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驚見如此無恥一幕,羣豪瞠目結舌,譁聲起身。
慕容翩臉兒臊紅,低低輕喃:“阿真哥哥……”
福絨嘿嘿陰笑了一記,眼彎眉彎心道,姑爺當衆如此,殷府好久也沒辦喜事了,這樁喜事近了,嘿嘿嘿……
“嗬……”殷銀剛中毒,阿真便餵了好貴口水。殷銀淚臉上的灰黑極快來極快褪,輕輕一咳,睜開雙眼便見自已被癩蛤蟆摟抱於懷,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愣愣看着他。
“怎麼樣,還好吧?”見她醒了,阿真心頭一安,扶着她站起身,怒目扭瞪蛇婆哼哼呸罵:“毒婆子,老子這招叫吸星**,你再怎麼下毒都沒用。”
“果然見識了,唉,代有人傑出吶!”蛇婆很是悲悽,緩慢轉過身,邊搖頭邊往回走。吸星**?虧大王想得出來,上次便穿苗服給他看了,還這般糊塗,大王很是蠢笨吶。
殷銀是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愣怔被攙扶起身,四下凝看一番,天下羣豪皆用有色玩味目光觀看自個兒,寒凍絕顏瞬息抹上兩朵胭脂,知曉一定又是這隻癩蛤蟆當衆對她幹了什麼壞事,嚀嚶一聲便捂着臉蹲地痛哭了起來。
殷大小姐突然蹲地痛哭,面對羣豪阿真老臉不由的也是一陣尷尬,一張皺巴巴臉上陣青陣紅,急急也蹲身輕勸:“不要哭了,在這麼多人面前太……太丟臉了。”
“你也會丟臉啊!”殷銀哭成一團,不想活了,猝然搶過他手中的瓏玲,揚眼哭喊:“今天咱們就一起死,死了就不會丟臉了。”
牛蛋、馬哥兩人早在大夥被場中兩人吸引時便偷偷溜出去作安排了,真哥在這裡大鬧時,外面的蕭虹已是率大軍裡裡三層外三層於城中大肆抓捕,十幾萬兵馬,要拿城中這上萬武林人物,不猶如拎小雞一般,極快便把城中的混亂清肅了一空。
佔領慕容山莊,巨多的兵馬層層包圍,第一層三千刀兵、第二層三千弓兵、第三層三千槍兵,第四層三千弓兵,第五層三層矛兵,第六層又是三千弓兵,七層數百架投石車嚴陣以待,第八層是十萬重甲步軍,西寧城四門每門更有一萬重甲,城外三千槍頭面向城身,城上弓手下俯等待,城內長矛堅勾,密密麻麻全都是兵,連只鳥都甭想飛出去。
蕭虹親帥麾下一批曾是武林人物的謀士足手靜待於棚門口,靜聽遠處吵吵鬧鬧時,驚見胡車兒額頭掛滿大汗躲躲閃閃從棟棟馬棚貓來,嚴陣以待衆將神色一懍,蕭虹急迎上前詢問:“胡參將,相爺如何呢?”
“快……”胡車兒嚇的不清,拉住蕭虹的手喊道:“相爺快……快死了。”
“什麼?”大幹兵將聽到此話皆上大蹦,蕭虹臉龐鐵青,大掌掄揚,咆聲大喝:“全都抓了。”
“是……”八層甲兵數於萬計,齊聲嘶吼,破欄整齊衝鋒,如蟻一般往那些武林高手哄殺而向,剎那間,四下欄倒棚蹋,滿目狼籍。
“呃?”
“呃?”
“呃?”
“怎麼了?”
“幹什麼?”
安靜觀看場中那對你死我亡男女時,突聞軍鼓轟隆,密密麻麻鎧甲兇惡豎械而來,轉眸便一層一層把他們圍成了圈,衆豪大驚失神下,又茫無頭緒,不知所犯何事,以至把如此多禁軍引來。
殷銀剛說出一起死,忽見兵馬蜂擁而來,一層一層密密麻麻,着實嚇了一大跳,隨後想到癩蛤蟆是右宰相,頓時恍然大悟了。
慕容青印心驚膽顫,這麼多的重甲包圍,這次真的是插翅也難飛了,老臉一片灰白,萬念俱灰了。
蕭虹身着虎鎧,手握寒槍,目光如炬率麾下左右從密麻兵士堆裡走出,抵達場中後見到相爺安然,心頭一喏走上前抱拳參拜:“相爺辛苦了。”
“相爺?”
“誰呀?”
“不是車震門主嗎?”
蕭虹這個拜見頓讓羣豪竊竊私語,交頭接耳,私聲不斷。
福絨心裡有七八分明白,眼見蕭虹來了,呵呵從椅上笑站起身,前走到場中抱拳見道:“蕭弟,昔年你於老頭樓中喝杯酒,今日看來得上貴府吃鞭了。”
“嘿嘿嘿……”蕭虹還沒開口,阿真便嘿嘿陰笑接道:“總管老爺爺,誰敢讓你吃鞭啊,白書呆子的武功獨步武林,不怕死嗎?”
福絨呵呵躬見:“讓姑爺笑話了。”
“哈哈哈……”阿真爽朗徹笑,人畜無害揚起笑容詢問:“總管老爺爺,刑部裡的命案,五年來,高達萬餘起還沒了個着落,再說我們官府可不是設來專爲你們收斂屍身的,這次就全都和我到衙門裡做個交待,如何啊?”
