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裡面今天顯得異常的空曠,主要是因爲伏媛愛也不在寢室裡面了。作爲資深宅女的她總是在寢室裡面看些偶像劇之類的,一部接一部。景則不在寢室慣了,白菲倒也習慣了她的作息模式,本來甚爲王牌模特兒就是特別的糾結的一件事情,因爲通告會不定期拍檔,特別是作爲景則這樣並不出名的模特兒而言,掙錢只能靠不斷地接工作,量大取勝。
鍾犖箋雖說也是半腳踏入娛樂圈的人了,但是主要的工作甚至是不如景則的網拍來得輕巧,據說是她的熟人介紹的,經常在劇組裡面飾演些小角色什麼的,這樣的工作時間就更不一定了。
而鍾犖箋也是有大方向的,她在劇組裡面打工不是爲了像景則那樣的需要大量的用錢,而是跟現在很多跑劇組的小演員一樣,主要是位了跟導演混個臉熟,說不準兒哪天機會就來了,白菲覺得她的這項“事業”有點兒玄乎,但是還是在嘴上沒有說什麼,心裡面卻是着實覺得這樣風魔的想法多少是有點兒不靠譜的。
瑪麗蓮·夢露不是都說來了嘛,“不完美才是美麗,瘋狂是種天分,超離譜總好過超無聊。”比起那些男生整天的遊戲時間,鍾犖箋至少是非常靠譜地在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季夢妮自然是以前忙着算計,現在還是忙着算計,當然她的算計成分裡面有大部分時間在設計這樣的算計,因此總是不在寢室,白菲隱約間記得她的那個搞音樂的男朋友好像跟金胥彥是認識的,自己在校園裡面見過金胥彥和那個男的打招呼,而季夢妮曾經和那男的手挽手逛操場時被自己記住了,非常有特點的一個男生,乖巧的長相併且笑起來有男生少有的小酒窩,弟弟型的。
自己的記憶中,全寢室能夠完整版地呈現在一起的時間大抵只有上次伏媛愛搬進寢室時送禮物時,那天剛好大家恰好都有空閒時間,當然那一天發生的事情,白菲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思緒遊離間,突然門被打開了,白菲還沒有轉身就知道是伏媛愛回來,因爲她的腳步聲很是特別,像是那種習慣了肥胖時期爲了走起路來輕盈而故作的步伐,突然間瘦下來一時間難以改變習慣而繼續用同樣的姿態走路發出的聲音,自己的小姨就是這般的,因此白菲很是熟悉這樣的動靜。
“咦?!菲兒,你的手上怎麼又那麼大袋的牛皮糖啊?”伏媛愛興高采烈地走過來,應該是小跑的,但是就是那種特別的姿勢導致小跑更像是走路的感覺。
白菲還沒有反應過來,伏媛愛已經從口袋裡面掂量起來一塊,瞬間丟到嘴巴里面,狼吞虎嚥起來,嘴角還殘留着牛皮糖上面粘連的芝麻顆粒。
看上去非常俏皮的模樣,而伏媛愛也是難得地展露了自己超級小女生的一面,伸出手頭舔舔嘴脣,眯着眼睛笑意盈盈的,並且眼睛往天花板上看着,大眼睛盈盈水潤,非常的動人。
白菲本來就是爲鮑蕾蕾買的,打算的是自己吃掉,但是現在有一個人來吃也算是分擔了鮑蕾蕾的喜悅吧,因此非常欣然地給伏媛愛打開了小口袋,兩個人就你一塊我一塊地吃了起來,打開的電腦裡面反覆地播放着自己學校原創樂團“藍天generation樂團”的歌曲《那些年 我們心底的那個ta》,很多的思緒遊離在了白菲的心間。
雖然伏媛愛嘴巴里面被滿滿的牛皮糖給堵塞住了,但是還是從漏風的牙齒裡面鑽出來自己對牛皮糖由衷的讚美和欣賞之情。
伏媛愛毫無形象地用小指撥弄着牙齒上面的牛皮糖黏糊,這個小動作立即吸引到了白菲的注意和情緒,因爲從前鮑蕾蕾就是這樣的動作,經常性地被自己批評爲不講衛生之類的,沒想到現在的伏媛愛也是這樣的沒有了大家閨秀的作風了,想到這裡,淺淺的笑意便在白菲的臉上盪滌開了。
“小愛,我有個小故事你願意聽嘛。”白菲想着今天日子特殊,有些事情憋在心裡面也不是回事兒,說出來給伏媛愛聽,也算是種派遣和寄託吧。
雖然伏媛愛的立場不明,但是她曾經的一舉一動都象徵性地告訴了自己,她是無害的,並且事情講給她聽,大不了就是一個笑話或者是一則無關痛癢的簡訊罷了。
伏媛愛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突然地被白菲突轉的嚴肅口吻問道,糖糊瞬間嗆得伏媛愛的眼淚都出來了,白菲趕忙去給她接來一杯水,但是伏媛愛只是簡單地抿了一口,便鎮定下來了,以前的鮑蕾蕾也是這樣的,不需要大口大口地飲用,只需要一小口有技巧地飲用,便可以止住嗆到而引起的咳嗽。
鮑蕾蕾確實有很多這些小方面的天賦,比如很多人都是在大口飲用水,因爲疏通了食道就搞定了咳嗽,但是鮑蕾蕾的另闢蹊徑總是更勝一籌的。
伏媛愛喊着眼淚道:“快講吧,菲兒,你看你還沒講我就哭了,你要是講了,那我還不悲傷逆流成河啊!”
