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有些出乎林源的意料,二人並未出現林源想象中的場景,準確點說是林源自己自信感爆棚,過度腦補了。看着眼前的場景林源自己一度非常尷尬。
王苓毓今日出來並沒有打算見李清芫,更多的是出來散心沒想到自己還能有意外收穫。拋開開始那種莫名其妙的吃味的感覺,王苓毓今天的收穫總的來說還是不錯的,打着某人的名號似乎找到了免費的飯摺子。
告別了李清芫和林源後,王苓毓便帶着丫鬟往家的方向走去,主僕二人一路無話,看着自己小姐那淡笑的表情,杏兒看在眼裡有些奇怪。小姐和靖國公府上的事情雖說沒往外透露,但是家裡的下人多多少少都有聽過,自己剛剛也在現場,那位李姑娘看樣子和靖國公關係非同一般,怎麼小姐還能笑得出來呢?
低頭想着這些八卦,杏兒一頭撞在了王苓毓的身上,揉着腦袋迷惑的看着自己小姐,不知道爲什麼走着走着就停下來了。
“想什麼呢?叫你好幾聲都沒反應。”王苓毓回頭看了一眼杏兒。
“對不起小姐,剛剛走神了。”杏兒急忙躬身說道。
王苓毓疑惑的看了看杏兒,見對方神色有些閃躲,便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不過這事兒也沒必要和一個下人解釋太多,想了想說道:“回府後不管我哥怎麼問你都不要說今天的事情,就說我出去吃了頓飯而已,知道嗎?”
“爲什麼啊?小姐。”
“哪兒來那麼多爲什麼,照做就是了。”說完扭頭繼續趕路。
杏兒見狀只好低聲應了一句,便急忙跟了上去。
豫州南陽,王明這段時間只要一有時間就會在茶樓裡坐一會兒,自從接到京城的消息後,王明便在此處等着上次賣官的那位掮客。可是這都過去幾天了,王明連個人影都沒見着,心裡想着自己會不會是被騙了。
想到若是真是騙子,自己饒了這麼一大圈消息的報上去了,萬一真的是個騙子,那所有的計劃就都落空了,那可是大事情,想到這裡王明不禁驚出一身冷汗。便是那香茶也喝得無滋無味。
一人探頭探腦的走上二樓,最近似乎風聲有些緊,即便知道自己上面有人,而且是有大神通的存在,但是李三兒覺得小心一些總是沒有錯的。因此這些日子一直躲在家裡沒有出來,有擔心客人這幾日等不急,今日便偷偷出來看看情況。
看了一眼二樓的客人,李三兒仔細的辨認了一下坐在窗前的王明,心裡想到對方果然在等自己,見周圍沒有什麼生人,李三兒便朝王明走了過去。
輕咳一聲,王明疑惑的擡頭看了一眼,見是上次向自己賣官的人,王明眼神一亮,隨後臉色便冷了下來,看着李三兒說道:“這位,我還以爲您拿着錢跑了呢,想着今日再見不到您我怕是此刻就要去府衙報官了。”
王明確實有這個計劃,畢竟好幾百兩銀子,即便自己錢再多也不是這麼個玩法,騙錢騙到老子頭上,你怕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李三兒自知理虧也沒說什麼,只是一味的陪着笑。見王明說完後,對着王明說道:“這位爺,實在不好意思,最近風聲有點緊,我這躲着也是爲了你我好。還望見諒。”
“這麼說你這買賣還做?”王明看着李三兒問道。
“做啊,爲啥不做,向您這麼爽快的人小的高興還來不及呢,這不名額還給您留着呢。”李三兒說着從懷裡拿出一枚扳指遞了過去。
王明看了一眼沒有伸手去接,而是問道:“這玩意兒有什麼用?買東西送的?”
“您玩笑了,這東西有大用,是個標誌。”李三兒笑了笑說道。
“標誌?”王明有些疑惑了,不是說賣的是資格嗎?怎麼還成了標誌了?
見王明有些疑惑,李三兒笑着解釋道:“這東西是個記號,畢竟下場參考這流程還是要走的,有了這東西,監考官會心裡有數的。”
王明心下了然,不禁感嘆這錢花的真值,瞧瞧這服務,要不是自己不參考絕對會給自己來一套,這事兒幾乎是手拿把攥的。
“那殿試呢?”王明接過李三兒的那枚扳指問道。
“殿試之後自有安排,我們到時候會說的。”李三兒看着王明只是在那裡把玩着扳指,想了想說道:“您看,是不是該把錢結了啊。”
王明這纔回過神來,笑着說道:“這事兒好說。”說着從袖子裡拿出一張銀票,眼下大周銀票還沒普及,但是這東西用起來比較方便。
李三接過銀票看了一眼,見上面錢數無誤,便笑着說道:“這位老闆是真痛快,那您忙着,我先走了,有事兒您在茶樓這兒坐着就行,我會來找您的。”
王明點點頭,示意李三兒可以走了,而自己還在那裡坐着查看手裡的那枚扳指。李三兒沒走多長時間,傅秋雪便走上了樓,來到王明身邊,看了看王明手裡的扳指隨即冷笑一聲。
王明有些奇怪,看了一眼傅秋雪,這人自己在京城見過幾次,之前是‘影樓’的殺手,後來又成了鎮撫司的人,前段時間被林源排到自己身邊說是幫忙,但是這幾日他並未發現傅秋雪除了打架外有什麼特長。
見傅秋雪的態度,王明有些好奇的問道:“你認識這東西?”
