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白眼一翻,努嘴道:“這個蕭老爺子,爲人仗義一身俠氣,很得江湖朋友們敬重,所以大家便跟着他相聚於蘭州,也想學他大俠爲國爭一份光是嗎?”這不是郭靖嗎?我靠!竟然還真有老金筆下的人物啊,這個世界沒說的,是腦殘他媽。
“對。”白風擘感覺和姑爺講話不廢力氣,好像他說的再如何的語無倫次,他大爺都能聽得懂似的,抿笑感嘆。“蕭老爺子可是江湖朋友最崇敬的人,他曾說過‘俠者以國爲要,方乃大道’,數十年來,他更是把此話奉行到底,真不愧是我夏週一株俠葩。”
“是喔,是喔。”不屑地扯了扯臉皮,阿真陰陽怪氣道:“還什麼鞠躬盡瘁死而後矣對麼?”
“你這隻癩蛤蟆。”靜聆的殷銀聽他這種不屑口吻,冷下臉喝叱:“蕭老爺功績世人皆知,豈是你這等無賴能在此大放屁言的。”越想越氣,指着他再呸:“皇上破例給你個拒狼候,可你卻不思報答,爾虞我詐陷害皇子在前,逃跑在後。我……”講到這裡,殷銀是氣氛難平,掄起小拳頭,“我打死你。”
汗……
驚見這個殷大小姐又突然在大街上發作,阿真脖頸一縮,趕緊拉離她兩步遠,唯唯喏喏點頭。“殷小姐教訓的是,說的是。”她怎麼知道大皇子的事?難不成她也一直跟着他?
“哼!”他越是這副唯喏樣,殷銀便是越氣,冷若冰霜重聲一哼,氣極牽着馬匹往前面的客棧怒走而上。
白風擘額頭流下無數錯愕汗漬,眼見大小姐氣走了,趕緊開腔對百變姑爺解釋。“大姑爺,這……呃?大小姐比較……那個,額!望夫成龍,沒錯,就是望夫成龍。”
“得了吧?你家大小姐我領教深了,這個性子沒救了。”阿真對殷銀可謂知之甚詳,擺了擺手才曉得詢問:“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白風擘。”白風擘見他終於想起要問他名字了,喜孜孜報上姓名後,扯過身邊的冷擔擔介紹道:“大姑爺,這是我師弟,喚冷擔擔。”
“別叫我姑爺了,聽得怪彆扭的。”把手中馬匹交給客棧小斯,阿真拍了拍他的肩道:“就叫我的名字吧。”
“這……”白風擘猶豫了一下,抱拳躬道:“不然我們學蘇二少喚您真哥。”
“隨便你。”跨進客棧門坎時,似乎想到了什麼,馬上猥瑣轉身笑問:“白風擘啊,我的錢全部掉了,你先借我點如何?”媽的,這個殷大小姐是衰神,每次碰見她不是被她打,就是破財,真是個女煞星。
“沒問題。”白風擘很大方從懷裡掏出兩綻大山銀,前遞道:“不用還也沒關係。”
“那怎麼行。”雖然他本來就不打算還,不過還是表現一副正人君子模樣,“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嘛。”
“呵,真哥還真風趣。”白風擘呵呵一笑,咕嚕賊眼一轉,順了他的意道:“既然真哥都這麼說了……”走到櫃檯邊,手掌往擱在案臺的筆墨邀道:“那就請真哥立張借據如何?”
我嘞個去。阿真終於明白什麼叫搬石頭砸自已的腳了,豎起一顆大姆指朝眼前這個虛僞人類讚道:“高,老兄手段真是高。”
“哪裡,哪裡。”白風擘揚起人畜無害笑容,大掌比道:“真哥請。”
不就借二十兩銀子嘛,須要這麼小心亦亦?斜撇一眼這張人畜無害笑容,提筆往擱在案臺上的紙張刷刷刷速寫,落下款名,吹乾墨跡捧遞:“不知白爺滿意否?”
“真哥果然爽快。”白風擘開心不已把這張借據收進懷裡,大方對掌櫃扔出一綻金元寶道:“給我們真哥安排上房,備浴水,好酒好菜侍候好了,剩下的就權當我們真哥打賞了。”
“是是是。”被金子砸到,店掌櫃笑的嘴都壞了,馬上給阿真連續數個九十度彎躬,隨後召來跑堂小二哥,如數交待一遍,再躬請道:“客倌您請,您請……”
掌櫃這句客倌讓阿真頭腦掠過什麼,抓不住後,疑惑晃了晃昏沉腦袋,扭頭對白風擘道了聲謝,便累極地跟着店小二往棧內廂房走了進去。
店掌棧見阿真走了,一反見利忘義掌棧嘴角,懶趴在櫃檯挑眉詢問:“阿擘,有必要讓大姑爺立借據嗎?”
