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盛宴在一般人的印象中不外乎氣象森嚴,鼓樂齊鳴,舞者侍者是比客人還要多少數十上百倍的,但今天晚上聚集在大明宮前的達官貴人卻如同黃河裡竄起的紅鯉魚,一尾連着一尾,好似跳起來就能越了龍門遇雨化蒼龍一般,大明宮前早已是人流涌動如海潮了,今夜的大明宮註定要歌舞到天明。
其時正當夕陽西下,大明宮外一身精銳的飛魚服錦衣衛屹立如淵,望着眼前王公貴族們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
如果在他們身上撒上一點塵灰,怕是兵馬俑就要提前出世了,和嬉笑怒罵參加宴席的大唐上流貴族們格格不入,似乎一個從天堂降臨塵世,一個從地獄掙扎爬出,他們是李治南征回來殘存的錦衣衛,不少人都在賺開邏些城門和連番大戰中回到地獄了,薄暮的夕陽餘暉淡淡地普灑在這些人刀削般的臉頰上和大明宮紅磚金瓦巍峨鮮豔的樓閣飛檐上,兩相映忖,朦朧而又有詩意。
一張張或滄桑、或風雅、或清新、或動人的唐人臉龐在馬車車簾掀開的霎那紛紛在黃昏下躍然紙上,車馬粼粼,人流如織,不遠處隱隱傳來宮中中官太監頗具穿透力的尖細叫聲,偶爾一隻心理素質有待提高的馬兒也會跟着一聲馬嘶長鳴,給這幅豐富的皇家夜宴圖添上了越發糜爛波瀾的色彩,剛剛下車的武麗娘禁不住停下腳步,回眸望着血紅的殘陽和同樣血紅的大明宮牆,一時間竟然癡了,那個人回來了。
隨意在大明宮前行走着,?閻立本腳下一片輕盈,絢爛的晚霞普灑在這遍眼都是金瓦紅牆間,那突兀橫出的飛檐,那高高飄揚的旌旗,那粼粼而來的車馬,那川流不息的王公貴族,那一張張恬淡愜意的笑臉,讓閻立本心花怒放,這些都是自己取材的材料啊,不僅是因爲皇后娘娘所託,更多的是閻立本自己也想在有生之年留下一卷集大成作,他要將這個自得其樂的泱泱盛世用手中的畫筆鋪展開來。
“?百千家似圍棋局,十二街如種菜畦?。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
和許多今夜赴宴來的老人一樣,長孫無忌同樣駐步在大明宮前,看着這盛世華夏,繁華喧囂的一幕,再沒有比他們這些從太原起兵的老人更懂得今天的來之不易,雖未及盛夏,但往來的人羣帶來的熱風還是輕輕吹拂面頰的,長孫無忌心頭沒來由地一喜,又是一嘆:長安是秦時地名,取名長治久安之意,但願城如起名,在故往的歲月中,還能依舊桃花故里笑春風吧。
一所衰草半城煙,這便是長安的味道。
悠悠盪盪跟隨着長輩行走的盧照鄰猶如在夢裡水鄉,遠處的宮闕在盧照鄰眼裡也是典雅莊嚴,巍峨屹立又古樸輝煌,因爲付赴宴的客人而升起的一絲浮華和喧囂似乎也沉了下去,尤其當夏風吹來大明宮中的廣場擺滿了燦爛的夏花,早聽說過皇后娘娘喜歡用花朵裝飾盛大的廣場,真見了,盧照鄰仍然忍不住癡迷進去,對他這樣的自詡幽憂客的少年詩人來說,再沒有比這更能觸動滿腔說不出來的感動了。
夜色降臨了,當李治走出掖庭宮時,神色依舊平靜,甚至嘴角的笑意都沒有一絲的改變,只是背對着李治的長孫無垢眼神卻有很大的變化,兒子長大了再也不是以前繞膝給自己說笑話的稚奴小九了,不過出生關中豪門世家的長孫無垢心中卻很開心,長孫無垢深深的知道,一個合格的皇帝對一個國家來說是多麼的可貴的難得。
接下來秀娥領着李治直接來回了翠微殿,武媚娘正在等候李治呢,親自拿出一套精緻剪裁的大紅色袞服,手工和樣式無懈可擊,金色的五爪神龍,袖口和領口卻是花枝蹣跚的牡丹,?李治微笑道:“這是媚娘專選的吧,朕一眼就看出啦,你瞧瞧這牡丹,跟咱家媚孃的水蛇腰一樣,芳香誘人啊。”李治衝武媚娘這棵嬌嫩的大白菜眨了眨眼睛,手極其萎縮的做撫摸動作,看的武媚娘又羞又怒的。