“薛家特製的扳指,透過光能看到裡面有個‘文’字。”
王明聽了傅秋雪的話有些好奇,便將扳指舉了起來,通過陽光照射果然隱約看到一個‘文’字。有些驚奇的看着傅秋雪,王明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因爲把扳指做的這麼薄的也只有薛家。南陽城別無分號。”傅秋雪的話這才提醒了王明,仔細看了看發現這扳指確實要比平常的薄上不少。
透過窗子看着外面的人流,傅秋雪問道:“那人還跟着嗎?”
“暫且不用,還有的是時候和他打交道,不用那麼着急,一免打草驚蛇。”王明看了一眼說道。
賣官這事兒和薛家有關係王明自然是清楚地,因爲薛家在豫州的地位就決定了一般人是插不進手來的。但是薛家三房,到底是哪家乾的他就不太確定了。
傅秋雪來之前就聽林源告誡過自己,不要意氣用事凡是和王明商量着來,既然王明這麼說傅秋雪自然不會傻傻的只盯着李三兒一個人不放。
李三兒開心的走在大街上,手不時拍拍自己的胸口。這次錢給的痛快,自己的佣金怕是不會少了,想到這裡便更加開心了。
來到薛府的後門,李三兒左右瞧了瞧發現沒有有人跟着,便伸手在門上有規律的敲了幾下,等了好一會兒一位身着錦衣的胖胖的中年人走了出來。李三兒瞬間獻媚的笑道:“楊管家,是我。”
“是你啊李三兒,什麼事?”楊文忠看了一眼問道。
“這是上次說好的那個名額,今天把錢給我了,我這不着急您有些擔心便趕着將錢送過來了嗎。”李三兒說着將手裡的銀票遞了過去。
楊文忠眼神一亮,伸手接過李三兒手中的銀票,看了一眼後誇讚道:“好本事,你這是碰到貴人了,出手這麼大方。”
“運氣好罷了,還是楊管家提攜的好,要不然這差事那能輪得到我。”
楊文忠很滿意李三兒此刻的態度,將銀票收好後,從袖子裡拿出一張比剛纔小的多的銀票遞給李三兒,說道:“吶,這是你該得的,要記住口緊,不然這下次可就拿不到了。”
李三兒自然清楚楊文忠話裡的意思,即便楊文忠不這麼說他也知道事情漏出去之後的麻煩有多大,首當其衝自己是活不了了。
接過楊文忠手裡的銀票,李三兒瞥了一眼,隨後心頭一喜。對着楊文忠有是一通表忠心的話。知道楊文忠擺了擺手才止住話頭,揮手讓李三兒快點離開這裡,隨後自己折身回了府上。吩咐了身邊下人幾句後,楊文忠拿着銀票急忙朝內院走去。
薛懷義,薛家三房的主人,相比於薛府內其他院落,三房這邊總給人一種說不出的陰冷感。
自幾年前薛懷義的長子突然暴斃之後,薛懷義整個人都像是變了一樣,開始變得暴怒無常,院子裡總是少些生氣。楊文忠是這院子裡唯一留下的一位老人,畢竟是薛懷義從小就在身邊伺候的人。
輕輕敲了敲門,屋內傳來一道聲音後,楊文忠才走了進來,見薛懷義在桌旁寫字,楊文忠識趣的站在一旁一動不動。直到薛懷義收筆後這才走到跟前,替薛懷義將寫好的字拿了起來往後退了幾步。
薛懷義看了看自己的作品,滿意的點點頭。見狀楊文忠這纔將紙放了回去。淨手後看向楊文忠問道:“什麼事?”
“名額賣出去了,今天最後一個也完了。”楊文忠說着將銀票拿出來放在桌子上。薛懷義只是看了一眼,隨後說道:“東西交到薛管家那邊去,他那兒最近缺錢。”
楊文忠沒有猶豫,點頭應了一聲。薛懷義想了想說道:“你去趟何府,就說我和二哥在文昌樓等他,有事要詳談。”
“知道了老爺,我這就去辦。”說完轉身出了書房。
薛懷義走到廊下,看了看天空,嘴角突然露出一絲冷笑。也不知道是哪位又被薛懷義惦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