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灼華出乎意料的賞了李治一個高跟,自認終於從被動轉爲主動從肉.體讓她知道王家大小姐也不是吃素的,一路上洋洋得意的走在最前面,犀牛角鞣製的高跟剁在地上沒有節奏的咚咚亂響,在李治眼中,王灼華從來沒有這麼靈氣過,像當初從天而降的四狗,骨子風騷,樣子驚豔,一雙手使勁的握緊鬆開握緊再鬆開,恨不得在那被旗袍裹得又圓又翹扭動不停的雪臀上好好***捏上一捏才過癮,狐媚子一樣的女人。其實她是故意走在衆人之前的,衆人看不到的地方臉早已通紅,活了十幾年王灼華也強橫了十幾年,她這輩子就像一直處於漏*點勃發的更年期一樣,奉行着與人鬥其樂無窮的宗旨,打遍江湖無敵手,王灼華何曾有過被人撂蹶子過,何曾有如此失態狼狽過,和街邊悍婦獅吼流不同,似乎提前數十年更年期的王灼華一直走的是朵迎風招展優雅帶刺小薔薇的性感路線,喜歡用一些哀怨玩轉刻薄但不尖酸的所謂清雅語言從精神上磨滅對手的抵抗意志,平生最大願望便是願天下有情人臣服在她驚心動魄的女王美腿之下,在七宗五姓這個高門高第的圈子裡,王灼華耀眼無比擁磊者無數,爲七女之最,此刻腦子中想着的也是待會上塔怎樣把李大公子給推到完虐,精神上踐踏的體無完膚,從而再添一頭拜倒在王大小姐旗袍下的牲口,然後盡情的任由王大小姐的高跟鞋柔膩踐踏,掐腰放聲淫笑。心中竊喜的王灼華走路越發的輕快,手上若能舉個小旗子,就是一枚水靈靈一顆紅心向太陽的漂亮女導遊啊,沒有發現的是跟在一側的李子衿,皺緊眉毛,頗爲擔心,暗地裡視線在李大公子和王大小姐這對不算歡喜實打實的冤家腦殼上轉來轉去,看來李子衿小姐已經果斷意識到李治的狼子野心和王妹妹不經意間正在泥足深陷了。
當李治帶着四條狗和一衆公子小姐來到這座洋溢着禪蘊古意的七層浮屠下時,他的第一印象便是《新白娘子傳奇》中那座被大玻璃罩罩住隔絕白素貞許仕林母子兩人的西湖雷峰塔,這讓李治回想起當年一見寶塔怒火燒的幼稚,發誓做不了塔上的明珠,也要做寶塔下的運磚人,遲早有一天拆了世間寶塔,讓它鎮不了白蛇也鎮不了猴子,可如今站在這背倚天穹,法相莊嚴七級浮屠下,倒頗有“十萬流沙來振錫,三千弟子共譯經“的盛況,令人忍不住與之相和,何來拆遷之理。
慈恩寺中此時行來一個大和尚和數個小沙彌跑,屁顛屁顛到李治面前恭恭敬敬先敬了一個佛禮,李治心裡咯噔一聲,該不會認出爺高高在上的身份了吧,及至開口才算放下了半顆心。
“施主,本寺大雁塔不準遛狗。”大和尚實在人,不準遛狗就是不準,實話實說。
未等李治開口,惡趣味的王灼華便矜持的笑了,唉聲嘆氣的提醒道:“奴家早說了狗與李公子不準入內,如今怨誰來着,哪裡來回哪裡去吧。”其他人也是一臉笑意的觀望,金喜善很期待的看着李治怎樣應付這個似乎不通情理的大和尚摟着金喜善的柔軟身軀的李治挑挑眉,手裡摺扇一陣翻騰,平靜道:“《大般涅槃經》卷第七、如來性品第四之四中有經文:一切衆生皆有佛性,皆可成佛。本公子可曾記錯?”
“阿彌陀佛,一字不差,公子與我佛有緣吔。”大和尚欣然點頭。
李治哼了一聲,笑道:“那大師以爲俺家這狗子可有佛性。”
大和尚唱諾一聲,搖搖頭道:“狗子無佛性,只像是在地上緩緩蠕動的蟲類而已。”
李治笑道:“剛纔所言,上至諸佛,下至螻蟻,衆生皆有佛性,大師也是認可的了,爲甚獨獨狗子無佛性?”