“那你是穿還是不穿,不穿我扔了,就是可惜青衣妹子的一番心血了。”武媚娘柳眉倒豎起來,看來懷了孕的女人資本就是雄厚一點,另外激素分泌不和諧,脾氣都能當液化氣用了。
“朕這樣子,還真不好意思出去。”李治故意爲難道,又是金龍又是鮮花的,全身還一身紅,裹得跟個紅包一樣,李治這句話,捫心自問那是半真半假的,不全是胡說瞎掰的,不過別說,今天的武媚娘也忒誘人了。
沒有如往常一般華貴厚重的皇后袞服,竟是用極其珍貴的彩色錦絲織就着黃金線裝飾的鳳紋旗袍,一雙動人小腿若隱若現,懷了孕還穿高跟鞋,看來女王那顆驕傲的心是不準備輸給今晚宴會上的其他白菜啊,還有就是那被旗袍襯托得出的人間兇器,似乎因爲懷了孕更加魔鬼了,這麼稍微一折騰就妖精禍水了起來。
見武媚娘臉色異常,李治哈哈大笑,咧開嘴嗓音也溫柔許多,“別誤會哈,朕就是想說媚娘你把朕打扮的太他娘有味道了,這一出去那些一門心思等着今晚出風頭的長安才子們還不立馬被比下去,這耳光扇的,噼裡啪啦亂響啊,不過咱的地盤咱做主,讓他們難堪嫉妒去吧,今天的主角可不是那些灰孫子,好不容易把吐蕃給**了,難道還不興咱也孔雀開屏爭奇鬥豔一番?讓那些居心不良的孫子們一邊涼快去,啥長安第一才子的在朕面前都是浮雲,朕可是長安第一紈絝的當紅擂主,多少想跟朕打擂的不都三兩招下去,三振出局啦。”
武媚娘掩嘴嬌笑,拋了個媚眼給李治,傳說中秋天的大菠菜新鮮上市,“我的陛下,你的嘴巴越來越油了,這可是危險信號,不知道臣妾那大姐和三妹能不能逃脫陛下的手掌心呢。”武媚娘說道最後似笑非笑的,看的李治慎得慌。
“這不是爲了給媚娘找個伴嘛,親姐妹的看着也舒服不是。”李治也不否認恬不知恥的聲明道,心裡暗暗叫囂起來,小姨子的屁股有姐夫的一半,媚娘你就默認了吧。
“陛下真是越來越有霸氣了。”武媚娘笑道,她都不在乎上官青衣姑侄倆侍奉李治,又怎麼排斥姐妹三人同嫁一夫呢,關鍵是這對於確保武媚娘地位穩固又極有好處,武媚娘已經開始爲肚子裡的小傢伙考慮了,萬一生了一個女兒怎麼辦?
“霸氣談不上,其實朕也在糾結是不是乘着這個選秀把好姐姐壞妹妹們都扒拉進宮。”李治一臉頭疼,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遇到了啥解不開的軍國大事,夙興夜寐的爲國操勞呢。
“陛下如此說,是不是要臣妾幫忙說和一下?”武媚娘哭笑不得,雖然嘴上如此說,但一想到自己以皇后之尊去找大姐要她也和自己一道侍奉她“妹夫”,武媚娘多多少少還是有點不自在的。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自己的白菜自己拔,放心,你夫君我沒有攻不下的堡壘,一個月內保證上二壘。”李治對武麗孃的堅持很無奈,丫的就不信你心如鐵石,一定要把你如狼似虎的本性開發出來。
“別拿臣妾姐姐的孩子當橋樑。”武媚娘微笑道,這讓李治很難堪,剛剛纔想打打那賀蘭煙的注意好接近一下武麗娘那**。
“走,該出去招待一下來賓了,雖然都是臣子,但也要給點面子,貴客必後至也是要有分寸的,做主人更得拿捏好不是。”李治拍胸脯道,想去拉武媚娘,被瞪了一眼,不過李治還是若無其事不屈不撓臉皮奇厚的把武媚娘玉手輕輕拉在手裡,揉啊揉的。
走了幾步,武媚娘突然拉住李治停了下來,“夫君,你頭髮亂的,好意思出去?來,臣妾給你梳梳。”
說完,很劉謙的從手裡變出一柄小小的金鑲玉的梳子,將李治的頭髮打散,細細梳順。
李治很冠冕堂皇的享受着,笑道:“你梳頭的樣子越來越像母后了。”
武媚娘沒心沒肺的笑道:“那你叫臣妾一聲母后,看甜不甜。”
李治笑着不語,武媚娘也不梳了,乾脆伸手到李治腋窩裡呵癢,笑問:“你叫還是不叫?”
