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見他們面生的緊,點頭含笑道:“找誰都可以,老太君、殷沌老爹、淑賢岳母隨便都行。”
聽得老爹岳母,兩名小斯瞳孔放大,張大嘴巴,久久開不了口,“您……您是……是姑……姑爺?”
神相故事在夏周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雖然兩名小斯面生,然畢竟不是什麼山頂洞人,只要聽過神相故事的,必定知道殷府贅婿,他這個殷姑爺這一輩子都甩不掉了。
阿真微笑點頭:“對,我就是你們姑爺,快進通稟吧。”
還通什麼稟啊,老太君念念不忘姑爺,兩名小斯一人調頭就跑,另一人急彎身軀邀請:“姑爺快請入府,老太君想您想的都病了幾次了。”
“我也想老太君。”阿真呵笑跨入門檻,老太君對他極好,只是不知她會不會怪他侵略夏周?
“誰?”膳廳內,所有人都停了筷子,老太君臉上驚喜,又不太敢確定地對急來稟報的下人疑問:“你說誰回來了?”
“姑爺……姑爺回來了。”小斯站於膳廳內,彎軀着身,臉上有着一樣的驚喜。
他李豔就一個孫女,能稱姑爺的當然是……
“婆婆,我回來了,哈哈哈……”衆人還未從錯愕裡回過神,耳內驀地響起熟悉的暢笑聲,隨即所有人嘩啦整齊站起,同時轉身向門口看去,見到那個信步而來的人,一時之間張大嘴巴的大幹人,沒人開得了半個口。
進府一路前來膳廳,四下的一草一木皆未改變,阿真裂着血盆大口跨入膳廳,巡看張張被突襲個猝不及防的愣臉,開心喚道:“婆婆,您老還好吧?”
“孫孫孫孫……孫婿!”老太君嘴角合了張,張了合,數次以後才結巴擠出這兩個字。
見着老太君一臉驚喜,阿真自顧笑的開心,走上向橫臂搭於她蒼蒼的老軀上,裂笑挑眉:“婆婆,你不會得了老年癡呆症了吧?”
老太君只及阿真下巴高,老肩被摟,愕然仰看這個沒正經的孫婿,被突擊到錯愕的老臉慢慢恢復,一道喜悅的嘴角彎起,威嚴持着金拐重重一頓,教訓道:“什麼婆婆,叫老太君。把手拿開,成何體統。”
“是是是,老太君。不成體統,不成體統。”翻了個白眼,阿真訥訥把狼臂收回,轉眸觀看大羣睜着銅鈴眼瞪看自已的人類,不見殷銀,眉頭頓倒豎了過來,不動聲色對殷沌喚道:“殷老爹,好久不見了,還好吧?”
“好好好。”見到久違的女婿,殷沌大樂,連連點頭走上前,一雙手掌按在阿真雙臂捏了捏,“結壯了,很好。”
“殷老爹再亂捏亂摸,小婿可是要收費了。”阿真呵呵調侃,轉過雙眼對老爹的兩個老婆作揖見道:“小婿見過淑賢岳母,玉環岳母,兩位岳母好。”
“賢婿不必這般多禮。”丘賢淑也是震驚的可以,急急擡手要他起來,自上次夜裡他突然跑走,足有數月,是她羞走他的,心裡那份疚歉直到現在才彌消了過去。
楊玉環媚腮溢粉,面對這個半路得來的女婿,前塵往事重現心頭,尷尬無比地輕點了點頭咐應:“是……是呀。”
“呵呵……”知曉楊玉環難甚,阿真不露半點情緒,雙眼一掃而過,彷彿不曾有興元之事,彷彿楊玉環與丘淑賢一般,半點不扭捏與造作地看向殷嘉和殷遠,眉頭頓倒豎了起來,手指他們兩人破罵:“該死的你們,到金陵竟然不找我,怎麼看不起我這個姐夫和妹婿嗎?”
“這……”殷嘉與殷遠本處在呆滯裡,聽其呸罵,額頭皆流汗了,殷遠急急至歉:“妹婿勿怪,兄掌僅於金陵呆了數日,妹婿到金陵時爲兄已離開,着實對不住。”
“是呀,哥都不在金陵。”殷嘉點頭證明,羞澀嘆息再爲自已開罪:“姐夫,不是弟弟不訪,而是姐夫身居顯位,弟弟是去赴考,其一須得清靜讀書,其二讓人知曉委實不好,便沒有到訪了。”
阿真哪裡是真的怪他們,其目的只爲緩解楊玉環所帶來的尷尬氣氛,不料兩個大小舅子這麼的彬彬有禮,搞的他白沫差點從嘴裡噴了出來,擺了擺手表示行了,轉眸於殷遠身邊的溫柔小新娘,噗聲樂笑道:“終於守得明月見日出了,恭喜大舅子,賀喜大舅子。”
昔日在興元與相公幽會被他撞見,凝棋雖與殷遠相交結合,然再見這個妹婿依然羞慚不已,紅着臉腮趕緊福身見喚:“凝棋見過妹婿。”
“恭喜,恭喜。”阿真自是樂不可支,巡看吃到一半的佳餚,拍了一記額頭轉身對老太君道:“婆婆,繼續吃,邊吃邊聊。”
“好好好。”老太君高興,指着側邊殷銀的位置喚道:“孫婿坐下來一起吃。”
“賢婿快快坐下。”殷沌急邀他入坐,興奮使然對福碌吩咐:“快取兩壺酒,我定要與賢婿暢飲數盞。”
白逸之見到阿真,早就高興的溢於言表,一聲應喏,急速跨出膳廳,於難言欲的歡喜向彎蜒小道奔去。
“呵!”一落坐,阿真便拾起筷子吃了塊美味,擡眼見大家都看着自已,心裡突兀,額頭流汗弱道:“呃?你們這麼看着我,我會很不好意思的。”
老太君目光幽幽,凝看這個傑出的孫婿,思了半晌道:“孫婿,聽聞江南已納入了大理,此事可真?”
