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治步入大明宮時的時候,全場轟動,那些在廣場上成一個倒“八”字排列的宴席上的長安權貴們一股腦全跪了下去,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部撲倒在地。
一路從宴席兩旁走過,李治眼不斜視,直往最高的高臺而去,那是主座,在李治的眼中再沒有一個站着的人,入眼的盡是無人的宴席,頗爲滑稽,待李治剛要邁上漢白‘玉’石臺階時,下意識的眼角掃過,竟看到了三個熟人,武麗娘、小丫頭武碧娘和偷偷衝李治使勁眨眼睛的上官婉兒。
從李治這個角度,武麗娘爆棚的‘胸’部看到一清二楚,尤其是那副具有點睛之筆的黑絲紋‘胸’,本來儒雅‘迷’人的李治頓時嘴角勾勒出一絲曖昧的邪意,那眼神怎麼看都有那麼一絲暗香浮動的yin意。
“爹爹,今年的選秀‘女’兒一定要參加。”一位長安世家豪‘門’的千金突然感嘆的朝一旁跪倒的父親決然道,他父親沒有看自己‘女’兒,只是認可的點了點頭。
“比比自家那個油頭粉面的孽子,同樣都是十六歲,怎麼差距如此大呢。”一位大唐二品重臣暗自搖頭。
“你們誰知道大非川之戰是如何勝的?吐蕃陛下是如何處置的。”一位世家老人低頭淡淡問道,他就是幽州范陽盧氏家族中專‘門’負責長安方面的實權人物盧爲業,和大唐三品以上的官員和民間勢力都有親密的關係,屬於位不高但權重的傢伙。
“聽我以前麾下一位軍中子弟說,吐蕃現有的所有城池都被焚燒殆盡了,現在留在那蠻夷之地的幾萬唐軍每天都在忙着將吐蕃各城的金銀珠寶往長安運,成千上萬頭牛羊被陸續趕下高原,這次南征不僅損耗全補上了,而且怕是賺的怕是抵上大唐幾十年的稅收了。至於如何大非川之戰如何勝的,卻好像是軍中機密,那兔崽子嘴跟縫了線一樣,是怎麼也不肯賣我這個面子。”
一個和盧爲業關係不錯的將軍,越說眼睛越紅,跟兔子一樣,就差流口水,就連大致猜到的盧爲業也不由顫抖起來,吐蕃是窮,可是一個國家富啊,哪怕盧家再過一百年也是萬萬比不上的。
一旁的鄭令之冷眼望着這羣只看到眼前的老傢伙,沒有開口,和他們不同,鄭令之看到的則是李治這一切行爲背後的狠辣果斷和睿智,那是比什麼都珍貴的,尤其是這個皇帝還如此年輕,如果不短命的話,又沒出什麼‘亂’國紅顏,那麼這個註定是一個雄霸青史的霸主,鄭令之已經決定開始做些什麼,自己絕不能再低調隱藏了。
也有如鄭令之的人,在聽聞李治在吐蕃和邏些的所作所爲後,一陣愕然,隨即有人忐忑問道:“你說陛下焚燒吐蕃所有城池,然後屠了邏些?”
說的那人點點頭,身邊衆人心中譁然,有的人更是暗自掏出錦帕擦汗,在長安歌舞昇平的歲月裡已經磨滅了他們的血勇意志,突然聽到如此兇殘的事,一時有點無法適應。
另一邊,武碧娘望着李治的背影,見他一步一步一步沉穩的登上漢白‘玉’臺階,身姿‘挺’拔如鬆,心想:“ 若是能嫁給稚奴哥哥,三年兩載的,再如那皇后娘娘生個娃娃,抱回家去給你母親瞧瞧,豈不是好?””芳心深深一嘆,看了旁邊的大姐笑問:“大姐,倘若你未嫁時遇到姐夫和稚奴哥哥,便要嫁那一個?”
