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閔,一個月不見,長本事了,都敢罵公爺我了?”林源這邊剛剛坐定,看着走進來的黃閔不斷地往李承雙的身後躲,嘴角微微揚起,面帶笑容的說道。
黃閔原本閃躲的眼神,瞬間變得慌亂起來,擡眼偷偷的看了林源一眼,見林源面帶笑意的看着自己,心裡不由的一慌,急忙站了出來,看着林源說道:“公爺贖罪,小的不知道是您在寨子外面,如果知道肯定是不會這麼幹的。”
林源身旁的劉衛有些驚訝的看着黃閔,此時在他眼裡,黃閔就如同是犯了錯的幼童在家長面前的樣子,這還是斥候嘴裡那個威震汝陽的山賊頭子嗎?
“好了,還是一如既往的膽小,日後如何放心讓你掌兵?”
對於黃閔林源是有自己的安排的,自己手中武功高強的不是沒有,只是都不太適合掌兵,這黃閔之前能夠自己將數百人聚集起來,多少說明還有些能力,加上武力也不算低,基本具備了領兵的能力。
“多謝公爺不追究之恩。”此時的黃閔沒有注意到林源說話的重點,只是感激林源放過自己一次。倒是一旁的朱寧神色一亮,有些激動的看着林源開口問道。
“公爺,你說的是要打仗嗎?”
林源看了朱寧一眼,笑着說道:“這得看看對方給不給我這個機會,要知道對手可不傻。”
屋裡的衆人包括劉衛都是眼神一亮,有些激動的看着林源,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震撼了,自從去年北境一戰結束之後,大周在沒有了大戰的幾乎,軍功幾乎無法獲得,大周說得上是以武立國,如果沒有軍功很難升遷,靖國公說有仗要打,那就說明有軍功可得,這種好事,對於他們來說,自然是希望對方動手。
“公爺,這種差事哪能由着對方來,既然有了苗頭,咱們滅了他們就是,哪有這麼多事。”黃閔聽說能砍人,瞬間激動起來,軍不軍功的無所謂,主要是想要砍人,在這寨子裡練兵都快練傻了。
“行事穩重,爲將者不可魯莽行事,這是我大周軍略裡的話,你要記住,敵不動我不動,我們站在那裡就能將他們震懾住,這種樣子才行。貿然動手只能過早的暴露自己的底牌。”
林源勸了一句之後,自己也差點信了這話。要不是因爲手裡兵少,林源這時候怕是比黃閔都激動,帶人就能將薛家踏平了。
“總之事情要一步一步來,劉衛。”林源說了一句後看向身旁的劉衛。
“屬下在。”
“派個人去趟絳縣,將這封信交給張立校尉。”
說着,林源從懷裡拿出一份書信遞給了劉衛。自己需要儘快的把絳縣的兵調過來,依着薛家這些年的準備,手中的人手絕對不會太少。
林源想的沒錯,薛家此時聚集的人手確實不少,但是這中間卻出了不少岔子,薛懷禮最近負責這些事情,已經很是頭疼了。
看着自己管家交給自己的名單,薛懷禮此時有些頭疼,皺着眉頭看向站在面前的管家,甩了甩手中的紙,冷聲問道:“就這些?”
“回稟老爺,現在聯繫上的只有這些,眼下聚集起來的已經有六成了。”
薛懷禮臉色一寒,將手中的紙往管家臉上一扔,冷聲說道:“三萬人?六成?你在開什麼玩笑,這豫州十個山頭的寨子有九個是我薛家培養的,你跟我說就這點人,汝陽的呢?”
管家見薛懷禮突然發火,有些害怕的跪倒在地上,不斷的磕着頭說道:“大爺,饒命啊。老兒沒有撒謊,這確實是能夠聯繫上的所有人馬了,全來了也只有五萬人馬。汝陽那邊雖然多,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你個不怕死的快些說!”薛懷禮一下子站起來踹了還在地上跪着的管家。
管家急忙爬了起來,戰戰兢兢的說道:“大爺,這汝陽一帶的山寨,近一個月來被一個寨子給吞併了,咱們的人沒有一個能夠擋住的,這寨子就在蕩燕山,山賊的頭子叫黃閔。”
“蕩燕山?那不是燕九的地盤嗎?什麼時候成了這個叫黃閔的了?”薛懷禮眉頭微微皺起。
“回稟大爺,這也是月前發生的事情,那燕九被人一箭射死之後,蕩燕山就散了,黃閔帶着人佔了寨子,之後就開始對周圍山寨出手,咱們的人幾乎都被拔掉了,”
“只有咱們的嗎?”薛懷濤有些疑惑的問道。
“不是,這黃閔以汝陽爲中心,將近百里範圍內的山寨都掃蕩了一遍,並且放言,這汝陽一帶只能有他一個寨子,膽敢出來一個,他就滅一個。”管家哭喪着臉說道。
說來着黃閔也是霸道,就這一個月時間,便將汝陽範圍內的山寨拔除乾淨。並且規定不能下山搶糧搶錢,不截殺路過的商隊。
辦事效率之高,就是汝陽知府知道之後都是驚歎不已,要不是於理不合,自己都想給黃閔頒發一塊牌匾,感謝他將困擾汝陽近十年的匪患掃除一清,端的是朝廷的好榜樣。
“這黃閔在汝陽一帶這麼厲害,他手中有多少人?”薛懷禮有些疑惑,他覺得黃閔如今在汝陽做大,手中肯定有不少人手,說不定還能拉攏一番。
“五、五百。”管家戰戰兢兢的說道。
“五百?開什麼玩笑,你手中人手何止五百,都有他百倍之多了,就讓他在汝陽這麼猖狂?”
