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近百年的相互的征伐吞併,華漢帝國最終被劃分成曲黎國、丹癸國、胤祺國、月焱國和小國聯盟五大勢力。其中曲黎國就以當年中京城爲國都,佔據了華漢帝國最大的地盤,其綜合實力也最強;月焱國佔據西北,地廣人稀,但百姓皆驍悍善戰;胤祺國地勢狹長,大部分與敕勒草原相接,成爲中原各國與草原民族之間的一道屏障;丹癸國身處中央,南、西、北三面分別於曲黎國、月焱國、胤祺國相接,屬於四戰之地。而我們南宮郡位於丹癸國的東北,南、北分別接着曲黎國、胤祺國,東面還與偏居一隅的小國聯盟接壤,也是兵家必爭之地。”
“除小國聯盟較爲鬆散之外,其餘曲黎國、丹癸國、胤祺國、月焱國各國都已建國百年以上,之間雖有相互征伐,但總體還相對穩定。此外,雖然現在各國自有朝廷,但都以華漢正統自居,中原百姓還自認華漢族人,華漢帝國的朝廷雖以不復存在,但華漢帝國的精神卻已然融入了中原各國百姓的血脈中。”
“反觀同期的敕勒草原,華漢大軍撤走,卻依舊給大草原留下了個巨大的爛攤子,斛律金光身死,敕勒族遭重創,草原各民族一下子失去了領頭人,內部平衡被打破,加上暴風雪和戰爭的損失,爲了爭奪草場、牛羊、人口,草原各族之間的摩擦和衝突被無限放大,大草原上格局彷彿回到了華漢帝國建國初期,各族、各部落之間的戰爭開始涌現,相互攻伐、吞併,也如同中原一般戰火紛飛。”
“這兩百年來,敕勒草原和中原兩地都在爲着各自內部的權利、地盤爭鬥不休,無暇他顧,除了少數遊走兩地的行商腳客,其他交流的已然近似絕跡,或許通往大草原的官道都已經長滿的荒草……”
歷史在婉兒的口中婉婉道來,讓雙兒深深沉迷其中,這回會兒還用雙手託着下手,沒有回過神來。就連原本瞭解這段歷史的南宮嫣、“貝貝”、“風姿”三人也聽得津津有味。
見婉兒終於講完,南宮嫣補充道:“陰山之戰、伊葉村慘變、中京城攻防戰、奇襲大
草原、攻克北寧堡,一場場血戰讓華漢和草原民族之間的積怨已深,雙方相互污衊、詆譭,都已經將對方醜化了不少。以訛傳訛之下,雙方百姓平民自然是不敢接觸、不能相容。”
“風姿”苦笑着搖搖頭道:“豈止是醜化了不少,在中原行走,我倒還好,‘貝貝’相貌與他人有異,屢屢被視作洪水猛獸,還有坊間傳聞,說草原各族的人宿山洞、穿皮毛、食人肉、飲人血,性格殘暴,喜怒無常,完全是尚未開化的野蠻人。”說完,又自嘲道:“其實,草原各族的族人也何嘗不是如此,在他們的口中原的人貪婪、自私、險毒、邪惡、霸佔了中原肥沃的土地卻好吃懶做,還不知廉恥的企圖染指敕勒大草原。”說完,轉向“小尤”問道:“小尤兄,我說的可對?”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在大草原時的經歷,“小尤”似乎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我與‘貝貝’遊歷中原,所見所識,除了相貌有異之外,華漢之人與草原各族一樣,有正有邪、有善有惡、有血有肉、有愛有恨……然而大草原上絕大部分的人是看不到這一點的。”說着,“風姿”悵然若失地嘆了一口氣。
“或許,只有我們中原和大草原的人們都有足夠多的空間和資源生存的時候,才能夠和平相處,相互瞭解,相互融合,才爲朋友吧。”南宮嫣心思轉動,想到前世的類似故事,不免感慨道。
“貝貝”擡起頭,瞪着眼睛,吐着酒氣道:“難道我們現在不是朋友嗎?”
南宮嫣抿着嘴笑了笑,正色道:“的確,我們現在還算是朋友,希望我們以後永遠是朋友。來,小妹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說着,舉起手中的茶盅,一飲而盡。
“貝貝”和“風姿”拍案叫好,也端起面前的火雲燎喝個乾淨。“小尤”皺着眉頭看看南宮嫣,又看看“貝貝”和“風姿”終究也是一乾而盡。
雙兒這才從剛纔的故事中緩過神來,並無感慨的說道:“婉兒,你說的太精彩了。若是當年威天帝
沒有心懷不忍,直接統一佔領了整個大草原,說不定現在我們和草原已經完全融合了呢。”說完,才發現“貝貝”和“風姿”面色不太好,才恍然自己又說錯了話,連忙心虛的低下頭去,一個勁的吃菜。
“風姿”想了一想,說道:“既然我們都是朋友,來而不往非禮也,剛纔聽婉兒姑娘說了那麼久的華漢歷史,也讓我給你們說一段敕勒草原上流傳着的秘聞吧,聽了之後,或與你們就會理解,爲什麼當初威天帝輕易地從北寧城退兵,又在壯年隱退,空留下一個偌大的帝國。”
頓了一下,“風姿”繼續說道:“當初威天帝隨草原聯軍北上,給斛律金光當馬伕的時候,與其同行的還有一個人。”
“什麼人?”雙兒好奇心起,忘記了剛纔的尷尬,擡起臉問道。
“溫夷光,一個愛着威天帝,也被威天帝深愛着的女人,她要與威天帝一同去承受這五年顛簸流離之苦。”“風姿”揚起臉,聲音悠遠深長,彷彿跨越了遙遠的時空而來,“同時,她也是那個時候最美最美的女人,沉魚落雁不足以形容她明媚的容顏,碧月羞花不足以形容她婀娜的身姿,國色天香不足以形容她絕代的風華,蕙質蘭心不足以形容她溫婉善良的性格……”
雙兒忍不住低聲嘟囔了一句:“有沒有那麼好啊。”
“風姿”只當是沒有聽見,繼續說道:“然而,五年後,當威天帝返回中京城的時候,溫夷光卻依舊留在敕勒草原,留在了斛律金光身邊。”
“爲什麼呀?”雙兒不平地說道,就連南宮嫣也免不了微微色變。
“或許是因爲她愛上了斛律金光,又或許是斛律金光強行留下了她”“風姿”說道。
“哼,我看定是那個什麼斛律金光貪圖溫夷光美色,以釋放威天帝回國爲條件,強迫了溫夷光。”雙兒忿忿地說道。
“風姿”想了想,竟然點了點頭,說道:“也許真相的確如此,但斛律金光確實深深愛上了溫夷光,甚至爲了她犯下了一生中最大的錯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