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平逐漸想起了情報系統,自從來到這大周朝,爲了生計,爲了家族,爲了自身的利益,時時刻刻在勞,周世平總是覺得很累,要應付來自各方面的算計,有時候是防不勝防,特別是成爲京兆府尹以後,每時每刻都不知道會遭遇什麼樣的攻擊,這種精神上的折磨,令周世平苦不堪言。周世平也想到了情報的重要,可是,組建情報網絡,談何容易,且不說花費巨大,需要數不清的人力,光是來自皇室的猜忌,就令周世平不敢有非分之想。周世平明白,如今的一切,都來自皇上的信任,所謂的情報系統,那是皇家獨有的,沒有哪個皇上會允許大臣擁有情報網絡。
今日,周世平看到了希望,江湖幫派,打探情報是很有優勢的,幫派中人,三教九流,無所不有,而且,幫派的好處不僅僅是打探情報,有些官府不宜出面做的事情,幫派可以出面做。收穫大,危險也大,沒有信任的人居中協調,沒有人分析情報的真假,有時候甚至會栽倒在情報上,古往今來,這樣的例子數不勝數。
周世平決定賭博,爲了對付世家和朝廷中那些人,必須要有情報,哪怕是付出一些代價,也是值得的,總比黑眼瞎摸強。
杜聰雲、黃幫主不會看不到周世平臉色的微微變化。
“世平,在想什麼,說來聽聽。”杜聰雲剛纔已經說了自己的所有打算。
“黃幫主,姐夫,你們的意思我明白,京兆府衙與歃血幫和平相處,甚至在一定的時候對歃血幫予以護全,這都不是什麼難事情,很容易做到,黃幫主,幫會唯有和官府合作,才能夠迅速發展壯大,相信我不說,幫主亦明白,不過,世平有其他的想法,既然京兆府衙有心和歃血幫相交,就要做到互惠互利,這樣才能夠保持長久的關係,黃幫主,你認爲如何?”
“周大人,黃某是江湖中人,不善琢磨,周大人有什麼話、什麼要求,儘管說出來,可以做的,黃某不皺眉頭,不能做的,黃某也說明。”
“好,我只有一個要求,歃血幫爲我周世平提供情報,提供我想要的情報,至於如何得到情報,那是黃幫主的事情,當然,所有的情報,我都會付銀子,我們是親兄弟、明算賬,今後府衙不便出面做的事情,照樣付銀子委託歃血幫做。 好看在線作爲交換,京兆府衙在一切可能的時候護全歃血幫,今後,巡捕房抓到了歃血幫的人,只要不是太出格的事情,我都想辦法放人。我周世平不喜歡承諾,因爲做不到的事情太多了,但今日我向黃幫主、歃血幫承諾,只要我周世平能夠掌握足夠的權力,一定讓歃血幫成爲朝廷、民間、商界認可的中原第一大幫會。黃幫主,不知道意下如何。”
黃幫主稍微猶豫了一會,提供情報,說起來簡單,可一不小心就會陷進官場的旋窩中,這是一把雙刃劍,可以傷人,也可以傷到自身。
“黃幫主,莫不是害怕了?”
