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就當衆人以爲李元吉的奸計終將得逞的時候,朱燦的突然出手終於徹底擾亂了局面。
剎那間,那三箭連珠在大廳正中央被朱燦攔了下來,其出手時刻簡直拿捏得分毫不差。
啪!啪!啪!
三隻酒杯當空炸裂,原本三道聲響有先後之分,但是卻因爲期間相隔太近,使人聽起來像是同一時刻迴響。
但無論如何,那三支羽箭終究是被攔下。這一剎那的驚險讓在場所有人都心驚膽戰,幾乎是忍不住大聲驚呼起來。
而循着酒杯飛來的方向,衆人很快已經將目光鎖定在了朱燦身上。
大唐朝民風尚武,整個王朝不乏一些身懷絕技的異術高人,然而,這裡似乎還並沒有出現什麼高絕的暗器名家,所以當這一刻朱燦竟以區區酒杯攔下那三支羽箭的時候,衆人才會忍不住大吃一驚。
“可惡!該死的小子!”
第一時間,李元吉怒滿胸膛,他那前一刻還滿臉陰鷙的笑容頓時變得無比僵硬,隨即也在盛怒之下將手中的硬弓硬生生掰斷爲兩截。
原本,李元吉在今日晚宴上還並沒有打算以這種方式對付秦王府衆將,之前的那一幕不過是他突然間心血來潮之舉,也算得上是突發奇想。只可惜,這一切終究還是沒能得逞。
此時,李元吉滿臉怒色地瞪向朱燦,驚怒之餘更加對朱燦剛纔的手段感到無比膽寒。他現在心想,若是剛纔朱燦那三隻酒杯換做利刃,並且迎向自己的話,不知自己是否能夠僥倖活下來。
想到這裡,李元吉不由得渾身一顫,由衷升起一股惡寒之意。
而與此同時,李世民、程咬金等人在心中大呼僥倖的同時,也不由得變得越發驚喜。
他們不知道,朱燦剛纔的那種手段乃是來自於雪娘子門下‘天罡三十六刀’中的‘飛刀’,這門刀法位列天罡三十六刀之末,可謂雪娘子門下最爲奇特的刀法之一,朱燦至今都沒有徹底精通。但即便如此,剛纔朱燦在情急之下突然使出,並且將飛刀換做酒杯,卻也有驚爲天人之效。
“好小子!以手臂擲出酒杯,就可有如此大的威力,這朱家二郎的臂力該有多麼強橫!”
一時間,李世民心中驚呼起來,他自認自己的‘大羽箭’絕技已然是當世含有,可是現在與朱燦的手段相比,卻似乎顯得並不如何獨特了。
“二郎,你剛剛使的是什麼手段?爲何本王生平竟從未見過?”
此時,李世民竟也顧不得向李元吉動怒,而是即刻向朱燦問起來。
朱燦微微一笑,隨口遮掩道:“回稟殿下,不過是一些家傳武藝罷了。不值一提,讓大家見笑了。”
說着,便走上前去,俯身將那三隻酒杯破碎後的碎片撿了起來。
當下,李世民還未再問,一旁的李元吉卻忍不住驚怒起來:
“胡說!什麼家傳絕藝,本王從未聽聞你父親的家傳武藝中竟有如此厲害的手段!朱燦,本王曾聽說你之前一年曾經失蹤落入馬賊之手,之後才返回長安,本王問你,你是否在外學得什麼妖術,並與賊寇勾結,現在想要來我大唐天子腳下爲非作歹!哼哼,如若果真如此,那便別怪本王不客氣,來人,將此賊先行拿下!”
話到最後,李元吉一聲暴喝,就要命人將朱燦拿下。
李元吉此刻也算是昏了頭了,他被朱燦氣得失去理xing,心想自己之前猜測得不錯,如若任由其繼續發展下去,日後不免又是秦王府的一大勁敵!情急之下,李元吉有些頭腦發熱,因而居然想要就這樣輕而易舉地來除去朱燦。
他話音一落,大廳外當真就有幾名帶甲將士想要上前來捉拿朱燦。
當即,李世民沉聲斥責起來:
“放肆!我看
誰敢在此妄動!”
