到柳味和如意郡主後頷首示意,柳味同樣頷首示意,然後和如意郡主在溪邊坐了下來,如意郡主倚在柳味的肩膀上,望着溪水中的不時波動的漣漪,淺淺笑道:“以前沒有發現,原來生活可以這般美好。”
柳味笑了笑,並沒有接話,因爲在他看來,生活過的苦亦或者樂並沒有什麼關係,只要能跟相愛的人在一起,生活就是美好的。
兩人坐在溪邊享受難得的安靜,不過大概半柱香後,這種安靜被人給打破了。
“柳駙馬,如意姐姐,你們兩人來的挺早啊!”
是柴鳳柴郡主的聲音,柳味和如意郡主兩人起身,便看到柴鳳跟晉王、蘇另看等人向他們這邊走來,柳味和如意郡主上前行禮,晉王含笑道:“今天本王欲效仿魏晉風流曲水流觴,柳駙馬可要當心哦。”
柳味笑了笑,所謂曲水流觴,就是將酒杯放進小溪之中,大家在溪邊對坐,酒杯順流而下,在誰的跟前停下,誰就要作一首詩或者詞,而如果作不出來,則要罰將杯中酒引進。
典故來自王羲之的蘭亭集序,而自蘭亭集序後,曲水流觴便成爲了文人之間的雅事。
今日晉王要效仿這種雅事,無論是那個文人都不會拒絕的,他們不僅不會拒絕,還會趨之若鶩,晉王何許人也?他可是當今聖上的弟弟,更是皇位繼承人,如果能夠在他跟前留下才名印象,那以後的仕途當不用再擔心了。
“這個請王爺放心便是,如果有作不出的詩詞,在下願意罰雙倍。”
“好,這可是你說的,到時莫忘才行。”
幾人這邊淺談着的時候,其餘書生以及京城才子、有學識的人已是陸陸續續的來了,呂蒙正因爲是金科狀元,因此旁邊圍了很多意欲結交的書生,呂蒙正雖然耿直,可待人接物卻是沒有問題的,在這些書生中左右逢源,倒也引得周圍書生個個心中舒坦。
而在陸陸續續來的京城名望之人當中,有兩撥人最是宏偉勢衆,其中一撥是慕容博學府書院的人,學府書院才子書生很多,像這種有可能爲學府書院爭光的事情,他慕容博是絕對不會放過的,因此將學府書院中有才名的,學識不錯的全部帶了來,大概有二十多人。
慕容博等人來了之後,先向晉王行禮,然後便各自散去,而就在這個時候,另外一撥人便來了,另外一撥人比之慕容博還要勢勝。
這撥人也是書院的人,不過卻是京城神州書院的人,神州書院在京城的地位僅次於學府書院,每年考中的進士也僅次於學府書院,不過今年因爲改革了科舉制度,神州書院反而比學府書院多出了一名進士。
雖只是多了一名進士,可已是讓神州書院在學府書院跟前能夠直起腰了,就連說話也硬氣了許多,今年的科舉是科舉制度實行上百年來最爲公平的一年,神州書院中的進士比學府書院多,這也就說明他們神州書院比學府書院是要強的,以前沒有他們多,不過是因爲科舉不公平罷了。
這點神州書院的院長令狐齊並沒有張揚過,可無論是誰只要跟他們神州書院的人接觸過後,都能感覺到這種並沒有說出的觀點意思。
令狐齊帶人向晉王走來,看到慕容博後,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神色:“慕容先生來的挺早。”
慕容博微微凝眉,冷哼一聲:“不像某人,總是沒有時間觀念,且懶惰成性。”
其實慕容博比令狐齊也不過是早點了一會罷了,可現在的他就有理由這樣說。
不過令狐齊卻也不是省油的燈,嘿嘿一笑:“懶惰不懶惰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年我們神州書院考中進士有五人。”
下面的話,令狐齊已是不用再說了,他只需要說一個數字,然後下面的意思自然能夠讓對方明白,我們有五人,你們只考上了四人,我們懶惰又如何,我們比你們聰明,比你們強,你們勤奮也不如我們。
人最討厭別人說自己笨,哪怕被別人說成懶惰也不想被人說成笨。
慕容博被氣的吹鬍子瞪眼,可卻無可奈何,令狐齊說的是事實。
“哼!”
慕容博冷哼一聲,揮袖向自己的學生那裡走去,令狐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然後向晉王這邊走來。
這一切都被柳味看在眼裡,而當他明白其中緣由之後,則露出了一絲詭異淺笑。
柳味淺笑的時候,令狐齊已來到晉王跟前。
“拜見晉王千歲。”
“令狐先生的神州書院今年高中五名進士,高居各書院榜首,以後可要盡心盡力爲朝廷培養人才啊。”
令狐齊欣喜,連連道:“請晉王千歲放心,我神州書院定當再接再礪。”
一番話罷,人已來的差不多,而在這些來的人當中,還有從青樓請來的譜曲女子,待會曲水流觴,如果有人作出了好詞來,那可是要當成譜曲彈唱的,少了她們,可不行。
柳味與呂蒙正等人淺談,可臉上卻露着絲絲着急,因爲他左等右等,卻是不見趙承煦和張齊賢的人影,他很清楚,像這種情況,他們兩個落第書生來這裡是很沒面子的,可此時的柳味卻希望他們來,本來柳味請他們是想讓他們兩人在晉王跟前展示下才藝,如果得到了晉王的欣賞,那等他爲他們要進士名額的時候就會少很多阻力。
而且,在他剛纔看到慕容博和令狐齊兩人之間的矛盾後,他還想讓張齊賢來看看待會他是如何羞辱慕容博的,他要羞辱慕容博,讓張齊賢解氣。
可他左等右等,等的曲水流觴的遊戲都快開始的時候,他還是沒能看到張齊賢。
柳味輕聲一嘆,心想那張齊賢可能不會來了,誰會來這裡受人嘲笑呢?
這樣想的時候,柳味轉身向如意郡主走去,他們也是時候像其他人那樣坐在溪邊靜等曲水流觴遊戲的開始了,可柳味剛轉身,遠處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柳駙馬,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
來人是張齊賢和趙承煦,他們二人來的匆忙,可神色卻很淡然,仿若他們早已不爲己悲。
柳味有些欣喜,迎上前去:“我還以爲你們不來了。”
張齊賢笑了笑:“我們這麼相信柳駙馬,怎麼能不來?”
趙承煦跟着附和:“沒錯,你讓我們來,我們就來。”
兩人的話都很平淡,可聽在心裡卻暖暖的,在這個世上,你有沒有對你這般信任的朋友?不管你說什麼他們都相信?不管你做什麼,他們都覺得是對的,都會義無反顧的去支持?
柳味有這樣的朋友,他們是張齊賢和趙承煦,也許還應該算上遠在南漢的曹。
“好,你們肯來,今天我就不會讓你們失望。”
他們三人這邊說着的時候,已是在溪邊坐下的晉王淺淺一笑,問蘇另看道:“他便是張齊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