一旁的武順(爲使不和武碧娘稱呼相近,改叫武順,此乃歷史真名)心頭一‘亂’,呼吸也是一滯,倒是一邊的上官婉兒想都不想,便道:“當然嫁給陛下。”
武碧娘生氣的嘟起嘴斜撇了上官婉兒一眼道:“沒問你,你回答不算。再說稚奴哥哥半點也不歡喜你。我說的是我大姐,倘若大姐未嫁,兩人之中嫁那一個?”
上官婉兒不屑的“哼”了一聲扭過頭去,而武順心中聽了三妹的話也經不住拿來相互比較,上官婉兒誠心搗‘亂’,便又笑道:“我還是嫁給陛下。”
武順又是好笑,又是好玩的伸臂將上官婉兒摟在懷裡,輕輕的柔聲道:“旁人三心二意,婉兒這麼小便只愛陛下一人啦。”
“不是愛,是嫁,能娶我上官婉兒的縱觀大唐今後幾十年,也只有陛下了。”上官婉兒嘟起紅紅的朱‘脣’,說出的話讓武順心中又是一樂,但上官婉兒的眼神卻十分通明,乾淨清澈有着驚人的世故‘精’明。
“嫁與愛有區別嗎?”
“自然是有區別的,而且大大的不同”上官婉兒眯了眯好看的小眼睛,一臉清純的說:“愛一個人不一定非要和他在一起,可以相忘於江湖,但嫁一個人就表示自己已經想清楚以後只能和他在一起,不離不棄,相濡以沫了;愛是無‘私’的,是寬容的,嫁是自‘私’的,是狹小的,愛他可以寬容他的一切,嫁他只會因爲一點小事而發火,愛還有機會去選擇其他人,嫁就沒機會去選擇其他人了,愛,考驗的是歲月,嫁考驗的是心靈,愛不隨光‘陰’而逝,但光‘陰’卻是嫁的最強的敵人,這又如何能一樣呢。”
“婉兒,愛一個人不僅是一種心情,也有責任;嫁一個人也是一種心情,但更多的是責任,嫁是倆人的情昇華了,從戀人變成夫妻,關係更親密了,還是那種愛,但嫁了是愛得更深了。”武順雖然很驚訝上官婉兒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但還是搖搖頭不同意道。
“武姐姐,難道不知道所愛和所嫁的人往往都不是同一人嗎?”
…………
一個還在書本上篩選知識的早shu‘女’孩,一個早年喪夫的shu‘女’寡‘婦’,兩人竟然就這麼跪在地上安靜探討嫁與愛的不同,語氣輕柔,但語鋒卻頗爲犀利,武順有自己生活的切身體會,至於上官婉兒也不知從哪偷來的理論,也不管是不是真的如此想,就拿來填武順的嘴,總之一貫言辭不落人後的上官婉兒是打定注意說服武順才善罷甘休。
武順從不是一個站在道德制高點,試圖說服和辯駁誰的人,一來是沒那個習慣,二來是太累,勞心勞力,還落不下哥好,但不知今夜是不是被上官婉兒觸動了心絃,她還就想把這個無法無天的小丫頭給說服。
一旁的武碧娘倒是滿心不忿,兩人都把自己忘了,於是‘插’嘴嘀咕道:“就不能魚和熊掌兼得。”看樣子武碧娘是拿自己說事了,她就很喜歡李治,那要依着上官婉兒的說法,豈不是自己要嫁給旁人,一想到這個,武碧娘就感到一股怒氣突突的往上竄,怎麼也壓不住。
“兼得?怎麼兼得啊。”上官婉兒輕聲道,下意識的偷偷掃了掃武碧娘已經輪廓鮮明的‘誘’人‘胸’脯,心中暗暗嘆了口氣,似乎永遠能保持一輩子清澈無垢的稚嫩眸子也浮現一抹恍惚,“還是太小了,改天得請教一下姑姑纔是。”
“用熊抓魚就是。”武碧娘得意洋洋的道,這還是以前某人逗自己說的,武碧娘一直記得。