“老奴能說不嗎?”福絨心料也是武林仇殺惹來的事,站於他跟前點頭道:“姑爺一向愛民如子,聲譽極佳,也不會妄冤他人,讓姑爺審訊老奴放心。”
“多謝總管老爺爺,事後我請你喝酒。”話落,阿真負手朝場中的衆豪喊道:“近來武林發生的事全都是我乾的,目的嘛……”手掌左右比劃:“很明確了。”
慕容青印臉色極鐵,左右都是個死,手指氣指:“你陷害於我,就是要抓我們,手段着實歹毒。”
要不是看在你是翩兒的親爹,還有更歹毒的。阿真笑了笑,也不搭理他,左右觀看衆豪,呵呵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圭之濱,莫非王臣,爾等亂造殺戮,府官形同虛設,五年來刑部堆積命案達一萬多起懸而未落,所查之下皆爾等所造,我此來其一是整肅,其二便是結案。”
他話一落,衆多門派皆激昂嘶吼:“我們沒有。”
“不管有沒有,不管是兇犯還是疑犯,既是武林仇殺,爾等身爲武林幫派都有嫌在身,都得跟我到堂衙過一堂。”話落,不等羣豪開口,舉掌宣誓:“我便就是所傳的天機神相,以名譽對衆起誓,絕對不胡亂冤屈了半人,心裡有鬼的自然不從,心若坦然何須懼怕?”
若是反抗罪名便是拒捕,四下層層重甲包圍,插翅也難飛。右宰相此話更是說的明白,若是反抗就是心裡有鬼,公然反抗明理暗理都說不通,吃不到半粒好果子。所有人都戒默了,事已至此還能怎麼辦?
其中最恐的屬慕容山莊一夥,個個身上揹負的人命是多如牛毛,更有甚者連官都殺,此一去人頭必定若地。慕容青印挑唆不起來,心裡着急不已,前跨了一步大吼道:“武林仇殺多如牛毛,如何能一一對號,何來不污人之說,大家不要相信他,此一去必定慘遭殺害。”
他跨前一步,阿真便後退一大步,蕭虹見相爺如此,自然揮手讓弓手壓前,無懼地挺前對上慕容青印,非常明白冷哼:“今天說破嘴也沒用,本將軍連投石車都拉來百輛,城裡城外佈滿十數萬重甲,神仙來了也得跟相爺到衙堂,拒捕者一律以山匪論罪,格殺勿論。”
阿真前面擋着衆將,衆將後面又橫槍兵,槍兵身後還站有雪豹,人人手持弓箭,無萬一失,嘿嘿喊道:“慕容青印,本相就和你明說了吧,縱然本相與你女兒情投意合,但攸關百姓與社稷絕不會徇私。本相能做到宰相一職,軍勳其次,主要還是一顆爲百姓爲黎民赤子之心。昔日興元之事,丘錙是殷府至親,殷府又對本相恩達天高,本相所作所爲是如何?今個兒就很明白告訴你,只要敢對百姓危害之舉,就是本相的兒子,本相眼也不眨把他給辦了。”
這番話正義凜然,說的在場衆豪是心底唾罵無血無淚,可一面卻不得不佩服其有顆愛民如子之心。右宰相的話說都說到這份上了,羣豪自認逃不掉,皆束手就擒。其間十二生肖數人左右是死,不如拼上一拼,鼠溫、牛角、獅毛狗、蠢豬四人剛躍身前撲,人還在空中,大片箭雨驀地往空中四具身影咻矢而上。讓你挑得開數把利箭、數十把、數百把、數千把,然密集到無縫的箭雨看你身手再如何的好,結果也是註定的了。剎那間四條身軀插滿羽箭,從半空砰然倒地,傾刻間鮮血流盡,雙雙猙獰兇目來不及閉就這麼暴斃了。觀見此幕羣豪皆駭,喪魂失魄垂下頭顱,任鎧兵捆綁魚肉。
當天夜裡,阿真連召四下縣、府、州各級官吏,從典吏到縣衙、長吏、知州、府臺、四十六名,徹夜對一萬餘人查察審訊。刑部五年積累的仇殺案冊足足堆滿一桌,如此巨大之事,不免也動起了刑,當有人招供了,命案驀地排山倒海一一浮現,如米骨牌一般,江湖人才知江湖事,明幕內幕浮出水面,審訊出誰與誰有仇,誰想殺誰殺,不從者幾棍下去,再寬大處理軟語一番,不僅招了,連帶把自已所知道的事情都供了出來。
層層的訟紙一疊一疊堆積,短短三個時辰,已結了十分之一的命案,如此神速不免讓衆吏吹捧歌頌,相爺真乃神人,不,是神仙,真乃是神仙啊。
整理五年來的命案,阿真總共花了三天四夜,三天裡僅睡了四個時辰,眼眶深深塌陷,熊貓的黑圈既青又黑,待到第四夜裡,各級官吏陸續離開,五年來的命案抵達了尾聲。
“啪……”勾勒下最後一道紅筆,阿真怒掌桌案,憔悴俊臉佈滿鐵青。“簡直就是無能之輩,五年來何止一萬七千起命案,足達近二萬餘,就是隻蠢豬也知道少了三千人要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