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上,一隊馬車正在疾馳,從汝陽出來之後,就直奔南陽。車隊之後還跟着一隊黑甲騎兵,看裝備應該是京中禁軍。
這車隊正是京中趕來的工部尚書胡涵的車隊,這次南陽之行他別任何人都看重,畢竟這次震天雷的出現,實在是刷新了朝中大員的三觀,如此重器若不是條件不容許,六部怕是都會來人。
挑起車簾,胡涵看了眼外面的車伕,開口問道:“還有多長時間?”
聽到胡涵詢問,車伕急忙回頭說道:“啓稟大人,還有半天,天黑之前就能感到。”
胡涵聞言這才稍稍鬆了口氣,看着車伕說道:“加快速度,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趕到。”
“是,大人。”
胡涵說完之後就返回到了車裡,時間太趕,鎮撫司的人怕是已經到了,畢竟人家是快馬趕去,自己坐着馬車能夠有這速度也算是萬幸自己有副好身板。
直到日落之時,胡涵的車隊才趕到南陽城,看着那北城門此時已經塌了差不多一半,夕陽照射之下,城牆上烈火燃燒過後留下的黑印無不在向胡涵昭示着之前震天雷的威勢。
“靖國公戰報當中怕是還有所隱瞞,這威力看着不小,應當是要比送入京中的還要厲害一些。”
看着城牆上的慘狀,胡涵有些吃驚的想到。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
車隊被攔住了,胡涵身後的禁軍校尉見狀,急忙走上前來,滿面寒霜的看着攔人的守衛,寒聲道:“睜大狗眼看看,這是工部尚書胡大人,我等乃是京中禁軍,奉皇令來南陽的。”
守衛剛要說話,肩膀就被人拍了拍,回頭一看,見是自己的頂頭上司黃閔,急忙躬身行了一禮。
“黃將軍。”
“你退下吧,我來。”
黃閔淡淡的說道,隨後眼神落在那名禁軍校尉身上,眼神突然一寒,腰間長刀瞬間抽出搭在了對方的脖子上。
“豫州兵亂,薛家同黨還未捉拿乾淨,你憑着一張嘴就說自己是朝廷的人,想進這南陽城,得照着靖國公的軍令來,腰牌和手令拿出來!”
見自家校尉被對方拿刀架住,禁軍頓時大驚,紛紛抽出腰上的長刀,對着黃閔喊道:“放開我家校尉,你們要造反不成?”
面對這場面,黃閔不慌不忙,而是掃了一眼對方,冷聲說道:“南陽如今軍事管制,軍中禁令大於一切,你們若是想要今天全都交代在這裡,儘管動刀試試。”
話音剛落,只見黃閔身後瞬間涌出一隊人馬,個個手中弓弩上箭對着自己。禁軍校尉不由得吞了吞口水,這場面自己在京城什麼時候見過?
想到還是自己的命重要,校尉急忙揮了揮手,說道:“都把刀放下,將手令腰牌都拿過來。”
黃閔見這校尉服軟,不由得冷哼一聲,心中對禁軍也頗有些鄙夷,果然沒有一個能打的。
手下接過手令和腰牌,確認了真僞之後,纔來到黃閔身邊稟報。
“將軍,都是真的。”
黃閔輕輕嗯了一聲,隨後將手中的長刀收回,看着禁軍說道:“把刀都交出來,除了我等,誰入城都不能帶武器。”
只見那校尉聞言之後,瞬間變了臉色,狠聲說道:“上繳武器?開什麼玩笑?我等安全誰來護佑?”
“自然是我等了,還能砍了你不成?靖國公有令,城中除此次作戰人員外,任何人不能隨身攜帶制式武器,違者斬立決。”
黃閔冷聲說道,叛亂雖然結束,但是難保沒有人會在這時候渾水摸魚。若是讓人趁機作亂,難免會出大事。公爺這也是無奈之舉,打算將影響降到最低。
“不可能,若要繳刀,還不如一刀將我砍了。”校尉冷聲迴應道。
“砍是不能砍你,但是能讓你進不了城。”
黃閔絲毫不爲所動,不交武器可以,那就老實在城外待着。
“把刀交出去。”
正在雙方對峙的時候,那校尉身後傳來一道聲音。黃閔定睛看去,是之前那位一直不說話的工部尚書胡涵。
校尉聞言眉頭頓時一皺,說道:“大人…”
只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見胡涵大手一揮,說道:“把刀交出去,城中有靖國公在,已然夠了,如今南陽城中靖國公最大,你若不想丟了官職,還是乖乖照辦的好。”
那校尉聞言咬了咬牙,隨後略帶不滿的擡起手來,說道:“都將刀交了!”
話音剛落,只見身後一衆禁軍紛紛解刀交了出去。黃閔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眼神落在了那名校尉身上,說道:“你的就不用了,但是要每日到城中府衙做個登記,以免刀丟了都不知道。”
校尉開始還以爲自己不用交刀剛高興了沒有一會兒,就聽到這刀帶在身上如此的麻煩,便皺了皺眉頭,但是想起自己的任務,還是咬牙認了下來。
見事情辦完,黃閔身子退到一邊,開口說道:“諸位,入城吧。”
胡涵等人這才登上馬車緩緩駛進城內。胡涵透過車簾看着外面的街景,只見這天色雖暗,但是街上還是能夠看到一些行人,不少酒肆商店也在營業。行人臉上雖然還有些疲敝,但是卻還能看到笑顏,看樣子這薛家一事並未對南陽影響太深。
看着不時走過的軍衛隊列,間隔還比較密集,胡涵猜測,這應當是靖國公的安排,怕是擔心剛剛收服人心不穩。用於震懾一些渾水摸魚的宵小這樣做的。
胡涵帶着人並未閒逛,而是直奔南陽府衙,現在靖國公應當在府衙當中辦事。
車隊剛剛在府衙門口停穩,胡涵還未走下馬車,就聽到一陣聲音傳來。
“胡大人,有失遠迎了。”
胡涵擡頭看去,頓時眉頭一皺,只見走出來的人中自己並未看到靖國公的聲音,而是姚濂和謝珂出來相迎,難道自己就不值得這靖國公出來相迎一下?
而姚濂和謝珂見這胡涵此時臉色微變,不由得心中苦笑一聲,這胡涵怕是對靖國公沒有出來相迎而有些想法,只是這事情豈是他們二人能夠左右的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