白菲見她打趣也沒個正經的,反而緩解了心裡面的悲傷情緒,語調也和緩了許多,“一個故人吧,說得文藝古典一點兒便是這樣的稱謂,因爲我不知道我應該怎樣定義我們之間的關係,因爲實在是很要好,很要好的。我家庭的情況你也是熟悉的……”白菲心裡面想到自己家庭的貧困的狀況和自己患的這難以查明的“富貴病”實在是拖累自己不少的。
伏媛愛很是合時宜地牽起來白菲的手,她知道白菲的家庭狀況的,但是在她的心裡面是不希望白菲被這些確實的困擾所困擾,而是希望她樂觀地面對。
白菲很明瞭伏媛愛的好意,然後繼續道:“在大一的上學期她就已經很是照顧到我了,經常性地要請我到她家去吃飯之類,她家就在成都,很近便的,她媽媽也經常來看望她,帶來的吃食之類的東西,從來都是有我的一份。並且我從她家得到了很大一筆的贊助,這些於我而言是天大的饋贈,因爲我就可以安心地求學,而不用像其他的人那樣辛苦地去做兼職啊什麼的賺錢。她知道的是我夢想能考研,然後搞科研。便儘量爲了我而解決很多方面的雜事。”白菲頓了頓,眼圈有些紅腫,說話的語速也提升了很多,顯得很是激動的感覺。
“我跟你說吧,我覺得我很無恥的,我的心比天高,想做出一番成果來,想在學校裡面爭取到留校的資格,想這想那的,有時候真覺得我幹嘛這樣子,本來我就沒錢,偏偏不服心性兒跑去爭,跑去搶,不安分守己地老老實實做點兼職掙錢……”白菲說到動情處竟也隱隱地哭了起來,她是恨自己,沒錢做這麼多的夢幹嘛,每每心裡面想起喻醞川爲自己在醫院住院費埋單,而自己因爲沒錢還得忍着假裝不知道,欠着錢還不起也忍着假裝不知道,心裡面就跟針扎的似的。
每個人心裡面都有陰暗面,這一面是自己最大的挫傷。白菲難過,伏媛愛上前躬身摟住她的肩膀,安撫着白菲的情緒,白菲很少像今天這麼失控。
“媛愛,你知道嘛,就是她這樣的一個好人,我反而傷害了她,我甚至……”白菲再次淚流滿面,“我也不知道,被人算計了……”白菲聲音越來越小,語氣裡面冷冰冰的發狠,下嘴脣被壓得死緊,都開始泛白了。
“菲兒,你人這麼好,你朋友即便出了什麼差池,她一定是相信你的!”伏媛愛突然嚴肅鎮定地對白菲說。
白菲看到她的眼神,那麼堅定,但是……很熟悉,真的很熟悉,親切,似曾相識,就像上次自己在警察局的時候就發現,但是覺得自己的想法天馬行空,便沒多想,但是今天自己心裡面隱隱的有些確定了。
外面的煙火爆炸聲異常響亮,伏媛愛突然轉過頭對白菲說:“菲兒,帶你去個地方,我想讓你知道一些事情!”
白菲心裡面隱隱覺得有什麼情況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