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師孃!
一句話把朱燦雷得險些咬了舌頭,一旁的雪娘子更是翻翻白眼兒,由衷對鄭五兒表示出不屑。只有鄭五兒兀自生氣,兩隻大眼睛狠狠瞪着程處默。
程處默這時候反應過來了,他大概也記得朱燦當年有過一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名叫鄭五兒,如今看來應該就是此女無誤了。
“嗯,這個……徒兒見過師孃。”
當下,程處默也不在意,又是向鄭五兒彎腰行了一禮,口中叫道。他原比鄭五兒高出兩個頭不止,即便微微躬下身子也比鄭五兒高些,這麼看起來便是一個精壯大漢向一個年紀相差不多的小女子彎腰行禮,情景頗爲搞笑。
“呵呵,嗯,徒兒乖,你是程叔叔家的大兒子處默是嗎?我記得你。”
一句話把鄭五兒哄得開心起來,這就踮着腳將手探高,摸了摸程處默的腦袋。
程處默本就無可無不可,低下老大個腦袋應承着。
一旁的朱燦卻是氣了個口眼歪斜,當即抓着鄭五兒的手腕轟她走道:
“五兒乖,我現在要教處默練習刀法,你且去一邊和麪調餡兒,一會兒二郎哥哥給你做包子吃。記住,做的時候要按我的吩咐來。”
鄭五兒撒潑起來,老大不願意道:
“不嘛,二郎哥哥,我也想和你們學刀法,你也一起教我好不好?”
“你也要學?那可不成。”
朱燦裝模作樣道:“你自己想,你要跟誰學?跟我學的話那就是我的徒兒,和我可不是一輩的,跟我師傅學的話充其量也就是我師妹。或者,難道你跟處默學?那你可就是我的徒孫了!”
頓時,鄭五兒嚇了個花容失色,怎麼沒一會子自己的輩分就降了這麼多?別人什麼的無所謂,可是一旦成了雪娘子的徒兒、徒孫、甚至小徒孫,那也太憋屈了!
心中這樣想着,鄭五兒連程處默的師孃也不願意當了,這就嗔一句,專心致志和麪做包子去了。
好容易將鄭五兒打發走,朱燦也不多說廢話,這就道:
“好了,處默,你且先將近年來程叔叔叫你的東西給我使一遍看看,我和你師祖好幫你看學習什麼刀法好。”
“是,師傅。”程處默悶哼了一句道。
很快,程處默就在朱家大院裡演練起來,他此行來朱家本就拿了一柄馬槊,當下就在朱家大院裡使得虎虎生威。院子裡的動靜自然也驚動了朱老三夫婦,朱老三出門看了片刻便又返回去了,只是隨口和程處默打了個招呼。
之前,程處默和他老爹學的大多都是馬槊技藝,這玩意兒和歷史上的長矛有些類似,在馬上交戰頗佔優勢。想當年,不止程咬金一人,李世民、秦瓊、尉遲恭等人全都是使馬槊的高手,可見這種兵器在隋唐年間頗爲盛行。
只是可惜,像馬槊這種兵器雖然不見得多麼難學,但是一定要在沙場實戰中才能得到最好的磨練,關鍵之處往往就是生死之間,而現在的程處默還只是個半大孩子,從未上過戰場,也難怪他的本事不及乃父的十分之一了。
清晨的陽光下,程處默揮汗如雨,將一支長槊使得如花團錦簇。朱燦和雪娘子站在一旁,四隻眼睛緊
緊盯着程處默的動靜,偶爾二人也微微點頭表示讚賞,只不過大多時候還是搖頭較多罷了。
使到興起,程處默也來了興致,只見他將馬槊掉頭一轉,迎向朱燦二人道:
“請師傅、師祖賜教!”
“呵呵,也好。”
早在程處默轉身之際,朱燦便已反應過來,當下也不見他如何動作,身後那柄長刀便已經迎了上去。
叮!
一聲輕響,朱燦的長刀刀刃直接抵住了程處默的馬槊,程處默的氣力雖大,可是此時卻像不受控制似的,腳步一亂,馬槊便已經偏離了回來。
“什麼!這——”
被朱燦輕易擋下,程處默不由得愣了愣神,不過他也不灰心,而是再一用力,又衝向了一旁的雪娘子。
可惜,雪娘子默默搖了搖頭,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
眼看着自己的馬槊即將觸及雪娘子的身軀,程處默本還擔心自己會不小心傷了師祖,可是就在此時他只覺自己的馬槊似乎是受到什麼阻力一般,無論如何前進不下去。
下一刻,程處默虎口一震,馬槊當空彈飛,連自己也被震得跌倒在地了。
這下,程處默徹底呆住了,他倒地之後也不想着起來,只是呆呆看着雪娘子,心想剛纔到底是什麼擋下了自己的馬槊,而且居然有那般驚人的力量!