薛懷禮看着管家,恨不得一刀將其砍死,這種飯桶,居然幾萬人搞不定五百人,就是幾萬頭豬都能將你五百人踩死,自家這些年花了大筆的銀子到底培養了多少飯桶?
薛懷禮這時候都不敢想,薛家帶着這幾萬個飯桶起事,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難道指望着他們將李周的軍隊氣死不成?
“大爺息怒,不是我等不努力,實在是那黃閔太過兇猛了,我們也曾出手過,只是這黃閔每戰必先,手下也都是悍不畏死的人,只一個回合就能將我們的人手衝散,實在是很難對付。”管家以頭愴地,現在想起當時圍攻黃閔,被其反殺的場景,依舊讓他有些心寒。那人實在是太猛了,對黃閔來說,砍人似乎成了他唯一的樂趣。
薛懷禮這時候已經沒有生氣的力氣了,看着跪在地上的管家,薛懷禮擺了擺手,說道:“這事我之後在和你們慢慢算賬,去給蕩燕山上的黃閔去一份信去,告訴對方下山助我薛家成事,到時候加官進爵,他要什麼我薛家給什麼。如若不答應,待我事了之後,必然會帶兵滅了他蕩燕山寨。”
“是,大爺,小的這就去辦。”管家聞言如蒙大赦,急匆匆的站了起來,朝着外面跑出去。看着那差點摔倒的背影,薛懷禮第一次對自己的手下產生了懷疑,這幫人真的能幫我薛家成事?
蕩燕山內。
林源看着手中的信封努力忍着不讓自己笑出聲來,知道看見信裡最後一句話,還是忍耐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笑死本公爺我了,這是什麼樣的白癡才能寫出這種東西來,這薛懷禮不會是找了個沒讀過書的人在辦事吧。”
“公爺,這薛懷禮到底說了什麼?”一旁的朱寧有些好奇的問道。
今天一早,蕩燕山寨子裡就射進來一封書信,是薛家的人乾的,朱寧沒有先看而是交給了林源,此時見靖國公笑的這麼開心,忍不住有些好奇。
將手中的信件遞給朱寧,林源抹掉眼角的淚水,笑着說道:“你自己看看,這薛懷禮在做什麼春秋大夢。”
朱寧接過來之後,看了幾眼,也是突然大笑起來,讓其他人有些好奇這薛家到底在信中說了什麼事。
“秀才,開給俺說說,這薛家說了什麼?”黃閔有些好奇的問道。
“黃閔,這薛家信中說讓你下山助他起事,還將地方跟你說了,就在南陽城,還許了你高官厚祿,一旦事成,加官進爵不在話下,你要什麼給什麼,還威脅你,如果不答應,他南陽事了之後就會回
頭收拾你,你怕不怕?”朱寧將信中的內容大致講了一下。
“怕他個鬼,老子要是怕他,還敢拔他那麼多山頭?讓他夠膽來找爺爺我來,來多少,爺爺我砍多少,上門的軍功,不要白不要。”黃閔有些不屑的說道。
“怕是你等不到他來砍你的時候了,就這智商,攘外必先安內的道理都不懂,能出了南陽城就是祖宗保佑了。”朱寧笑着說道。
“這話怎麼說?”李承雙有些好奇的問道。
“汝陽是南陽咽喉之地,這裡有不是薛家的人佔着,薛家要想成事,必須先下汝陽,再拿南陽,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北進南出的道路不受阻擋,但是汝陽一但落入敵手,薛家在南陽就像那甕中的鱉一樣,無處可逃。只是現在薛家捨棄汝陽,將重點放在了南陽,朱寧說他們出不了南陽也不算錯。” 林源接了話頭說道。
“公爺說的極是,不愧是常年在外作戰的領兵之人。”朱寧小小的拍了一記馬屁。
“那公爺您現在打算怎麼辦?”李承雙問道。
“去趟汝陽,見見這位剛正不阿,薛家三請而不動的汝陽知府。順帶給薛懷禮回上一封信。”
“公爺,這信寫什麼?”
“一個字,滾!”
說完,林源便起身出了的大堂,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