一聲低喝,那幾名甲士神情慌張,急忙低頭退了出去。李世民畢竟曾是統領大唐王朝半數軍隊的超級主帥,在軍中威信極高,他這麼突然一喝,氣場威嚴至極,簡直是沒有什麼人敢於牴觸。
那幾名甲士退去之後,李世民即刻又轉過身看向李元吉,同時冷笑起來:
“四弟,今日這朱家二郎是隨我一同前來,他也是我府上的金刀校尉,如若你對他有所懷疑的話,那便也是在懷疑我嘍?”
當下,李世民語氣頗爲激烈,頗有些訓斥李元吉的意味。畢竟,李元吉剛纔竟當着他的面想要重傷程咬金三人,如此肆無忌憚的行徑被李世民看在眼下,他怎能不怒?
旁的暫且不論,如果今日李元吉想要以此來對付朱燦,那便是太不把他李世民放在眼裡了。
此刻,李元吉心中仍舊怒氣填膺,但終於是稍稍冷靜起來,一字一頓道:“愚弟不敢。”
話音一頓,只見李元吉仍是心有不甘,繼續道:
“二哥莫怪,愚弟只是好奇,朱校尉剛纔使的究竟是何等手段,竟能有如此威能?不知朱校尉可否透漏一二?”
說着,又看向朱燦。
然而,朱燦再度搖搖頭,淡淡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就在這時,只聽一聲大笑聲傳來,卻是一旁的程咬金忍不住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好!二郎,做得好!什麼不值一提!二郎,依我看,你這一門絕藝精妙絕倫,足以冠絕當下!不瞞你說,我老程縱橫天下多年,但今日也是頭一次見到以手臂擲出之物居然可以擋下弓箭!相比起來,某些人的什麼‘三箭連珠’實在不值一提,而暗地裡害人之舉更是無恥之尤!”
一邊大笑着,只見程咬金面色潮紅,情緒十分激動。
後面那句話無疑是針對李元吉所說,直到此刻,老程和秦瓊、侯君集三人才從生死邊緣回過神來。在心中感激朱燦的同時,三人的目光目光不由得齊齊瞪向李元吉,神色中滿是恨意。
很顯然,對於李元吉的無恥暗害,三人已經是痛恨到了極點。
座上的尉遲恭現在也不由得滿臉怒容,現在回想起來,剛纔的局面實在是萬分危險,若不是有朱燦在最後關頭出手,只怕程咬金三人現在已經是一個重傷下場。李元吉此人陰狠歹毒至極,李世民等衆人縱然千防萬防,想不到還是差點栽在對方手下。
“齊王殿下!末將素來只知您精通馬槊,卻並不精於箭術,想不到今日卻有幸見到你的三箭連珠之絕技!只可惜啊,這‘三箭連珠’沒有用來在當年的洛陽大戰中破敵立功,卻在今日對準了本朝大將!”
一聲暴喝,尉遲恭也向李元吉激烈諷刺起來。他這一句話說得又有不同,乃是直接譏諷當年李元吉在征討洛陽之戰時的無所作爲,身有所長卻只會用來對付自己人,這無疑正是小人之舉。
聞言,李元吉縱然再如何努力鎮定,臉色也不由得變得難看起來。
此時,一旁的宇文寶急於護主,當即忍不住怒喝一聲:
“放肆!尉遲恭!程知節!你們這是要造反嗎!”
一邊怒叫着,宇文寶直接拔刀對向程咬金等人。他和薛萬徹、馮立三人剛剛也在爲朱燦的超凡手段所震驚,直到此刻才反應過來。
隱隱地,宇文寶又暗自將刀鋒對準了另一邊的朱燦,從剛纔的表現來看,李元吉等人終於明白,在場衆人中武藝最爲深不可測的其實正是朱燦此人!
“哈哈哈哈……好!宇文寶,剛纔比試時你們手握兵刃,已經是佔盡了便宜!直到現在,你才真想要和我們真刀真槍鬥個勝負嗎!”