“熊抓魚婉兒倒是沒機會見識過,也不感興趣,婉兒身邊不少‘女’孩都快要嫁人了,沒有相見更談不上相識,哪有什麼愛,至於嫁人後日久生情,那也只是一種無奈,再者,婉兒相信,有大出息的‘女’子多半是能靠着自己殺出一條道兒出來,皇后娘娘不就如此,要不是昔年執意進宮如何能遇到陛下成爲母儀天下的皇后,在民間閨閣中引爲傳奇,這一點,皇后娘娘最有發言權。”
上官婉兒輕聲道,沒敢說大話自己怎麼怎麼樣,那樣就幼稚了,而且頭頂上就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一個不甘心平凡生活奮鬥成爲天下‘女’子之首的例子,這讓上官婉兒小小心靈大爲羨慕,看向李治的背影也越加炙熱,可惜…可惜自己那裡怎麼那麼平呢,上官婉兒有點不爲人所知的傷感。
“那是我二姐?”武碧娘眯起月牙兒似的眼睛笑道。
“是又怎麼樣。”上官婉兒不在乎道,“婉兒聽姑姑說皇后娘娘就是殺意凜然的法家,爲人最是嚴厲也最是公道,錯錯對對分的一清二楚,整個後宮料理的也清清白白,‘性’格上又學太后如今最是通情達理,溫婉知人,這樣的皇后難道還會簡簡單單學小家‘女’子爲了一點‘女’兒家小事偏‘私’落人話柄嗎,人都說宰相肚子裡能撐船,娘娘的肚子裡撐的可是天下。”
“婉兒妄言”武順皺眉道,上官婉兒先是一愣,隨後吐吐紅舌頭,嘀咕着解釋道:“婉兒的意思是未來皇后娘娘生個皇子不就是國之儲君嘛,將來繼承皇位君臨天下自然是撐天下,沒別的意思。”
笑了笑,似乎被上官婉兒的一番真心話給撩撥起塵封已久的記憶,武順嘆息道:“我出身時和媚娘是不一樣的,跟碧娘也不一樣,記事裡爹爹一直和孃親整日裡吵架,兩人的關係一直鬧着很僵,後來不知爲何,也許是年紀大了抑或其它,兩人又和好如初了,但從那時起,孃親開始忍耐元爽元慶了,等你們出生,爹爹身體也江河日落,外面雖還是爹爹撐着,但家裡卻已經是母親做主打理了。”
上官婉兒原本以爲武順作爲大家閨秀,也如同自己一樣,細想一下武順身上平易近人好似溫酒一般的氣質,這樣灰‘色’調的童年也就不奇怪了,像一個大姐姐。
武順擡頭眺望已經登上漢白‘玉’階頂的李治和身後的武媚娘,緊緊抿着嘴,神情淡淡然的,不曾有絲毫頹喪哀傷和羨慕嫉妒,一切都是命。
“爲什麼不再找人嫁了?”上官婉兒似笑非笑的問道,那眨巴眨巴的眼睛了全是打趣的意味,看來是心知肚明有意逗這位武順姐姐,這可是某人下達給自己的任務呢。
“本來想過再找一個男人嫁了就是,後來發現自打來到長安後就沒有一個敢登‘門’的,只有那個什麼王卿圖來了兩三次,後來也不敢來了,姐姐也沒問,但心裡知道爲什麼,怕是整個長安都知道我是陛下內定的情人了。”武順會心苦笑道,此時李治已經讓衆卿平身了,跪了許久,武順也乘機伸了個懶腰,曲線凹凸玲瓏,看的不少世家子眼神都呆滯了片刻。
“要換作婉兒我,若是嫁不成陛下,又沒有喜歡的人,大不了找些男寵回來快活,那是如何也不去做情人的。”上官婉兒一本正經道。
“這個想法不錯,可以考慮一下。”武順微笑道,貌似真的很開心。
一旁的武碧娘撞了上官婉兒一下:“你知道面首是幹什麼用的嗎?”