城裡城外都貼滿皇榜,還會有假嗎?阿真含笑點了點頭,“對呀,夏周被大理打敗了,江南的國都從金陵跑大理去了。”
出自姐夫之口,就不會有假,殷嘉臉糾結成一團,湊長脖項急問:“姐夫之才,鬼神孰難比伉,爲何卻……”
“是呀。”殷沌也是很疑惑,他這個賢婿能文能武,連殘暴狼師都栽於他手中,大理卻如何這般輕易奪得江南?着實費人思量。
知曉他們在想什麼,阿真搖了搖頭,“新皇把我革了,我就是個草民,一個草民能辦什麼大事?這些軍政大事,早和我沒關係了。”
衆人聽得搖頭,老太君不服氣指着他鏗鏘有力。“我的孫婿文武全才,縱就是一介平民,依然不是尋常之輩,面對如此紛擾局式,夏周皇帝竟罷你不用,着實昏庸之極。”
“老太君……”聽得此大逆不道之言,廳內衆人心跳揚嚷。
“叫什麼叫。”聽到大夥嚷叫,老太君重重一哼,明白道:“現在這裡是大理之地,不是夏周,怕什麼?”
此話讓衆人無語,低頭想了想,老太君好像也沒有說錯,只是……
殷府是民府,誰當他們的皇上,他們不是很所謂,與老太君的豪邁相比,太老略遜一籌。不過反倒來說,太老一家都是周臣,爲夏周悲慼卻也無可厚非。
“孫婿此次回來,是否想上大理?”老太君詢問。
恐怕不上都不行嘍!阿真笑笑擺手,“說到這事會煩死人,船到橋頭自然直。”左右觀看了一下,湊過腦袋詢問:“老太君,怎麼地不見銀兒呀?”
早等詢問了,丘淑賢重嘆出一口氣回道:“賢婿勿怪,銀兒生病仍未想起賢婿,她與朋友出用膳,一會兒便會回來了。”
面對淑賢岳母避閃眼神,阿真是既無奈又悲切,銀兒是他老婆,卻和別人約會,這叫什麼事啊?不過大堆人在場,也不便發作,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拾起酒杯灌了一口道:“放心吧,縱就是銀兒想不起來,我也不會輕易放手。”
此深情之語讓膳廳一干女流紅了臉,殷沌老懷安慰,“爹爹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有賢婿,賢婿不必太過煩惱,銀兒會憶起的,來今朝有酒今朝醉,喝!”
“殷老爹請。”拾起酒杯,阿真一一敬過,很想一醉方休,然卻越喝越清醒,那該死的悲傷竟然是個酒鬼,真他媽的,屋漏遭逢連夜雨啊。
吃喝罷畢,一夥搬移到大堂,大堂依然如故,廳裡廳外皆有婢僕,喝了兩盞茶,夜宵漸沉,阿真暗自着急,卻又不能表露焦濾,正處難耐裡,老太君開口道:“孫婿勿急,銀兒該快回來了,不如先到房內歇息一下,等銀兒回來也好有精神與其敘談。”
衆人早見他坐立不安,丘淑賢婉美站起點頭,“是呀,銀兒雖貪玩,然卻有程姑娘相陪,無甚大礙,事先歇息一番,那纔會有精神。”
已儘量作出若無其事樣了,沒想到還是讓她們看出來,阿真老臉訕訕,起身作揖:“那……那就這樣吧。”
“孫婿勿請拘謹。”老太君含笑,當即吩婢女領引。
阿真婉拒,殷府他熟悉的緊,對衆再作了個長揖,暗裡輕嘆,便轉身離開了大堂,往彎蜒幽靜的碎石花道向殷兒的居院履去。
轉過了石拱,便入了桑榕幽道,天上那輪明月高掛於天際,把一縷光輝灑瀉於湖泊之上,月水相映,粼粼皺皺,其景美不勝收。
閒走到湖畔,眺看綠茵上的稀少桑榕,徐觀湖上水車攬水緩轉,回想剛來時於此作賦,再來時仙子對決,霎時間,三股愁緒入天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