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庸城內的皇城爲了彰顯皇室的莊嚴神秘以及日常防衛的需要,只開了東西兩個城門。但此時看來,卻給了叛軍兩頭封堵,甕中捉鱉的大好機會。皇城東門外,分屬黎山王胤祺源、景江王胤祺洛兩支大軍正並排列陣,很有默契地輪流出兵,對皇城東門發動猛攻。
左邊的陣營中,身形消瘦的胤祺源眯着眼睛望着眼前看似激烈的戰鬥,如今在奮力攻城的正是他手下的將士,心裡暗暗罵道:“好你的胤祺封,獨自去攻西門,本來還以爲你是領了個苦差事。沒想到,本王卻在這裡與胤祺洛相互掣肘,倒是便宜了你這個老狐狸。”
原來,胤祺封、胤祺源、胤祺洛三王相約起兵叛亂,並未分明主從,在未攻進上庸城之前還能夠同心同德,一旦兵臨皇城之下,無限接近最後勝利的時候,心中反而生出芥蒂。胤祺封獨自去攻打皇城西門,雖然難度較大,但卻可以全心投入,自由發揮。胤祺源和胤祺洛兩人聯手攻打東門,卻是相互猜忌,相互防備,反而影響了進度。
胤祺源正在想着,突然聽到前方的士兵一陣譁然,擡起頭來,望向遠處,只有皇城內熊熊火焰,火光照亮了一大塊天際。
是養心殿的方向,胤祺源心裡“咯噔”一下,莫非胤祺封的軍隊已經攻破了皇城西門?根據情報,皇帝胤祺冉就在養心殿中,若是讓胤祺封將胤祺冉掌握在手裡,或是找到胤祺國傳國玉璽,那麼自己在大義上就被動了。
想到這裡,胤祺源也顧不上胤祺洛,立馬下令道:“全力攻城,率先進城者,官升三級,賞金一百,美女十名!”
得到這樣的號令,攻城的將士在短暫的停頓後,猛然爆發出巨大的力量,一個個奮不顧死地撲向城頭和城門,而皇城上防禦的禁衛軍士兵,似乎也被皇城內的變故影響了士氣,本來如雨而下的箭矢、滾木一一下子稀疏了很多。
“轟——轟——”用四丈多長、三人合抱的原木鑲上金屬尖頭製成的撞木在數十名兵勇的推動下,一次次
撞向東門城門,震得周圍的城牆都簌簌發抖。
終於,“轟隆”一聲巨響,城門在巨大的衝擊力之下向裡轟然倒塌,露出深邃空洞的城門洞,裡面十幾位手裡提着兵器、茫然無措的禁衛軍士兵見城門倒下,竟然一聲發喊就四下逃跑了。
“第一個殺進城去,官升三級啊!”
“殺啊,殺進皇城,抓住胤祺冉。”
“我們王爺做了皇帝,我們也能封妻廕子啊!”
“對,趕在吉山王前面啊。”
混戰場上,幾個突兀的聲音突然響起,原本因爲城門倒下,略略愣神的攻城大軍一下子又激奮起來,來帶胤祺源本陣的兵馬也蠢蠢欲動起來。
胤祺源看到另一側胤祺洛的大軍已經開始緩緩移動,向城門逼去,知道剛纔那幾句叫喊已經將自己於胤祺洛之間粉飾的臉面全部撕破,讓自己乘勢先衝進皇城的計劃破滅,不由心中大憤,出言責問道:“剛纔是誰胡說喊的話?”
話音未落,只聽見“噔”的一聲機構聲響,一支黑色的短弩從右邊的黑暗中斜斜地激射過來,直接從胤祺源的太陽穴上穿入,胤祺源來喊叫就來不及發出一聲,便一頭栽下馬來,當場氣絕。
“不好了,王爺被人刺殺啦。”
“一定是胤祺封派人乾的,他一人帶兵去西門,肯定沒安好心!”
“王爺死了,給王爺報仇啊!”
正當黎山王本陣的兵馬面對胤祺源身死的鉅變一時手足無措的時候,隊伍中又響起幾個聲音。本來還算整齊的隊伍一下子就騷亂起來。
另一邊景江王的軍陣中,身型臃腫的胤祺洛正跨在馬背上,隨着大軍緩緩向皇城逼近,突然聽見胤祺源的本陣一片混亂,不由向左右,疑惑道:“黎山王那邊出什麼事了?”
此刻,正好一名驍將拍馬趕到胤祺洛馬前,回稟道:“王爺,黎山王遇襲……”話還沒有說完,只見他臉色大變,口中喝道:“不好,王爺快躲。”手中的長矛同
時往上一挑,“鐺”的一聲,一支短箭貼着胤祺洛的髮髻射入射身後一名侍衛的胸口,將他直直射落馬下。
胤祺洛駭得連忙伏下身去貼住馬背,口中亂叫到:“抓刺客,快抓刺客。”早有一班侍衛向暗箭射來的方面撲去,另外十餘名將領引馬將胤祺洛團團圍在中間。
“好險,”胤祺洛好不容易平定下心緒,摸摸頭上的虛汗,向那名挑飛暗箭的將領說道:“王伯夷,這次你救衛有功,本王一定好好賞你。”
“謝王爺賞賜,末將未能及時發現刺客,讓王爺受驚了。”王伯夷一臉喜色的說道。
“剛纔,剛纔你說的什麼?”胤祺洛又問起剛纔的回報。
“稟王爺,剛纔黎山王也遇到了刺殺,不幸身亡,現在他的軍隊有譁變的跡象了。”王伯夷連忙拱手,一臉凝重地說道。
“怎麼會這樣?”胤祺洛臉色大變,“一定是胤祺封,一定是胤祺封,他已經攻下了皇城,只要再除掉我們,這胤祺國就是他的了。那怪他一個人跑去攻打西門,這裡面果然有陰謀。”
胤祺洛越想越怕,在三王中,他的兵力最少、膽子最小,野心也最小,本來也沒有淌這趟污水的想法,只是他的封地正好在胤祺封和胤祺源之間,被這兩人死泡硬磨,又許了極大的好處,這才同意一起出的兵。這回看到胤祺源身死,不免膽怯,心裡生了退意。
“不如……我們退兵吧?”胤祺洛伏在馬背上,環顧左右,生怕哪裡在飛出一支奪命的利箭來。
“王爺,不能退啊!想來王爺遇刺與黎山王遇刺一樣都是胤祺封下的手。若是王爺現在退兵,將來胤祺封奪了皇位,他一樣不會放過王爺的。”王伯夷連忙說道。身邊的其他將領也紛紛點頭稱是,齊聲勸阻。
胤祺洛面露難色,顫聲道:“可是,眼下胤祺封兵多將廣,本王帳下僅有三萬兒郎,又怎麼是其對手?不若暫且退兵,待事後本王再負荊請罪,那胤祺封念在兄弟一場的份上……”
(本章完)