“周大人,沒有什麼可怕的,黃某應下了,周大人如此真心相待,黃某今日也承諾,日後周大人遇見生命危險,知會一聲,水裡火裡,歃血幫絕不退縮,哪怕是面對官兵,歃血幫也認了。”
“好,今日我等所言之事,本應當歃血爲盟,可惜我周世平是官場中人,此生已經獻給了皇上,今日之事極爲隱秘,萬不能讓其他人知曉,黃幫主,在我不能兌現承諾之前,最好不要在幫會中透露消息,這是爲了幫會之安危着想,無論怎麼說,歃血幫是無法抗衡官兵的,若是引起羽林軍的注意,那就危險了。”
“周大人,黃某冒昧了,江湖交往,總是要有見面禮的,周大人要什麼情報,儘管說來,這第一個情報,黃某做主了,不要銀子。”
“黃幫主爽快,我就不客氣了,我要京城四大惡少的所有情況,包括他們的起居出行,有幾個女人,喜歡在哪裡吃飯,平日裡喜歡做什麼,凡是涉及他們的情況,越詳細越好,黃幫主,怎麼樣。”
“周大人,沒有問題,黃某不敢妄猜大人您的意圖,但那四大惡少在京城中作惡多端,百姓恨之入骨,就是歃血幫中的人,也吃過虧,不過忌諱他們的家族,不能出手對付他們罷了。”
“好,如此謝謝黃幫主了,今後,就由姐夫負責和黃幫主聯繫。”
杜聰雲送黃幫主離開,周世平陷入了沉思中,有了歃血幫的暗中幫助,今後辦事會順利很多,不過,必須要給杜聰雲安排一個合適的位置。周世平想到了巡捕房,捕頭捕快行蹤不定,可以隨時接觸很多人,而且不被懷疑。
杜聰雲成爲了巡捕房的一名捕頭,手下有了20名捕頭,巡捕房的衆人都知道杜聰雲的身份,平日裡很是尊敬,無人在意一個白面書生成爲捕頭,更不會有人去過問杜聰雲的行跡。
杜聰雲對自己的身份很滿意,因爲周世平的關係,自己的行動很方便,平日裡無論去哪裡,沒有人過問,而且,因爲自己是書生,每次出去,總有幾個捕快陪着,有時候正好讓他們負責禁戒。
杜聰雲現面之後,周世平做了好一番解釋,牽涉到自己的親妹妹和妹夫,周嫣燕很是關心,當然,大家都知道周雨馨的稟性,並不責怪杜聰雲,周宗平、周嫣燕知道杜聰雲的處境之後,都是埋怨周雨馨,周嫣燕甚至準備寫信給母親,要求母親教訓周雨馨
。
周世平及時制止了周嫣燕,開玩笑,要是大娘柳氏突然想開了,將周雨馨送到京城來,那就熱鬧了,周雨馨目前是混世魔王,沒有頭腦,還愛惹事,身邊多了這樣一個活寶,豈不是專門亮出自己的破綻嗎。周世平已經給大娘柳氏寫信,說明了對杜聰雲的安排。
可惜,事與願違,杜聰雲因爲給家裡寫了信,後來,周世平亦有消息帶回周家莊,柳夫人早知曉了,因爲杜聰雲在周世平身邊,所以柳夫人不擔心,也想讓雨馨吃些苦,受到磨礪,可是,因爲愛子的出走,杜聰雲的母親終於爆發了,指責周雨馨不守婦道,走了杜聰雲,還準備到官府狀告周雨馨,周雨馨這時候知道害怕了,躲到周家莊不回去。
不久,杜聰雲的父親母親到周家莊興師問罪,從柳夫人嘴裡得知了杜聰雲的準確消息,杜聰雲的母親失聲痛哭,慶幸兒子遇到了周家少爺,在京城謀到了一份好差事,兩人知道周世平是京兆府尹,兒子在京城絕不會吃虧的,兩人不好意思再找周雨馨的麻煩,想到兒子找了這樣一個媳婦,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杜聰雲的父親母親離開後,周雨馨終於知道杜聰雲到京城去了,而且還做了巡捕房捕頭,周雨馨在上谷郡時,知曉捕頭的厲害,只要上面有人撐腰,幾乎是橫着走的,所以央求母親,要求到京城去,周雨馨知曉,周世平是京兆府尹,大哥周宗平是太常寺典薄,姐夫宋國章是京兆府衙知事,姐姐周嫣燕、嫂嫂徐如煙都在京城,有了這麼大的勢力,在京城哪裡會吃虧,可是,周雨馨明白自己在衆人眼裡的印象,只有求母親寫下書信,這樣自己才能夠在京城住下。柳夫人愛女心切,也明白周雨馨在上谷郡是呆不下去了,於是,央求郡主寫了書信,柳夫人明白,雨馨處境的好壞,主要在周世平身上。