怒極反笑的,程咬金不由得縱聲狂叫起來。當下只見他也不再顧忌什麼,順手一抽,便從
身後取出一柄長刀,同時隱隱攔在朱燦身前:
“來吧!宇文寶!今夜你我二人就代替秦王、齊王兩位殿下斷個勝負!”
一時間,老程氣喘如牛,將身後的朱燦擋得嚴嚴實實。今日誰要是敢對後者不利,他老程縱然拼了性命也不會眨一眨眼睛。
“不錯!我看今日誰敢放肆!”
緊接着,秦瓊和侯君集二人也一同攔在朱燦面前,二人無論出於對李元吉一方的憎恨,或是對朱燦的感恩,都註定不會坐視不理。
只有座上的尉遲恭力不從心,他想要站起身來,卻被身後的程處默和盧涯死死看着。二人顯然都已經受到朱燦的吩咐,無論如何絕不會讓尉遲恭輕舉妄動。
“反了!反了!你們這都是要造反了!”
宇文寶氣急敗壞起來,但一時間面對程咬金三人的氣勢洶洶,卻不由得不敢胡爲。
此時,雙方氣氛已經是劍拔弩張,一旦再偶然擦出一點火花,便立即會引起轟天大火。
所幸,一旁的薛萬徹還算理智,此刻只見他先是搖頭向李元吉示意了一下,之後才嘆息一聲道:
“唉,罷了,罷了,宇文將軍不可太過沖動,今日之事不過是一場誤會,剛纔齊王殿下一時激動,所以失言,事實上並沒有對朱校尉有什麼懷疑。既然如此,你們各位又何必大動干戈呢?”
說着,再次向李元吉使了個眼色。
薛萬徹乃是太子李建成的人,他的意思便也代表了李建成的意思,當下,李元吉雖然心中不忿,但也知道要顧全大局,只好生硬地點點頭,道:
“不錯,剛纔是本王一時衝動,還望朱校尉和二哥不要見怪。宇文將軍,你還不退下!”
話音一落,宇文寶自知衝動,默默退下。而李世民和朱燦等人卻是齊齊冷笑了一聲,心想看來今日之宴還未徹底上演,李元吉等人的真正手段應該還在之後。
當下,李世民冷眼向李元吉笑了一聲,淡淡道:
“那好,既然如此,還是請四弟繼續主持宴會吧。”
說着,便返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李元吉默默無語,只是將袖袍中的雙拳緊緊握在一起。
不過多時,薛萬徹、程咬金等人已經各歸各位,朱燦也重新回到尉遲恭身後,同時微笑給了後者一個一切放心的眼神。
從剛纔的衝突至今,朱燦大多時候都只是微笑不語,並沒有多說什麼,可是直到現在,他剛纔擋下李元吉‘三箭連珠’的那驚世駭俗之舉依舊不斷放映在衆人眼前,令所有人至今暗自震撼。
薛萬徹一邊低頭飲酒,一邊默默打量着朱燦,尤其是在後者的兩隻臂膀上細細打量着。
對面的朱燦注意到這一點,不由得心中冷笑一聲,對於薛萬徹此時的心理,他其實十分清楚,這個東宮驍將一向以臂力驚人而著稱,可是剛纔朱燦的手段同樣展現出非同一般的臂力,所以難免會引發此人的種種猜疑。
當即,朱燦心中冷笑道:
“薛萬徹啊薛萬徹,你固然是天生神力,勇不可擋,可是我朱燦那一年多來在長白山上遭受師傅的魔鬼訓練,自認爲體能素質已經勝過當世絕大多數人!你絕對想不到,當初師傅爲了訓練我的臂力,是如何將數十斤重的積雪壓在我的臂膀之上,你也絕對想不到,師傅他爲了磨練我的意志和耐力,又是如何讓我在雪地裡忍受苦寒數十小時而不聞不問!呵呵,穿越以來的頭一年便是藏身於冰天雪地的長白山上,難道我朱燦會將這段時間白白浪費嗎?所以啊,薛萬徹,你有先天優勢,我卻有後天突破。我承認你臂力之強天下罕有,可是就算你能夠勝過我,又能勝過我多少呢?”
……
【作者題外話】:新鮮出爐的一章~明天也儘量努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