“唉……”
嘆息一聲,朱燦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柄精緻飛刀,轉頭道:
“處默啊,看來程叔叔根本就沒能將自己的本事傳授給你,你現在學的實在只是皮毛啊。”
剛纔,雪娘子用以擋下程處默的正是朱燦手中的那柄飛刀。飛刀絕技乃是雪娘子門下‘天罡三十六刀’中最爲神秘的一種,至今連朱燦都不曾學會。這門絕技變幻莫測,殺人於百步之外,實在是厲害之極。
然而,雪娘子剛纔的飛刀固然厲害,可是無論如何,其手勁也是有限的,反過來,這卻是證明了程處默的本事實在是花拳繡腿、外強中乾,否則剛纔也不會被區區一柄飛刀震得倒地不起了。
“爲……爲什麼……”
看到朱燦手中的那柄短小飛刀,程處默早已是大驚失色,他現在開始意識到眼前自己那位冷眼的師祖有多麼可怕!那區區一柄小刀居然能爆發出如此大的威力!
不用說,自己在她面前不值一提,只怕換做是一向狂妄的老爹也是無論如何比不上的!
當下,朱燦微微沉思了起來,片刻後才扶起程處默道:
“處默,其實這並不怪你,你爹爹他們之所以精於馬槊,那是因爲他們久經沙場,在不經意間已經磨練出一種超於常人的本事。可是你不同,你現在並沒有這種機會上陣殺敵,所以學藝不精也算不了什麼。”
程處默聽得神色黯然,一張臉通紅通紅的,更是一言不發,想必他在家被老程罵的時候也是這般場景。一個木頭一樣的兒子,偏偏遇上一個xing烈如火的老爹,也難怪老老小小都不痛快了。
朱燦也不忍心太過打擊程處默,這就淡淡笑道:
“當然,處默,你這麼多年來受到程叔叔**,還是有一定根基的。我保證,如果你跟着我
好好學,用不了一年半載,保準讓你老爹大吃一驚。”
“果真?那我該怎麼辦?”
程處默猛地擡頭道。從他炙熱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一個兒子渴望獲得父親認可的強烈希冀。說到底,他還是一個半大孩子,比之朱燦小個三四歲而已。
“嗯,”
朱燦微微點了點頭,順手將躺倒在地的馬槊撿起來,隨即又扔在一邊,說道:“你放心,既然你拜我爲師,那自然是要學習刀法,我會在我師傅門下的許多刀法中挑一種適合你的來傳授。至於馬槊,這種東西非久經沙場不足以精通,日後還是等到你上了戰場後再慢慢磨練吧。”
一句話說得程處默雙目發亮,那年輕而結實的拳頭也緊緊攥了起來。
朱燦笑了笑,就要轉身將手中的飛刀交還給雪娘子。然而,就在這時,他忽然發覺有些奇怪,低頭一看,卻見那柄飛刀的刀柄上刻着一個清晰的字體:
“嗯?‘楊’?這是什麼意思?師傅,原來你姓楊是嗎?”
朱燦看向雪娘子。
“阿燦!還不速將飛刀還我!”
一瞬間,雪娘子臉色大變,幾乎是從朱燦手中將飛刀搶了過來。
朱燦不解其意,茫然看着雪娘子,也不知是哪裡惹怒了她。
片刻後,雪娘子似乎微微冷靜下來,她將飛刀收起後愧疚地看了朱燦一眼,語氣也變得溫柔了一些:
“阿燦,對不起,剛纔是我失言了。”
“師傅,你到底——”
“不必多說了,”
雪娘子揮手打斷道:“阿燦,你新收的這個徒兒資質一般,原本不是什麼好苗子,不過我看他原本有一些家傳功底,再加上xing子堅韌,倒也不失爲一個傳人。這樣吧,你且先令他好好磨練一下刀法基礎,之後我再仔細考慮一番,再選擇一門適合的刀法令他學藝。”
話音一落,雪娘子也不多說,這就轉身回房去了,只留下朱燦愣在那裡,不知所措。
“師傅,師祖她……”
程處默心情略微轉佳,只是對朱燦師徒二人間的事情有些摸不着頭腦。
朱燦也終於反應過來,他現在隱約意識到自己似乎是發現了雪娘子的一些秘密,只可惜現在卻沒有心思去多想了。
“咳咳,”
微微咳了一聲,朱燦急忙回過神來,這就向程處默正色道:
“處默,剛纔你也聽到了,師祖說你功底尚可,且xing子堅韌,日後要爲你選一門合適的刀法傳授。只不過在此之前,你還要好好磨練一下自己的刀法基礎,知道嗎?”
“是,師傅!”
程處默同樣正色道。然而,話音一落,他便又疑惑道:
“可是,師傅,那刀法基礎又是什麼?”
“嘿嘿,”
朱燦淡淡笑起來,此情此景,他不由得想起一年前在長白山最初跟隨雪娘子學藝時的景象,現在想起來,那時候的場景還是歷歷在目啊。
“刀法基礎?嘿,其實說起來也簡單,左右不過是扎馬步和切豆腐罷了。呵呵呵呵……”
朱燦笑得無比陰險。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