“四師叔你有所不知了吧。”白風擘裂笑從懷裡掏出借據搖了搖,“據觀察,大姑爺很受不了大小姐,但是大小姐卻對大姑爺有那麼丁點意思,這張借據以後多少可以對大小姐有所幫助。”
“你這小子。”店掌棧伸手往他賊腦一敲,隨後擺手道:“走走走,別杵在這裡擋我的生意。”
“那大小姐就交給你了,我和阿擔困死了。”說完,白風擘打出個大大哈切,表示自已真的特別的困。
“你們兩個小兔崽子,這麼點苦都受不了。”店掌棧笑罵了一句,擺手破罵:“滾滾滾……”
“阿擔我先去睡了。”
“我也要去睡。”
冷擔擔也困死了,怕留下來被四師叔抓去刷客人馬匹,趕緊奔前,一溜煙便消失在棧廳內。
“嘿!”白風擘見自家師弟跑的比兔子還快,嘿嘿一笑,揉着脖頸也跟着走出大廳。累死人了,暗中保護大小姐不是一般人可乾的,想當時聽到這種任務他是爽快不已,不就是保護一個娘門嘛,有什麼難的?
什麼?一個娘門?這種娘門已然不算是一個娘門了。試想一下,有哪個娘門會在百萬大軍中當賊,然後還闖秦嶺山脈遇養不大,最後竟然在崤武關和他國兵馬打起來,要不是大姑爺那張超級鳥嘴,他們的皮就得崩緊了,最壞的打算就是闖進去劫人,運氣好的話,逃出來被追殺,不好的話……
想到這裡,白風擘冷不丁打了個寒顫,不敢往下想,一時間感覺更累了。
累!
累死人了。
店掌櫃親自下達指令就是不一樣,阿真前腳纔剛踏進廂房,三四名小二後腳又是清水又是酒水跟着進來。
小二哥們把東西一一擺完,馬上躬身請道:“客倌,您請歇息。”
“嗯。”沒見到牀也只是感覺困而已,現見屏風後擺着張特舒服的大牀,阿真的一雙眼皮頓如巨石一般,止不住往下掉,往下一直掉。
“哈……”打了個超級大的哈切,困頓更把他原本就大的眼睛眯起了一條縫隙,揮退店小二,落下門閂,急步走到窗櫺前,眯見窗閂是落下的,步伐返走回桌前,嘴角驀起勾起一抹笑,困極捺步到牀邊,人往牀上一頭栽下,酣暢淋漓呼嚕聲馬上響了起來。
夜闌更深,蘭州城內小貓虛弱咪着,野狗咽嗚吠着,冷幽綠水粼粼,朦朧月輝暈暈,拂風吹的楊柳灑瀉淡淡影子,原該是人畜皆歇時分——“卡嚓……”一聲極輕,幾乎聽不見的落瓦聲在房頂微起。
“哎!”慕容翩心裡重嘆了一口氣,她的阿真哥哥真的是聰明之極,雖然她不知道他在崤武時,是用何辦法救出殷小姐,更不知他用何手段讓卓羅和南軍司部將惟命是從,但是她幾乎可以肯定,她的阿真哥哥一定又幹出什麼驚天偉事出來了。
不敢輕舉妄動地蹲於客棧房頂,慕容翩神精崩的緊緊,蒙着面紗的小臉往快天亮的黑夜四下瞄看一番,才含着一口氣飛身躍下瓦頂,身體放的極輕落地,緊張的雙眼再往左右瞟睇凝看,沒見到任何人,才插出腰前的短小匕首。
“卡嚓……”緊屏呼吸挑開窗閂,慕容翩緊張的心臟都快停了,再次左右瞄看不到影子,咻的一聲急入岑寂廂房。
“慢着……”早在來人踩在瓦頂時,店掌棧便醒了,瞧見這個宵小之輩闖進大姑爺房內,趕緊擡手攔住身邊人道:“三師哥稍安未躁。”
被攔之人不是別人,竟是延安城那個要把老婆十兩買給阿真的不要臉掌棧,只是現在這個不要臉掌棧和在延安比起來,老臉多了份冷峻和剛毅,雙目炯光凜冽,不高興狠瞪攔他的自家弟師,“莫千里,此宵小之徒下盤幾乎無聲,不可能只爲求財。”
莫千里被自家師哥瞪的不痛不癢,用手摸了摸沒長出多少的小鬍鬚,急死人不償命道:“三師哥,來人身材芊細瘦小,且下盤極穩,看來此人便是阿擘口中的慕容大小姐了。”
“養不大?”羅劭皺眉回想樓中密庫慕容山莊衆人畫圖,馬上便找到有關於這個養不大的所有線索,一時間更急了。“既然知曉來人是養不大,你攔着我幹什麼?”羅勳來時白風擘已睡找了,他並不只道慕容翩與林阿真是什麼關係,只知道養不大是個極度威危人物。
“慢着。”咋見遠處廂房燈光突然亮起,莫千里忙拉住他道:“你的性子別這麼急行不?大姑爺非旦沒危險還安全的很。”
“放屁。”要進去一掌擘死這個養不大,羅劭被拉的非常不爽,扭頭低咒:“此女性格乖舛,誰知道她不高興時會幹什麼?別忘了她當年只用一掌便把楊真他婆娘拍死,楊真報仇不成反被挑斷腳筋,諸如此類之事更比比皆是。”
“那是楊真,他姓楊的能跟咱們大姑爺相比?”莫千里不屑哼出一口氣,倍兒有勁道:“大姑爺一根腳指頭就能比死這個蠢蛋。”
“這倒是。”羅劭也覺的沒有可比性,搖頭嘆道:“他姓楊的當年的氣魄能有咱大姑爺一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