周雨馨帶着郡主和母親的書信,回到上谷郡稍稍收拾,迫不及待離開,趕赴京城了。
周世平看見滿臉不好意思的周雨馨,頭都大了,沒想到,這個活寶還是到京城來了。周世平已經不記恨雨馨,只是害怕這個被慣壞的姐姐在京城闖禍,要知道,周雨馨闖下的禍,只能是自己來補救,周宗平目前還沒有這個能力。
看了晴怡和母親的信,周世平哀嘆的同時,將雨馨安排在府裡,並且明確要求,周雨馨就住在周府,不要出去租房子住了。好在周嫣燕也住在府裡,總算是能夠勉強限制周雨馨。
杜聰雲經過了很多事,已經看開了,見到周雨馨,沒有原來那麼厭惡,不過還是不舒服,周世平也沒有勉強,隨他們去。
周世平沒有想到周雨馨闖禍這麼快,更沒有想到,一場震動京城的巨大風波就此拉開了帷幕。從此,周世平和世家、朝廷中某些大臣開始了直接的碰撞。
事情的起因很簡單,4月15日,周延平回周家莊完婚,周雨馨初到京城,一切都很好奇,此時正是春暖花開的季節,周雨馨忍耐不住,央求姐姐周嫣燕陪着出去逛逛,周嫣燕看見妹妹興致高,也就同意了,4月20日,帶着幾個丫鬟奴僕,周嫣燕、周雨馨上街了,進入一家珠寶店鋪時,周雨馨看來看去,覺得什麼都好,可就是囊中羞澀,買不起,周嫣燕嘆着氣,準備出錢幫妹妹置辦幾件像樣的首飾,這時,身邊一個看珠寶的女子露出了鄙夷的面容,周雨馨在上谷郡霸道慣了,哪裡受得了這樣的氣,當即和那個女子爭論,周嫣燕都沒有拉住。
這下可了不得了,這女子看來也不簡單,馬上吩咐人去報信,說是受了欺負,女子帶來的丫鬟纏住周雨馨,後來連周嫣燕都纏住了,跟隨兩人出來的奴僕見勢不好,一些進入珠寶店保護兩人,一些飛快往京兆府衙而去。
周雨馨初到京城,根本不知道京城裡藏龍臥虎,眼前的陣勢讓她有些不知所措,想到母親一二再、再二三的叮囑,周雨馨害怕了,想着和姐姐離開,可已經晚了,這女子不知是哪裡來的本事,竟然要珠寶店掌櫃關了店門,所有人都不準走。
周嫣燕終於忍不住,提醒女子不要太過分了,自己的妹妹已經道歉了,再說雙方都有錯,誰知這個女子尖聲大叫:就是過分了,就是要收拾你們兩個賤人。
周府的奴僕緊緊護着周嫣燕、周雨馨,不讓兩人吃虧,不過,周嫣燕已經被女子惡毒的話語氣的快暈了。
事態開始朝着不妙的方向發展,首先是珠寶店的掌櫃,吩咐店裡的夥計看牢周嫣燕、周雨馨和幾個下人,不準隨意走動,並開始檢查店裡的珠寶,看看有沒有被盜的,接着,女子身邊的丫鬟尖叫,說是小姐受傷了,因爲剛纔被周雨馨推搡,傷得不清。
很快,珠寶店的夥計大聲稟報,丟失了一串珍珠瑪瑙,價值5000兩銀子,並且準備搜查周嫣燕等人,關鍵時刻,周嫣燕突然有了勇氣,惡狠狠開口說話了,若是珠寶店敢訛詐人、誣陷人、侮辱人,她可以保證讓珠寶店上至掌櫃、下至夥計,死無葬身之地。
掌櫃和夥計被鎮住了,不敢有什麼動作,這時候,鬧事的女子忍不住了,尖聲說周嫣燕等人是娼盜,竟然敢在京城裡行竊,一定要好好教訓,最好是送到青樓去。
周雨馨氣壞了,乘人不備,衝上前去,給了那女子一個耳光,這下,局面大亂,珠寶店裡的人,有的去扶那女子,有的去護衛周雨馨,還有的開始在店裡找東西,準備動手了。
周嫣燕、周雨馨身邊有4個丫鬟、5個奴僕,都是從周家莊來的,忠心是不用說的,他們拼命將周嫣燕、周雨馨護在中間,不讓珠寶店的夥計、女子的手下靠近周嫣燕和周雨馨,除了去報信的奴僕,其餘的都在這裡,沒有人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