大和尚連連誦佛號,依舊搖頭不爲所動道:“因爲狗子的業、意識仍然執著,所以暫時失去佛性。”
“佛性本不生不滅,何來所謂‘暫時失去’,只是因爲業識現前,佛性縱有,亦不能展現,如同無一般,佛家曰衆生平等,狗子也是宿有善根之物,今日入塔正是要借浮屠婆娑斬此顛倒斷滅二病,望有朝一日也能洞曉空有,我本一世俗無關緊要之人,大師卻乃出家沙陀,爲何如此執念於狗子無佛性。”
“阿彌陀佛,若狗子真有佛性,爲何又撞入狗的臭皮囊中?”大和尚反問。
李治笑道:“因爲它明知故犯。大師須知佛既是狗,狗既是佛。”
大和尚愣在當場,卻一直在想那句:“明知故犯和佛既是狗,狗既是佛堪稱大不敬之語。”思索良久,方不言不語退身讓開道路,李治當先領狗入塔。
另一邊盧婉兮皺着娥眉扯了扯李子衿疑惑道:“子衿姐,那李公子爲甚麼說大和尚是明知故犯,有甚麼佛既是狗的,到底有何深意。”
李子衿笑着解釋道:“前半句乃是真正的知見,到底狗子有沒有佛性呢?究極而言,說有說無都是方便施設言語,沒有實際的意義。說有不能當有看,說無不能當無聽,這是李公子方便他的狗入塔以佛性教訓大和尚不要執着,打破大和尚心中對於有無的偏執,所以纔會說‘我本一世俗無關緊要之人,大師卻乃出家沙陀,爲何如此執念於狗子無佛性’,和尚退避,乃是因佛門要求參禪者參個‘無’字,晝夜提撕,莫作虛無會,莫作有無會,李公子這一番機鋒,正是提點此意,所謂以鍥出鍥,別無實法與人的。”
“那後半句呢,佛既是狗,狗既是佛,聽的就有趣。”盧婉兮壞笑着問道。
李子衿難得花枝亂顫嬌笑道:“這後半句全是他耍無賴,套用《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中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不過其中也自有一番衆生平等皆可成佛的不淺不深的佛門歪語在其中,你要想弄個明白,怕是要繞進去不得出來哦。”
盧婉兮歡樂大笑,王灼華則陰下了臉,她現在覺得這個李公子這娃陰沉得很,喜怒顯露於色,但也真是這樣,配合他的言語,又覺得那麼假,迷迷糊糊的根本看不清真面目。
“差不多,要拾掇一下了,要不別人都不看我們一眼?”張振寰有點不快的哼哼道,自己五個人還比不上他一個人,張公子心裡吃味了。
“進塔吧。”董百燾笑道,臉色很不好。
衆人通過大雁塔的拱形隧洞,走入了塔內,光線徒然昏暗起來,大雁塔內的木質樓梯是回形上升的,衆人拾階而上,一步步登在狹窄的梯級上,腳下彷彿有吱吱作響聲傳來。身處歷經浮屠之內,心也似感染在一片古意禪韻的氛圍裡了。
大雁塔上的每一層都有通向東西南北四方的磚砌拱門洞,一進大雁塔,便和四狗較量腳力的李治,風一般刮進了大雁塔,又風一樣快速登臨塔頂,等到了七層塔頂上,站在洞口往下瞭望,視界豁然開朗,居高臨下,憑欄眺瞰,可以俯瞰大雁塔北廣場的全貌,再朝東向的洞外遠望,可以依稀看見東南遠方一處水泊重樓的園林,那是以前李世民賜予李泰的大唐芙蓉園的所在。
不久衆人也登臨塔頂,那董百燾看了此情此景,對衆人笑道:“我等初來長安,便知這曲江攬勝、雁塔登高乃長安百姓的樂事。今日一見頗有‘紫豪粉壁題仙籍,柳色簫聲拂玉樓’之色,尤其能陪伴諸位小姐,實乃人生妙事、幸事也。”
“是嗎?俺倒覺得這純粹是閒的蛋疼精力沒處發泄纔不務正業到這旮旯的角兒浪費時間,你們都是進京科舉的士子吧,都快殿試了,俺真懷疑你們怎麼還能抽出空閒浪費在這些事上。”
“浪費?春宵一刻值千金,和美人共遊大雁塔怎麼可以說是浪費時間呢,良辰美景奈何天,這種愜意的事你這樣的人是不懂的。”鄧希翼好笑的搖搖頭,聲音平靜,沒有生怒,但話中譏諷之意十足。
李治握住金喜善的小手露出一個狐魅的笑意,在周圍人注視之下,金喜善強行抑制住自己尖叫的慾望,這種大庭廣衆下暗香浮動的親熱,刺激的她都要徹底喪失思考的能力了。
“寶石雖落在泥土裡,但仍是寶石;沙粒雖被吹到空中,卻還是沙粒,魅力是女人的力量,正如力量是男人的魅力。男人不能忘本啊,你父母還有妻妾怕是還在家巴望着你這朵雲彩下雨光耀門楣吧,有空在這晃盪,還良辰美景,俺只喜歡洞房花燭夜,花前月下暫相逢的在俺這裡全扯淡,女人把身子給誰都不一定是誰的,更何況還沒給呢,就更沒指望了。”
“李兄,我敬你學識,怎的如此浪蕩下流。”
董百燾雖皺眉,眼中卻止不住的露出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