“玩的”上官婉兒小小年紀竟媚笑了一聲。
“哼,我也知道,但我纔不會那麼做的。”武碧娘誠實道,臉也有點紅,大唐的公主養男寵可是蔚然成風,一些世家寡‘婦’也是如此,沒辦法,一個文明越開放,它的‘性’也就越解放,這似乎已經是一個正相關的命題了,連小孩子都帶壞了。
“可我不會爲他們生孩子,他們不配。”上官婉兒並沒有絲毫廉恥的說道,說完還看了看李治,悠悠心中唏噓了,一旁的武順皺了皺眉,但沒說什麼,整個大唐就這風氣。
“除了陛下,碧娘誰都不嫁,稚奴哥哥眼睛裡‘揉’不得沙子,你要如此濫情,乾脆就死了嫁給稚奴哥哥這條心吧,怕到最後賠了夫人又折兵,稚奴哥哥可不是廢物漢成帝,能容忍趙飛燕一流yin‘亂’宮闈,怕是直接拖出去杖斃了,不僅竹籃打水一場空,反誤了卿卿小命,拖累了家族長輩,十足一個壞‘女’孩。”武碧娘終於找到機會,直截了當的勸上官婉兒知難而退。
“人家說了,夫妻做久了,就會像兄妹一樣,沒有小喬初嫁了的‘性’情,變得不是十分的愛他,也不是十分的不愛他,最後再深愛的‘女’子也會生出別的心思,不過大多是有賊心沒賊膽,但……”上官婉兒年紀很小,但說話一如既往地直指人心,但到了這裡卻深深一嘆,“這是個男人主宰的世界,那些有賊心也有賊膽的,最後都是沒有好結果的。”
“真是孩子啊。”武順笑道。
“爲什麼這麼說?”上官婉兒不服道,她從來就不曾拿自己當小孩過,也最討厭別人當自己是個小孩。
“你比麗娘還小几歲,懂得卻‘挺’多的,但全是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稀奇古怪的想法,和年紀身份一比,不倫不類的,沒長大偏偏說話要老氣橫秋,嘴上說沒有喜歡的就墮落養男寵,其實只是想引得心上人的追求,自以爲這樣巾幗不讓鬚眉,其實只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小丫頭。不要嘴硬,若你真是如此‘女’孩,武姐也不會和你說這麼多,看都不看你一眼,婉兒,你纔多大,真心愛過一個男子嗎?”
“那武姐愛賀蘭安石嘍”上官婉兒柔聲道。
“所以啊,姐姐現在就一寡‘婦’,淒涼不?”媚‘婦’武順嬌‘豔’如‘花’的自嘲道,“袁天罡‘私’下給姐姐算過命,說姐姐我今生只能嫁一次人,要不然,剋夫。”武順低頭淺笑,突然輕輕咳了咳,嫵媚無雙。
“王八羔子袁天罡,你這回完了,陛下回頭不‘抽’死你纔怪。”上官婉兒心中暗暗偷笑。
“朕在宴會前,先爲大家介紹介紹此次南征的兩位功臣,阿史那咥運、歸海一刀。”語點稍落,阿史那咥運和歸海一刀就已經上臺了,但只是走到一半的臺階上就單膝跪倒,李治的聲音不大但整個廣場都能聽到,“這兩位一位是前西突厥王子,一位是朕的御前帶刀‘侍’衛統領,朕今夜爲他們賀”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王子威武,歸海大統領威武。”一陣山呼海嘯聲如約而來。
這一刻,兩人即使跪倒,腰也是‘挺’得直直的。
待兩人退下後,首先照例是一通廢話,但這廢話還不得不說。
“諸位愛卿還有赴宴的各位士子名媛,其中必有隨軍參加此次南征的將軍,朕相信你們每一個都忘不了一個月前那個‘激’戰的夜晚那晚,浴血奮戰,七十萬人鏖戰大非川,屍橫遍野,戰馬長嘶,血‘浪’滾滾,那是多麼艱苦的戰鬥,朕午夜夢迴都會禁不住顫抖,以前朕喜歡聽、讀、作那些金戈鐵馬的詩歌,但如今朕卻喜歡看一些風‘花’雪月的,但朕從沒想過退卻,因爲朕知道,爲了大唐,爲了蒼生百姓,朕和各位將軍一樣願意付出所有,哪怕是生命,朕也在所不惜。那夜,也是一個寧靜的夜晚,所有人都一天一夜沒閤眼,血戰之後,敵人撤退,許多人竟躺在樹林的血泊中,屍山中,枕着屍體睡着了,至今想來猶在眼前不能忘卻……”