李治笑着躲開來,頭髮又弄亂了。
武媚娘賭氣笑道:“不叫就不叫,誰希罕了?你道將來沒人叫我母后?快過來。”
李治依言過去,武媚娘又準備從新給丈夫挽髻,心中對他愛極了,低下頭來在李治後頸中深深一吻。
李治本來只是含笑不說,此刻心中一動,迷迷糊糊的裝傻嚷道:“哎呦哎呦,母后你輕點。”
武媚娘頓時傻了
這廝也太……妖孽了,還很畜生,這話都能喊得出口。
李治轉過頭,嘿嘿笑了笑,湊過去低聲道:“你看,不叫你生氣,叫你傻眼了,忒像個二百五的傻妞,生下來的兒子鐵定也是個傻蛋。”
武媚娘啊嗚一口,咬了上去,一邊咬還一邊叫:“要死你,臭稚奴,小屁孩,咬死你。”這一咬,風情萬種。
李治大汗,鋼牙妹也
當李治走出來的時候,等候在殿外的一干宮女們都不由面色酡紅的連連吸氣,同樣等候在外的金喜善也不由讚歎李治的俊美,不過最讓金喜善感嘆的還是李治那種因爲自信而表現出來的冷靜和孤傲氣質,這也是因爲李治站大唐這樣有着無比深厚底蘊的龐然大物身上。
想起在大非川那臨走前的一夜,雖然不夠完美,有點遺憾太倉促了,但終究把第一次和全部獻給這樣的男人不是一件令人後悔的事,這樣的男人優秀的令人喘不過氣來。
剛纔在殿外金喜善能聽見裡面傳來的笑聲,那是和自己在一起很難有的,聰明如金喜善突然察覺到一些關鍵的東西,似乎只有當自己站在大唐利益的角度去考慮問題時,陛下才會打心眼裡接受自己吧。
並不是把身體給了一個人,就是那個人的女人,這一刻,金喜善似乎有點頓悟了。
高句麗、百濟、新羅、薛延陀、西突厥、吐蕃,一個個對手倒在了這個未及弱冠的年輕人手裡,金喜善不禁有些感慨,這樣的人算得上漢人口中的“千古人傑,國士無雙”了吧哦,應該是“雄霸無雙”纔是。
搖搖頭擺脫複雜的思緒,金喜善朝擁着武媚娘步行出來的李治躬身行禮道:“陛下、姐姐,一切都準備好了”
李治鬆開有點依依不捨的武媚娘,看着一身婉約長袍的金喜善,第一眼李治還以爲穿越到《神話》裡呢,溫聲輕笑道:“一起去吧,朕也左擁右抱一次,也算今晚的一道風景嘛”
武媚娘第一次感受牀下李治對自己的那一絲心疼,這讓金喜善突然高興起來,儀態萬方的走到李治身側。
李治突然咧開嘴,似乎笑道什麼好玩的東西,仰着腦袋傻笑了兩聲,若不是身邊有兩個大美女,再加上鮮豔的牡丹金龍袞服,一定被當成小白傻*,突然低聲衝身後的金喜善曖昧道:“以後要穿上朕特地爲你設計的騎馬褲哦,朕像看看德妃性感的臀部和渾圓的大腿,想想朕就心動啊。”
說完大笑而去,心中狂呼:“俺是牲口,俺是牲口。”
看着李治的背影,金喜善喃喃的悄聲道:“只要你不忘記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武媚娘拍了拍金喜善的肩膀:“今晚洗白淨了,等着陛下臨幸吧。”金喜善瞬間又羞又喜,下面瞬間情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