李治的慷慨陳詞,瞬間贏得在場聽衆一陣陣掌聲,讓那些崇拜英雄的長安名媛千金們,看李治的眼神都屬狼的。
作爲國家領導人,李治經常要演講,還要打動別人心靈,看似豪邁,但也會疲也會累,但中國人就講究這個,一次盛大的宴會作爲皇帝要是什麼也不說,註定令人詬病,就連劉邦那流氓‘奸’雄在衣錦還鄉時還喊出”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的豪言壯志,作爲皇帝‘激’情澎湃的演講,是萬萬不能少的。
所幸李治長居高位,已沒有初始時那麼稚嫩了,大唐在不斷強大,李治這個皇帝也在不斷成長,接下來李治演講就平靜、樸實多了,像是讀文章時的抑揚頓挫,只不過對於演講來說,往往先揚後抑,比先抑後揚的效果更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但聽李治接着說道:“愛卿們,朕剛纔說得很‘激’情四‘射’,但事實上戰爭是殘酷的,是血腥的,若非必要,誰又想無止盡的大戰呢,汗馬功勞也是建立在萬千枯骨之上的。朕記得當時手下有一名親兵,連番大戰,百戰餘生的,一直讓朕欽佩。還記得有一次,朕在樹林裡睡着時,他就站在朕的身旁守護着朕。當時暴雨過後狂風驟起,樹林都被颳得一邊倒,他提着刀在風中瑟瑟發抖,但是,朕當時心很煩,卻力求不要讓他發出聲響,一個親衛爲了大唐累成這樣,他容易嗎?
那個時刻,他想到的已不是再爲大唐報效什麼,因爲,他能做的就是準備着用他的‘胸’膛爲朕擋住隨時會‘射’來的冷箭。他是一名親衛,誓死要保護朕的安全……各位愛卿,珍惜現在,大唐的和平和強盛,靠的就是這些邊疆的戰士們,就是我們平時最不起眼的粗漢們用他們血換過來的。他們是最偉大的人。”
李治最後一聲突然高亢了起來,久久不絕,也給這才奢華的皇家宴會染上了一絲血‘色’。
李治真切、感人的演講,喚起一陣陣經久不息的熱烈掌聲,較之初始更加‘激’烈,若說剛纔李治所說的,可謂思想崇高,感情充沛,讓人聽後頓感其形象之高大,然而這自我標榜式的吶喊,粗放概括式的‘交’代,終歸讓人感覺這一形象太“模糊”了,而接下來的卻是敘事平實,感情真切,把李治一個親衛只想着爲“保護皇帝安危”而盡職盡責盡所能的樣子刻在了衆人的腦海中。
“提着刀在風中瑟瑟發抖,時刻準備着擋住‘射’向皇帝陛下的冷箭。”多麼生動震撼人心的細節,看似“描述”了親衛的舉動,實則反‘射’了“大非川戰役”的衆人的勞苦功高,尤其是李治,沒看見那人是李治的親衛,李治又煩心的睡到在冰冷的樹林裡嗎?
“感人心者,莫先乎情。”
看着因爲李治的一段短短的演講而迅速引起共鳴的大唐權貴們,武媚娘暗暗感慨,動人心者猶以“無我”爲最。
一個人道德情‘操’的高尚與否,關鍵不是看他爲自己標榜着什麼,而是看他爲別人付出了什麼。
只有“以人爲鏡”,才能使人清晰地看到你自己的影像,並進行評判。
武媚娘暗暗讚歎不已,李治如今的演講開始打“感情牌”了,最關鍵的是首選對象已經不僅僅是自己,而是“他人”了,陛下越來越得“行知病虎,立如眠鷹”之語三味了。
智慧的人總是比聰明和‘精’明的人要聰明和‘精’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